娇脔第16章 马匪
宁枭时刻关注着她,生怕发生昨天的事。 她的身子随着骆驼一起一伏,前方望不到头。 蹄子在沙漠上留下一串串足印,须臾后又被风沙填满。 若非绕过一座座小沙丘,她真怀疑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一切都跟静止一般,只有沙粒阵阵飘舞,证明时间在流动。 很热,很闷。 秦烟耷拉着头,尽可能不被烈日晒到。 宁枭放慢了速度,保持身下骆驼的步伐一致。 路还长着,不说话可以尽量减少水分的蒸发,保持体力。 秦烟也很安静,如同睡着一般。 他唤她名字,没有应答。 睡着了? 拍拍她肩膀,她佝偻着身子,小脸皱成一团,极为难受。 怕什么来什么。 宁枭挑眉,勒住缰绳,将她抱下骆驼。 她脸色惨白,虚弱不已。显然是中暑的迹象。 抱着她坐在沙地上,他将水囊凑到她唇边。 沁意入喉,她方恢复些精力。 天色渐晚,看着远方没有尽头的大漠,宁枭决定就在此歇息。 他拿了外套垫在地上,将秦烟小心放上去。 骆驼则拴在一旁的枯木上,勉强可以为他们避风。 时而给她灌些水,时而喂干粮。 开始她还有些萎靡不振,补充能量后倒没那么难受了。 彻底清醒时,天空已经暗了,大漠里的星空宁静纯粹,挂满了星星,比在京城看起来,又不一样。 他挨着她坐在沙地上,也在仰望星空。 那双眼眸深邃,仿佛潜藏了许多,比星空还令人难以捉摸。 宁枭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能看出他眼中的自责。 他不该把她折腾出来。 虽不知此行去哪里、做什么。但他这几日行事神神秘秘,一定是有要事。 可他因为照顾自己,放弃了赶路。 他还是以前那个宁枭吗? 一时间像换了个人。 “你不休息吗?” 好像从没见他休息过。 “不累。” “你的身子是铁打的么?赶这么久的路还有精神看星星。” “关心我?” 秦烟瞪他一眼,没说两句就开始不正经,“我只是怕你倒下了,在沙漠里我的活路也不大。” 宁枭觉得她在欲盖弥彰,仍是给面子躺下了,“行,换你来守夜。别想着逃,我可不想费力气找你。” “睡吧你,话那么多。” 她拍拍身上沙子,起身活动筋骨。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沙漠过夜,还是跟‘仇人’一起。 见他很快睡过去,她嘀咕道,“还说不累。” 夜间的沙漠寒凉,跟白天的炙烤形成强烈对比,好在他们有羊毛外套可以抵御寒冷。 秦烟在附近活动一会儿,还是觉得躺着温暖些。 她甫一躺下,就被捂住嘴巴。 瞪着惊慌的大眼,只见宁枭翻身坐起,眉头一拧。 没多久,地面传来轻微的颤动。 为避免引人注目,宁枭没有生火。 沙漠中马匪出没,这片更甚。 若是他一人自然好应付,就怕他们会盯上秦烟。 毕竟在蛮荒之地,女子可是稀罕物,遑论她这般貌美。 宁枭不想惹麻烦,不代表别人不找上他, 颤动愈渐剧烈,月色下,隐约见得人头攒动。 宁枭把她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将她护在身后。 他这般警惕,显然是来者不善。 随着马蹄声离得近了,一队带刀匪徒出现。 看到只有两人,也没什么武器,一队人立马高呼怪叫,纵马将他们围在中间。 秦烟紧紧抓住他衣服,那些人的目光赤裸裸的在她身上打量,令人厌恶。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毫不客气开口,说着秦烟听不懂的怪话,宁枭居然能答上。 他俨然把自己当做一个地道百姓,跟头领讨价还价。 随后头领的视线掠过他,看着秦烟不知说了句什么,其他人怪桀大笑。 她感到宁枭绷紧了身子,左手在身侧摸索着什么。 眼看有喽啰上前要来抓她,宁枭身形一动,银光划过,那人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大叫。 矛盾一触即发。 他们几乎数十人,宁枭如何打得过? 一队人下马上前与他厮杀,笔直的大刀看得人心惊胆战, 偏生他脚下并不让步,一直将她护在身后。 鲜血溅出,嚎声响起,他眼中只有一个个涌上的人,手起匕落,那些喽啰躺在地上哀呼连天。 首领见踢到了铁板,也不恼,他翻身下马,抽出大刀,刀刃在月下泛出森冷光泽。 他没有对准宁枭,反而快速绕后将刀锋对准秦烟。 电光火石间,他身形一动,挑起地上长刀,转身刺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秦烟怀疑他身后也长了眼睛。 首领险险避开,左手手臂仍被划了条口子。 他咒骂一声,身边小弟们纷纷上来围住秦烟,他则对上了宁枭。 两人不得已分散。 眼看那些小喽啰蠢蠢欲动,眼里不怀好意,宁枭眼神一冷。 那就一起吧。 他脚下步子迅速移动,长刀灵活翻飞,与首领缠斗起来。 对付秦烟一个弱女子,小喽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围住。 见此,宁枭只得快速决出高下。 他今天可没兴趣跟人过招。 众人在一边助威,只等老大杀了这小子,把东西和女人劫去,好生爽快爽快! 春秋大梦还没做完,长刀从头领背后直直刺入。 心脏的位置,一击毙命。 眼看老大瞪着眼直愣愣倒下,小喽啰一呆,然后挟持了秦烟,嘴里叽哇说了一堆。 宁枭只是笑笑,不作回应。 见此,小喽啰把刀横在秦烟脖颈上,十分激动。 他眼中肃杀一片。 杀她的人,只能是自己。 风声悲鸣。 风过,持刀威胁那人目光慢慢涣散,低头看着心窝处的刀刃,喷血而亡。 宁枭抽出他身体里的剑,血花四溅,一滴温热落在秦烟眼下,带着腥味。 眼看碰到了真正的硬茬,那些人再不敢动,撂了大刀,趴在地上求饶。 随后任他摆布,被他拴一起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与之前的威风天差地别。 秦烟再也忍不住,泄力趴坐在地上。 见她嘴唇苍白,额头渗出细汗,他下意识翻看她身上。 只见她坐的位置,沙粒染上鲜血,浅色裙裳的血迹也十分明显。 他心头一怒,提刀骂咧着向那群人走去。 几人唯恐项上人头不保,急得一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