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可欺圆月恐惧症(2)(肉棺)
岑今:“它想吃我,结果被反杀,我正当防卫。”
丁y青:“别紧张,你怎么遇见它的?”
岑今老实交代图书馆兼职的事,又强调他只是解决工作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不管丁y青跟铜像女尸有什么关系都与他无关,丁y青不能迁怒。
“不会迁怒。”丁y青支着下巴打量他,笑着说:“你知道铜像女尸跟镇墓者是母子关系吗?”
岑今愣住,摇头说不知道。
“他们是母子关系,为什么一个在图书馆地下,一个在四海窟暗河底?”
他只在最后铜像女尸发疯试图剖开他肚子的时候猜测女尸生前是孕妇,被活剖开腹部,而且认识丁y青,没料到它跟镇墓者还有一层母子关系。
“母子都是那场祭祀里的牺牲品,婴孩做镇墓者,母体做观音肉棺,是一场大型祭祀里的一环,我一直在找它,没想到被你误打误撞找到,更没想到它就埋在四海窟不远的地方,料到就算有朝一日我脱困,也会忽视脚边寸地。”
丁y青淡笑,笑容里流露出不作假的邪恶,眼里也有明显的愉悦,不像之前笑意从来不及眼底的虚假。
“你是我的福星,岑今。”
岑今毛骨悚然,‘福星’二字从丁y青嘴里出来自动翻译成‘人类灾星’。
淦,感觉被迫合流同污,不知不觉拿了反派十八号的剧本。
丁y青问:“累了吗?”
岑今胡乱回答:“有点。”
“是我改造你的大脑,不会出现精神力透支等各种后遗症的情况,你可以放心。”丁y青轻声说:“去睡吧。”
岑今能感觉到丁y青确实心情很好,大概无论镇墓者还是铜像女尸都是他仇敌的走狗,能给仇敌添堵,不管多小的添堵都能让他身心愉悦。
他回身去浴室洗澡换衣,然后回卧室倒头就睡。
整个过程中,丁y青都在客厅。
直到岑今熟睡,丁y青才说:“他给你们的,就吃了吧。”
铜铃头和怨童将姿态埋得更低,过了一会儿,互相对视一眼,扑到铜像女尸的躯体便开始狼吞虎咽。
丁y青冷眼看着这一幕,双环互扣的眼瞳里倒映着屋内微末的冷光,忽然头一偏,看向岑今的房间,唇角扬起,在神明的地盘里,被人类用高等级异物饲养的诡异,最终会变成什么?
岑今,你知道自己会养出什么东西吗?
熟睡五个小时,错过早上三节课的岑今急匆匆跑去上课,谈判专业的兄弟很义气的表示帮他应到了。
岑今:“多谢。”
谈判专业的兄弟摆手表示不用谢,答到有经验,男声女声性感低沉少女音应有尽有,岑今听完回问是不是想做生意,那兄弟嘿嘿笑,说他只是想挣点零花,不过第一次不收费,体验良好下次再来。
岑今心想以后说不定还有类似不可抗情况出现,所以代办签到的服务不可少,因此留下联系号码表示下次有机会一定照顾生意。
谈判专业的兄弟当即大方表示:“给你九九折优惠。”
岑今:“你真慷慨。”
第四节课还是基础知识科普,看教科书就够了,没必要再认真听讲,岑今低头看手机的短信通知,图书馆高时薪兼职被他拿下了,但是由于图书馆破损严重,停工一周,下周三正式上班。
还有一周时间不能浪费,岑今当即浏览各个兼职网页寻找短期工,浏览到一半时,一条微信好友申请跳出来,备注里说她是霍小亭。
岑今想了想,点通过。
霍小亭:[岑今?]
感谢她没叫黄毛。
岑今:[?]
霍小亭:[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岑今:[我不行。]
霍小亭:[……]
霍小亭:[有酬劳,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给你三万!]
岑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腰骨软,抗不了重吃不了苦废物一个。]
霍小亭:[谦虚了哥。很小一件事,你只要帮我查清一些事情,告诉我原因就行,不用救人、杀鬼,你就能赚三万!不吃亏不上当,轻松赚三万。哥,图书馆时薪再高,也得139天才能挣到三万,每周就上两天班,分下来还得一年多一个月才挣完这钱!现在只需要两三天,你就能轻松拿走三万,你真的不考虑吗?]
岑今:[不。]
霍小亭:[……不愧高人。富贵不能淫,我再加两万。]
岑今还是拒绝,霍小亭在图书馆里表现出来的行为和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两句暗藏深意的话都说明她对当年挖出铜棺一事有了解,哪怕在人皮观音出现之前,她或许不信诡异的存在。
再者,酬劳越高、要求越低,雇主姿态越卑微,在在表明事件的难度超乎想象。
岑今不想浑水,但看在霍小亭为人还行的份上提示她可以报警,如不想报警就去某些小众论坛挂悬赏,或者他帮忙挂悬赏也行,毕竟密大还有不少人想要这些实干机会。
霍小亭遗憾:[麻烦你了,如果你改变主意,我随时欢迎。]
岑今:[。]
结束对话,课间铃恰时响起,岑今刚离开座位就被老师叫名字叮嘱:“现在就去教务处办理转班级手续。”
刚将他发展为长期客户的代喊到变音大兄弟顿时露出被背叛的表情:“你走了,我怎么办?”
岑今:“大课还有见面的机会,更方便你作案。”
“什么作案,讲那么难听。”变音大兄弟嗔怪,殷切嘱咐:“那你一定要记得我。”
岑今面无表情:“一定。”
变音大兄弟得了保证,又有其他人见证才满意地奔向食堂当一头快乐吃饭的小猪。
岑今则先去教务处办理转班手续,发现负责人是十刹海。
十刹海是四海窟一事中精神受创最严重的,修养多日才重回岗位,负责新生中一半超凡者的体术修炼。
他一见岑今那头黄毛尤为亲切:“听校长说你是在兼职过程中不幸遇到诡异,逃命过程中不慎激发超凡之术?”
岑今听这描述感觉没错但用词哪里不对的样子,他迟疑着点头。
十刹海:“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运气感人啊黄同学。”
“我姓岑,山今岑。”
“抱歉。”十刹海停顿几秒,开口:“岑黄同学,恭喜你激发超凡之术,正式成为超凡者。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这批超凡者的总教导主任,负责教你们为人处世和体术。”
“为人处世还需要教?”
“要是有一栋楼被污染,必须封锁炸毁这栋楼,但我们没钱赔或者赔偿款不能按照1:15算,居民不同意搬离怎么办?他们不相信这栋楼有诡异、不在乎被污染怎么办?你作为谈判专业的,在不影响官方名声的前提下,打算怎么说服他们搬离?”
“主任,您言之在理,我受教了。”
十刹海:“先填表吧。”
岑今接过他拿来的表填下去,十刹海继续说:“新生突然使用超凡之术,如运用不当会留下可怕的后遗症,很可能一辈子不能再寸进,更有可能当场暴毙――你当天鼻子和耳朵都出血了吧。”
岑今:“是。”
“幸好只有这三窍出血,哪天你七窍流血,血流不止,就是精神力混乱,大脑崩溃,好一点当场暴毙,留个全尸。差一点脑袋跟西瓜一样炸开,遍地脑花,死无全尸。”
“这么危险?”岑今有点后怕,但丁y青说他改造的大脑,没那么容易出现后遗症。
十刹海哼了声,“你以为。不然为什么特别区分已激活超凡之术学生的授课班表?还特别强调如果激活绝对不能隐瞒,切忌私自练习,一切必须按照学校和老师的指导进行。练习超凡之术,势必需要锻炼精神力,而精神力的承载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等于在一个狭窄的容器里强行注入超过容量的液体,最终结果就是容器被挤爆,液体倾泻而出。”
岑今:“我保证不会私下练习。”还会逃课、偷懒,但他尊师重道还是好学生。
十刹海脸色和缓地说:“听话的好孩子有糖吃。下午别去上课了,去体检,到时根据你的体检报告做一份适合你锻炼的体术。报表填完没有?”
“填好了。”岑今把报表递还他,说:“主任,还有事吗?”
十刹海摆手:“去吃饭吧。”说罢低头看报表,瞥到名字怔住:“岑今?不叫岑黄啊。”
……
岑今去食堂吃午饭,结束后没有回宿舍,医院两点钟才开门,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他便回家一趟。
岑今的家在新海城最穷的老城区一栋三十年楼龄的老居民楼里,叫花巷里。前几年各地翻新拆迁独独漏了这里,大家只好继续住下去,住了十几二十年,街坊邻居都熟得跟亲人一样。
岑今对这里感情很深,他是孤儿,不知道几岁的时候流浪到花巷里,被独居的盲婆收养。八九岁的时候,盲婆去世,又是楼里的人每家每户出点钱供岑今读书生活,才让他平安长大到二十岁,所以他很感激花巷里的所有人。
中午回花巷里,只有一两个老人在天井处纳凉,见到岑今就笑呵呵打招呼。
岑今停下来和他们打完招呼才回四楼的屋子,瞥见隔壁邻居的大女儿杜莉愁容满面地走出来,于是赶紧喊人:“杜莉姐。”
杜莉看到岑今,惊喜道:“岑小今,你怎么回来了!”
岑今:“回来看看。杜叔和杜婶他们也在吗?”
提到父母,杜莉的笑容难减愁绪:“我爸在医院陪我妈。”
“杜婶怎么了?”岑今心一紧,赶紧问。
杜莉叹气:“我妈夜间拉货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报了警但是没有监控,我妈也没看清车牌号。没办法,只好先送医治疗,治疗费花了七八万,现在还差点……”
“差多少?”
“四五万左右吧,我准备找人借点。”
都是普通打工人,能找多少人借?又能借多少?
杜叔杜婶一家曾帮过岑今很多,盲婆去世前有半年时间卧床不起,还是杜莉每天放学回家帮忙照顾,如今他们一家遇到困难,岑今不能不帮。
岑今想了想说:“姐,你等我一会,千万等我一会。”
杜莉疑惑地点头:“行吧。”
岑今找霍小亭的微信发送信息:[你说的事,我答应了,还可以尽量帮你救人,但是有个条件,我现在就要五万。]
[没问题。]霍小亭回复飞快,并迅速转账五万。[哥,这也是我全部存款,你能今晚就来我家吗?]
岑今:[可以。]
他收下五万,直接将钱转给杜莉:“姐,我兼职存下来的工资,你先拿去应急。”
杜莉连忙拒绝:“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你这些年一直打工,这五万不知道存多久……我不能拿。”
岑今冷静说道:“姐,拿着吧。放我这里也是存着没用,你拿去应急,回头慢慢还就行。”
杜莉神色复杂又感激:“行。姐保证明年全部还完。”
岑今笑了笑,说:“我相信杜莉姐。”
五万块确实解了燃眉之急,杜莉焦急的心情缓解不少,赶着去医院交费就走了。
岑今目送她离去,低头看手机界面,霍小亭连发数十条信息,撇去无用的吹捧感谢等信息,真正重要的信息是其中五句:[岑哥,帮我救我姨妈和我小堂妹,她们是李振中的妻儿。]
[李振中一家都得了怪病,这些年旁系嫡系死了不少人,死状怪异凄惨,遍寻名医和道士高人,毫无解决办法。而我姨父也越来越奇怪,有时候他的行为很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或者说,李家所有人都很奇怪。]
[这就是我为什么跑去图书馆调查的原因。我本来不相信鬼怪,但姨妈精神失常时,经常提两个词。一个是‘铜棺’,另一个是‘月亮’。]
[对了,血月、满月的时候,就是李家发病的时候。]
[我将这种病称为‘圆月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