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姣姣朕与你走(1/1)

作者:我的猫叫花呗

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115章 姣姣朕与你走

暮色沉沉,已过酉时。 乾正宫内朱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朝瑾才登上御辇。 笑意浅薄不达眼底。 他不信这三日小凡子没将消息传到携芳阁,但凡三日间长鱼姣往乾正宫走一回,今日圣驾便会往携芳阁去。 多情顾盼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冷然。 长鱼姣无心,他便另折她花。 只是对此结果,朝瑾算不上意外,又或许,长鱼姣真往乾正宫走一遭,他亦会觉她无趣。 无声轻笑中,桂香随风潜入,朝瑾聊赖的掀了幔帘。 乌鹊倦栖,星斗挂垂杨。 月色星辉遍洒下,鬼使神差,朝瑾突然想往悟星台走一遭。 抬轿太监脚步折转,喜双心里莫名泛起一阵不安。 今日皇上本就起轿晚,又要往不顺路的悟星台绕一遭,怎么看都是兴致缺缺。 可真没兴致,又为何早早就定了兰昭殿侍寝? 近至悟星台前,朝瑾本欲浅观星一瞬,以平心中郁气,却在落轿时听得遥遥自天际传下来似海潮翻涌的乐声。 下意识仰望,方才惊觉非是天上乐。 朦胧月色下,绡纱昳丽的裙尾被照夜清点亮,天上星河散落人间,恍惚鲛人搁浅海岸的绚丽鱼尾。 枝桠掩映,除月色与星,微风吹动的裙角,朝瑾只能窥见朦胧娇美的侧影。 如泣如诉的遥遥海潮声依旧在响。 心如擂鼓,带着悸动和暗藏的期待,朝瑾大步迈上悟星台。 烛火轻摇,星月流转。 背对朝瑾坐与朱栏,吹响海螺乐声的清丽背影,于瞬息将朝瑾带入南海之畔。 叫他窥见歌声悠扬婉转,擅惑人心的鲛人。 亦是此时,朝瑾忽然想起长鱼姣曾在此地与他笑言, “你为天上扶光,我是海中鲛。” 带着不敢触摸如梦幻泡影梦境的小心翼翼,朝瑾嗓音紧张到发紧干涩。 许久才缓缓走近,张开手,带着忧心吓坏海中鲛的无限温柔开口, “姣姣,来朕怀中。” 照夜清顽皮的落在长鱼姣裙尾发梢,莹润的珍珠耳坠随着长鱼姣微偏的侧颜一道晃动。 真似她泣泪成珠一般。 微扬的眼尾勾出惑人的弧度,并不转身如朝瑾所求,投身进他怀抱。 只是任由星月光辉流淌,落下格外偏爱她的光影,素手捧着一枚自然古朴的海螺,不让浪潮似的乐声停歇。 如海妖吟唱,带着海风的腥咸,交织出一方无形的囚笼。 困守朝瑾,使他心神沉溺。 流星透疏水,走月逆行云。 如果这是长鱼姣欲擒故纵的把戏,朝瑾不得不承认。 他输了。 他无法在见过如此绮丽如梦般的殊色后,睁眼再看她人。 “姣姣,朕与你走。” 他愿意为了长鱼姣破例,甚至不需她言语。 只要她落进怀中,他便心甘情愿一头栽近携芳阁。 长鱼姣眉梢轻挑,带着不驯的野性,笑意懒散,折腰转身,轻抬手,似恩赐搬允朝瑾近身,将她抱落。 朝瑾从没有哪一刻如眼下这样心颤,抬高的双手稳稳落在长鱼姣腰侧,怕重了掐疼,怕轻了无法将她纳入怀中。 直到长鱼姣温软泛着冷香的身躯往怀中倚,朝瑾才的心才似平稳的恢复该有的沉静。 却在彻底将人抱落实,紧绷的肩臂被素淡芊芊的手掌抵住。 长鱼姣在夜色中越发神秘难测的眉眼透出漫不经心的凉意,失神的一瞬,在将海中鲛收入怀抱的一瞬,朝瑾被猛的推开。 错愕的眼尾带着点不可置信的委屈,似虔诚的信徒不解为何供奉的鲛人突然翻了脸。 而长鱼姣只将倾身向他的娇躯回倚,重回星月光辉下,薄唇微扬, “捉你的人来了,我不与你走。” 朝瑾愣怔的转头,看见兰昭殿的宫人正失神的窥伺他求而不得的鲛妖。 薄霜覆上眉眼,朝瑾沉眸锲而不舍的走近长鱼姣,欲再伸手揽她入怀,依旧被绵软却坚决的小手抵住胸膛。 长鱼姣拒绝他的靠近。 唇瓣抿紧,朝瑾想为自己分辨什么。 分辨他不想往兰昭殿去,讲述他眼下心中只有长鱼姣。 跌宕的心绪撕扯的朝瑾眼中泛出戾气。 长鱼姣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片刻后才抬手取落耳上带着长流苏的珍珠耳坠。 俯看朝瑾的角度让她十分满意,微凉的指尖带着耳坠尖锐的勾环,属于她体温的耳坠在下一刻被稳稳带在朝瑾左耳。 银白流苏跌在他俊美的侧脸,长鱼姣俯身,欲吻他,又停在一指距离处,彼此交织的呼吸只有一瞬,朝瑾仿佛听见了她似嘲又似淡漠的笑声, “贪心。” 顽皮坏心的勾过耳坠流坠,长鱼姣借力跳下朱栏。 绡纱流光溢彩,拂过朝瑾掌侧,带着他无法捕捉的轻盈,缓步离去。 灯火被风吹灭,霎时寒凉的风扑了朝瑾一身。 沸腾至四肢百骸的刺激于片刻只留下一地冷清。 天上月依旧,星也盛,照夜清跟随长鱼姣纷纷消散,似一场旖旎梦境的结尾。 他是否真在此夜得见海中鲛,是否听闻鲛人如诉乐声。 于沉默中步入兰昭殿。 郁婉仪容色称不得绝佳,却别有一番青涩温柔的软意,寻常说话总是轻声细语。 与长鱼姣流于表面的敷衍温柔不同,朝瑾每到兰昭殿,郁婉仪事必躬亲,奉茶宽衣,总让朝瑾在一众风风火火热烈后妃中,寻得一片清净。 直到郁婉仪照旧为他更衣时,手指拨弄过左耳垂下的银流苏,朝瑾才猛的回神,一把将郁婉仪推开。 跌倒在地的郁婉仪满目委屈,朝瑾却只是冷淡的看她一眼,淡漠的说了一声, “安置吧。” 灯火熄灭,郁婉仪想象中的被翻红浪,一夜春宵,尽数成了空。 皇上冷漠的阖眼再侧,并不曾有丝毫情动之意。 眼中泪光闪烁,郁婉仪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刻钟前有人到兰昭殿传消息,直言有人想截宠。 皇上一贯恣意不假,可翻了牌子定好章程之事,却从没有人能使之改变。 郁婉仪对此并不担心,便只派了个小宫女前去相迎,以表她心中在乎惶恐。 事情也正如她所料,即便皇上路上遇见了狐媚子,来的晚了些,却依旧进了兰昭殿的门不是吗。 可为什么,不曾被人引走,皇上为什么不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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