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氏刘氏金桔
小学三年级之前,我和父母一直住在老家——一个n线小城市周边的村庄里,母亲是乡村教师,父亲是镇上粮站的公职人员,日子虽然平平淡淡,但也可以说得上幸福吧,至少那时我性格和记忆可以证实这一点。据说,那时的我可是一个小霸王,大大咧咧且武力值爆表,随随便便秒杀同龄段的男伙伴。很多具体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感觉还是在的。
20世纪后半期,我们这个双职工的小家庭幸福的过了四五年的小康生活。
大概在2003年吧,我的父母双双下岗,随后父亲外出打工,母亲还是在家乡的小学教书,我也是那里的学生,那时并没有什么学业上的烦恼,与幼时的伙伴爬山、下水、偷西瓜,总之什么都干。小伙伴不在时,便和家里的猫狗玩闹。唯一的插曲便是家里的屋檐总是往下掉蛇,有大的成年蛇,也有小的幼蛇。我那时年幼无知不懂害怕,但母亲不同,大概是与父亲沟通后,便搬去隔壁三伯家的院子居住(那时父亲的兄弟姊妹均已搬去了城市,只有我家还留在家乡)。
之后,大概2006年前后,我家也搬去了市里。
记忆犹新的是搬家那天,许多亲戚来帮忙,把那些陈旧的物品搬上了大卡车,在收拾完毕之后,便出发了。一个哥哥开着大卡车,母亲抱着我坐在副驾驶,打开窗子吹着风,望着满是绿色的家乡,我有些许开心。哥哥开着车笑笑的说:“搬到城里就这么高兴吗?”我没有作答,但我肯定的是,我会因为坐车开心,吹风开心,看到车窗外的风景开心,但绝不会因为搬到城市而开心。那时不会,现在也不会。对于幼时的记忆很模糊,但这件事情却异常的清晰,因为在我脑海中哥哥的笑是讥笑,也是讽刺。这是记忆中自尊心的开始,这一刻使我深刻地感受到差别。当然,也有对故土的留恋,那片土地永远也回不去了,而那么柔和的风、温暖的阳光也再也没有感受过了,只会存在记忆里。
到市里,我们一家居住在一个高山上的院子里,这个院子分前院与后院,每个院子住着大概十几户人家,我家在后院租了一个大概四十来平米的窑洞,窑洞的最后边五分之四是土炕,而五分之一是灶台,土炕前面摆放着一张沙发,一张摇摇晃晃的茶几,一个放着老旧电视机的高脚桌,窑洞最前面的桌子上放着案板和存水的瓮,这便是那时的家。说是家,也可以说不是吧。真真切切的家庭破碎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没完没了无休止的争吵与抱怨。
说是家庭破碎,倒不如说是父母关系的破碎更准确一些,嘴笨且没情商的我根本没有意识也不会去调节父母关系。之后,父亲外出打工,家里就只剩母亲与我。
那是搬到市里,以纪念我逝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