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浊第七章、黑色人影7
屋内,弥漫着烟草乌木那独特的好闻馨香。</p>
阳光透过奶茶色窗帘,从细密的布眼钻出来,明亮闪烁。</p>
像是揉碎的金沙,熠熠生辉。</p>
劳黔睁开眼睛。</p>
伸了个懒腰。</p>
“噫~~呀!”</p>
似乎,又是要上班的一天。</p>
在床头摸索到手机,打开一看,清晨七点半。</p>
还早!</p>
距离八点钟的闹铃还有好长一段时间。</p>
还能再眯一会。</p>
……</p>
昨天,在见福镇管治署的人到来后,两方进行了一番交接。</p>
从见福镇管治署人员口中得知,那灰衣老奶奶家里人都在矿上遇难,只留下一个不学好的孙子。与之前灰衣老奶奶所讲述的一样。</p>
这个孙子现在估计已经二十三四岁了。印象中他相貌白净,身材清瘦,只是与人动手十分狠辣,因此见福管治署几人对他印象深刻。</p>
曾经被拘留过几次,但是最近几年并未惹出事情。</p>
所以就没有人再关注。</p>
导致他奶奶一人在家中过世,都没人发现。</p>
事情最后就是当地出钱给灰衣老奶奶安葬,其他事情继续调查。</p>
在劳黔看来,就是拖几天不了了之。</p>
而且,那大孙子似乎是失踪了……</p>
值得一提,他把木棍也带了回来。</p>
那时候,孙管治员他们在和见福的管治员们挥别,而劳黔先一步坐到了后座。</p>
见福镇的管治员们见到他手里拿着根棍子,但可能是以为他也是听潮镇的管治员。</p>
所以,并没有多说。</p>
至于回来的时候,被看到,但是都已经带回来了,总不能送回去吧。</p>
为此,还被顾管治员喷了一句:“跟小孩一样,棍子都要。”</p>
劳黔四腿仰八叉的摊在床上,根本不想动弹。</p>
“他们用工整字迹书写着情义</p>
黄金时代成就浪漫主义……”</p>
劳黔拿起手机,是同事谷开发。</p>
“喂,劳阁主起来没有。”</p>
“没呢谷阁主,你起了啊?”</p>
每一级的监察阁领导人,都称为阁主。</p>
两人相互吹捧,私下里会开玩笑叫对方阁主。</p>
但这同样也是期许,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都能成为阁主级大佬。</p>
“诶,早就起来了,早饭都吃过了,打算什么时候走啊。”</p>
“那我现在起来,大概一个小时。”</p>
“好的,那我过阵子到你家小区门口。”</p>
“好的好的!”</p>
挂断电话。</p>
劳黔抬起右手,搓揉积聚一夜的眼屎。</p>
不过瘾,又抬起左手搓了一会。</p>
直到眼睛有些酸疼,这才停下。</p>
无奈的掀起被子……</p>
人还粘在床上!根本不想起。</p>
大概又过了片刻,劳黔才唉声叹气的坐起来。</p>
洗漱妥当过后。</p>
劳黔来到阳台上,给三缸红白赤壁投喂鱼食,又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p>
这才拿起手机,对照订单,捞鱼、装袋、充氧、打包、做标记。</p>
然后抱着一大摞泡沫箱,下楼。</p>
来到隔壁楼栋一楼车库的快递站。</p>
“呦,来了啊!”</p>
快递站老板是个三十二岁的小阿姨,叫秦马梅。</p>
名字很土!</p>
她父亲姓秦。</p>
母亲姓马,喜欢梅花。</p>
但是长得很好看。</p>
鹅蛋脸有些婴儿肥,五官匀称,眼睛很大很亮,像是一汪秋水。</p>
笑起来非常可爱,叫人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想要在她脸上捏一把。</p>
身高一米六出头,微胖,没有腰,却不显得臃肿。</p>
劳黔好像无意中听说有什么d’。</p>
不过不重要!</p>
据说男人在外地赌钱,被抓起来了。</p>
话里话外对他有点那么个意思。</p>
可是劳黔胆子小,向来敬而远之,维持表面客气。</p>
毕竟,赌徒的妻子……</p>
要是一个不慎,说不定就有个提刀的男人在深夜里来砸门。</p>
“是啊!就麻烦你了。”劳黔笑着点点头,把泡沫箱放在桌上,并依次摆开。</p>
秦马梅很直接的贴了过来:“跟我还客气。”</p>
身体的热气携裹着洗发水的香味汹涌而来,劳黔不动声色的侧移半步。</p>
秦马梅神色不变,抓住劳黔的胳膊:“早上刚煮的韭菜鸡蛋饺子,你要吃吗?”</p>
“不了不了,谢谢啊!我先上班了。”劳黔抽出手臂,摆摆手,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p>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p>
并非劳黔正人君子没有想法,而是他实在不敢!</p>
怕麻烦。</p>
他向来秉承一个原则:</p>
别人要的他不要,毕竟不道德。</p>
别人不要的他也不要,没人要的肯定不好。</p>
熟人不要,太熟,抹不开面子。</p>
生人也不要,谁懂干不干净啊。</p>
那什么“艾疣梅湿”,可不是“哎呦没事”……</p>
裹着糖衣的利剑!</p>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露出噬人的锋芒。</p>
总而言之,劳黔是个坚定且自由的人,不会被外物所干扰。</p>
甩开略微有些浮躁的念头,平复心情。</p>
走出小区大门后左拐,这里有个“大家乐”一日三餐,味道一般,但重在实惠。</p>
食材也很新鲜,都是现做的,没有预制菜。</p>
而且价格很低,一碗粥加两个包子,只要三元九域币。</p>
以他一千八的高额月薪,只需拿个零头出来,就足够吃上一个月。</p>
“劳帅哥来了啊,今天上新,菜干粥,要不要尝尝。”老板娘很热情的招呼道。</p>
因为劳黔每回都来得很迟,上班上学的人都早已吃过离店。</p>
所以店里很空荡,员工们偶尔的和劳黔搭上一两句话,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p>
劳黔很好说话:“行啊,尝一下。”</p>
浅黄色的脱皮碎玉米粥掺着菜干和黄豆粒,确实看着还不错。</p>
刚吃完一个包子。</p>
就看到谷开发推门进来。</p>
“还没吃过,快吃。”</p>
劳黔喝了一口粥:“不急,坐着等会。”</p>
谷开发在劳黔对面拖出凳子坐下。</p>
“你快点啊,听说今天有上面领导过来,我已经请那边帮我们把车开外边去了。”</p>
“知道了!知道了!”</p>
加快速度吃好早饭,劳黔坐上了谷开发的大电摩。</p>
这个时间点路上人很少,控着车速,保持不等红绿灯。</p>
这条路线走了好几年,谷开发早就熟稔于心,就连哪里有个瘪塘都了然于心。</p>
三十公里,仅需半小时。</p>
到那换上四轱辘的巡逻电车,翻土堆过水沟,横冲直撞,风雨无阻。</p>
今天同样是平平淡淡的一天。</p>
只是昨晚那一夜风吹拂,路上落满了花瓣,遍地粉色,倒是显得有几分烂漫。</p>
偶尔一阵风吹过,飘落的粉白色花瓣翩然起舞,打着转儿落下,融入早一步躺平在地上的小伙伴中,等待着彻底“死亡”。</p>
很不幸,这些花瓣被大电摩的车轱辘压过,黏糊在地上,扣都扣不下来。</p>
“等会去钓鱼啊!”谷开发的声音被风覆盖,含糊不清的传入劳黔耳朵。</p>
劳黔把头贴过去,大声道:“好啊!但是风大,不一定好钓。”</p>
“不碍事,听他们说,有一个背静的地方,没风还没人,朝那一躲,没人看见,有大鳜鱼。我已经要来了位置。”</p>
风吹得谷开发的头发直往后飘。</p>
劳黔紧了紧帽子,风吹的有点冷。</p>
很快,谷开发就拐进了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p>
车身开始颠簸。</p>
一股浓郁的青草香气扑鼻,劳黔很喜欢这种味道,令人身心舒畅,浑身细胞都变得活跃,仿佛融入到大自然中一样。</p>
或许古籍里所说的天人交感,正是这样。</p>
随着大电摩在乡间小道上,七拐八拐一大圈后。</p>
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口看见了白色的、很脏的、满是泥污的巡逻电车。</p>
谷开发停下电车。</p>
上前和这家在锅屋门口洗菜的老王奶打个招呼。</p>
又给坐在堂屋门口发呆的老王头,递上一根烟:“车就停这了啊!”</p>
“放心呃!我看着。”老王头笑眯眯的接过烟,叼在嘴里。</p>
谷开发很客气的给他点上,顺便给自己也点上。</p>
“早上炕的大饺夹子你们吃不吃啊!”老王奶在小锅屋门口喊道。</p>
因为劳黔、谷开发他们偶尔也会带点芝麻糊、豆奶粉之类的小零嘴给老王两口子,所以关系还算亲近。</p>
“啊,不吃,刚吃过早饭。”谷开发摆摆手。</p>
劳黔也笑着摆摆手:“刚吃过。”</p>
“对了。”老王头说:“昨晚后头二东子摸了点螺螺,给我们拎了一小桶,不想剪,你们要不要。就尾巴没剪。”</p>
谷开发和劳黔对视一眼,说实在的,他们还比较喜欢吃田螺,可是剪尾真的很麻烦。</p>
“要不少弄点吧!”劳黔问道。</p>
谷开发点头:“也行。”</p>
说话的时候,烟雾如丝,迷了眼,便撅起下唇,吹了口气,顺带吹动了发梢。</p>
给他装的!!</p>
“那,等你们走的时候抓给你们啊,现在装起来别捂死了。”老王头说。</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