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乱第105章 上京学府(二)
随着太子祝霖从马车上下来,所有人立刻跪扶在地,齐齐恭迎燕国最尊贵的上位者之一的到来。 在场众人都是露出一个意料之外的表情,包括沈蒹霜都是颇觉惊讶的,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又见到了太子。 但仅有沈葭曦一人,此刻扶于地面上的脸上挂着欣喜若狂的笑容,只因她昨日就听秋雨回禀今日太子会到学府来,还是为了给她正名而来。 几乎是激动了一整夜,本还是半信半疑,这下终于得见太子殿下,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她本就不是愚笨的,自从听母亲谈及自己被赶出宫里是其他皇子不想自己的绣品被太后娘娘赏识,再加上联想到当日皇后与太子对自己释放的友善,她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自己定是被皇后与太子看中了,或许太子侧妃的位置就属于自己了! 再努力一些,挤掉宋菡清,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肖想的 祝霖大步走到学府正门处,来到沈蒹霜、沈葭曦与夏骆渡等人所在的位置,冷眼扫视了一周后,开口道:“夏公子,不知你这肥厚的外表之内,是何等内容啊?要不要我命人剥开看上一看?” 夏骆渡见太子明显地是在为沈葭曦出头,心中虽疑惑,却又不敢得罪祝霖,只好不断地磕头求饶:“太子殿下赎罪!小的一时激动,才会才会出言不逊,得罪了沈二小姐,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这就向沈二小姐告罪。” 随后,他也不顾形象地跪着向沈葭曦的位置前进了两步,作揖叩首到:“沈二小姐,刚刚我言语得罪,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沈葭曦看到夏骆渡这般态度,心中一阵畅快,只恨不得再让他跪上几日才更解气。 可守着太子殿下与其它人的面前,她脸上带着大度的笑容:“夏公子只要你恪守本分,看在你我都是学府学子的份上就不再跟你计较了,往后切不可无端生事,更不可恶意诋毁他人。” 沈葭曦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其余人听到都觉得有几分怪异的感觉,她仿佛成了与太子同等身份的样子,使得不少人心里顿时生出不屑与嫉妒之情。 沈蒹霜一直安静的跪于一侧,没有理会沈葭曦洋洋得意的态度,反而在疑惑太子为何这般明显的袒护于她。 “谢太子殿下今日为小女出言,殿下持正不阿,令小女敬佩。” 沈葭曦声音娇俏,一双含情的明眸直直地看向祝霖,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祝霖听完沈葭曦的话后,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微微颔首。 沈葭曦心中一阵狂喜,只觉得太子殿下这一眼饱含深意。 她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娇羞之态。 “都起来吧!” 祝霖这才让一众跪着的学子们起身,但所有人起来后都没有立刻动作,反而是立于原处不敢随意走动。 “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学府祭酒、司业、国子博士、国子监丞四位大人匆匆从学府内走出来,他们四人也是刻意拖延至今才现身。 刚刚听到汇报言说太子动怒惩罚夏骆渡,几人都立刻决定磨蹭一阵儿再出去拜见,毕竟一方是太子,而另一方是枢密使的外孙 ,自己几个谁都开罪不起。 在官场还是远离漩涡才能存活的久一些,何况这本就是小事一桩而已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下官几人有失远迎,望殿下赎罪。” 武祭酒一脸讨好表情,深深作揖,另外三人也跟着学府最高官职之人行礼,均是恭敬的神色。 “几位大人客气了,其实今日我来此是为了赠与学府一物的。” 祝霖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们四人却不敢怠慢,赶快齐声回道:“谢太子殿下!真是我上京学府之幸啊!” 其余站立一旁的世家子女们同样是好奇至极,毕竟太子殿下亲临带来的物品定是不凡的。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世家子女到了,包括沈家二房兄妹、郑府兄妹三人等沈蒹霜熟识之人也来到学府门口。 待见到太子祝霖,均是先惊诧着下跪行礼,随后就神色各异的看到了沈蒹霜与沈葭曦姐妹二人。 随着祝霖的命令声音,一旁候着的侍卫、宫人们拖着一巨大物品来到了学府门口处,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沈蒹霜、邓玉妆、郑卿岑三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何物,沈葭曦更是欣喜若狂,因为她同样没想到太子言说赠给学府的竟是此物。 待那巨大物品送到祝霖身侧后,他大手一挥,将其上蒙着的绸缎掀开,随之沈葭曦之前进献给太后的绣品显现在众人面前。 “此物乃镇国将军府的沈二小姐之前进宫进献的绣品,绣功精湛,其上图案更是巧夺天工,我与母后都颇为赞赏” 随后他眼神扫视众人,对着武祭酒开口:“武大人,你且瞧着如何啊?” 武祭酒突然被太子指名,也慌张了一瞬,随后装作镇定地向前仔细观赏起眼前的屏风。 “这万个福字,笔笔精致,而这百朵菊花,更是绣得栩栩如生,花瓣细腻如丝,色彩淡雅清新,似有暗香浮动。太子殿下,这绣品实乃世间罕见,足见沈二小姐才情非凡!” 武祭酒细看屏风之下,的确觉着其上绣功不俗,整幅图案也是颇具巧思,寓意上乘,再加之是太子与皇后娘娘赏识之物,于是更加夸大的称赞起来。 “你们也可以上前观赏一二,我今日将此屏风赠予学府后,就摆在学堂处吧,此等佳品自是要一众学子们时常观之的。” 祝霖十分满意武祭酒的回答,挪步到屏风稍远位置,坐在宫人们早就为他备好的桌椅,示意其余人也可到近处赏看一番的。 一时间,除了沈蒹霜等几名早就见过此屏风,且知晓原委之人没有动作,其余人早就按耐不住,急忙上前仔细看了起来。 沈蒹霜自知道这件屏风的绣技不凡,那江南绣娘巧云能被李嘉芝看重,为自己女儿做幕后绣手多年,是有着绝佳的绣功的。 所以当初给祝渊绣样之时,她才会绞尽脑汁在其上更加几分巧思,否则还担心宫内绣娘的绣活都比不上那巧云。 邓玉妆站在沈蒹霜身侧,一脸不屑地看着沈葭曦,发现她羞涩的表情里透露着得意之色,时不时还要装作谦逊的与其他人攀谈,只觉那副样子更令自己心中反感。 她干脆不去理会沈葭曦,自己能压住性子不去拆穿她,已是给了太子殿下最大的面子了,不然绝不能容忍她那副矫揉造作的做派。 不过众人上前看过一番后,不少人也颇为赞赏,对沈葭曦之前的不齿之情也顿消几分,特别是有太子殿下的称赞加持,更觉她被赶出宫之事应是有所误会,不少人都略带歉意地看向她。 但其中仍有有几名世家女子看过屏风后反而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更是嘴里发出惊呼声。 可当祝霖不悦的目光扫过去,那几人顿时都不敢再开口,只是眼神复杂地看向沈葭曦。 沈葭曦只觉那些人是嫉妒自己得太子殿下赏识,反而将头抬得更高,似是骄傲的花孔雀一般。 “呀,曦儿妹妹,你的绣技真是不凡,怪不得我母亲之前就对你赞不绝口呢” 沈净月来到之后,发现太子殿下竟然今日到访,那般气度高华之人乃是她生平仅见。 再听到他对沈葭曦绣品格外欣赏的话后,赶忙改变了之前的态度,一脸亲昵地上前与沈葭曦交谈,眼睛时不时瞟向太子,观察着祝霖会不会望向自己这边。 沈葭曦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可自己与母亲目前在府内式微,一时也没跟她翻脸,反而有了利用她的心思。 “太子殿下,臣子乃将军府沈宗林,堂妹这幅‘万福百菊图’屏风正是臣子与家妹举荐给尚服局女官后,才得以进献的。” 沈宗林见太子如此赏识沈葭曦,似是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一家子跑到端华苑大闹一通的事情了,现在反而格外与有荣焉的表彰起自己的举荐之功了。 “哦?沈公子倒是慧眼识珠啊” 祝霖不冷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冷眼看向沈蒹霜、邓玉妆两人,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 他今日来就是要为沈葭曦造势,因着她被父皇逐出宫,名声受损,但自己是万万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蒹霜名声大噪。 只有沈蒹霜陨落,他的目的才能实现。 所以他只好出头,沈葭曦这等小事,只要自己言说屏风是上佳之作,其他人又怎敢置喙。 沈宗林见自己得了太子殿下的夸赞,十分激动地不断道谢后,起身也来到沈葭曦身边,道贺她得了太子与皇后娘娘的青睐。 不少人将沈葭曦围成一圈,沈葭曦满足地享受着这一刻的荣光,心里想着自己就该是这般被众星捧月的。 郑卿岑一直在一旁看着,郑梓岚也早跑到沈葭曦身侧,与她亲昵的交谈着,她们本就交好,何况这时候太子殿下都直言称赞沈葭曦,自己与她在一起的话,也盼着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郑卿朝有些尴尬,那日宫门听了沈蒹霜的斥责后,心中虽然有几分清醒了,可依然不相信沈葭曦会那般大胆欺瞒太后娘娘。 刚刚就看到了沈蒹霜,如按照以往,他早就上前与她打招呼了,可现下却真的有几分不知所措了。 “卿朝哥哥” 沈葭曦这时候看到了郑卿朝,她率先冲他招手,然后从一众人群中走出来,笑意盈盈地开了口:“卿朝哥哥,那日小妹宫门口处受辱,幸得你宽慰且相信与我,小妹铭记于心” 郑卿朝也没想到被众人围住的沈葭曦会先走向自己,那一刻心中莫名的虚荣心被满足,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害羞地道:“澄澄,你客气了,你的才气我一直都是相信的” 郑卿朝自听到太子殿下也对沈葭曦的绣品如此满意之言,于是更加坚信了沈葭曦是被太后娘娘冤枉了的,此刻又得沈葭曦这般感激,心里对沈蒹霜的不满再次被点燃,看向沈蒹霜的眼神又带上了不忿。 郑卿岑刚才本欲拉着自己哥哥去与沈蒹霜道歉,但看到他三言两语又被沈葭曦说服,简直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 所幸不再跟他们站在一起,眼不见为敬,快步走向沈蒹霜,眼含歉意地与她打了招呼。 沈蒹霜丝毫不在意,她们这群跳梁小丑如何自我满足,她根本不在乎,反正只要别来攀扯自己就好。 可就是有那不安分的,郑梓岚见自己长姐跑到沈蒹霜处,思量她们应是字谜竞技再加之宫内赴宴才如此相熟起来。 又看到一旁的邓玉妆,更觉心中嫉妒,于是开口道:“曦儿,你之才情我们有目共睹,可某些人破了字谜,还去了宫宴,可在我们面前能拿得出手的却什么都没有” 她刻意盯着沈蒹霜的方向,语气越发的刻薄:“不知道是不是动了什么手段,还是耍了什么心机啊反正我是做不出那种事情的” 所有人都立刻明白她言说的是谁,围在沈葭曦身旁的本就与她交好,所以此刻也都开始嘲笑起来。 沈蒹霜依旧气定神闲地望着她们,那群乌合之众刚刚还对沈葭曦眼露不屑呢,现下见她得了太子赏识,又立马变了态度 这般的好友,她可无福消受,还是留给自己妹妹慢慢相处吧 “我那堂妹自小就是个暴脾气,也没见她展露过什么过人之处,谁也不知怎么地就得了中等彩头呢,着实吓了我一跳呢!” 沈净月这段时间一直吃灼泽苑的闭门羹,早就对沈蒹霜不满,这下看到沈葭曦名声好转,又得宫里贵人赏识,马上对沈蒹霜落井下石起来。 “哎呀,堂姐梓岚,你们莫要这么说我长姐她自是聪慧的,你们这般说,置替长姐求来学府名额的卿朝哥哥于何境地啊” 沈葭曦脸上一副气恼神色,还关切的看着郑卿朝,生怕大家的言语对他有什么刺激似的。 这下本不知道内情之人,也全都知晓了沈蒹霜今日能在此处的缘由了,竟是凭着她的‘青梅竹马’为她求来的。 顿时,不少人看向沈蒹霜的眼神都带了鄙夷,只觉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又想起之前关于她言语粗鄙、性格顽劣的传言,顿觉她刚刚在夏骆渡面前的所作所为定是装出来的。 祝霖颇为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等着看沈蒹霜的反应,若是乱作一团这出戏才更精彩呢。 学府祭酒、司业、国子博士、国子监丞四人看太子殿下都没有表示,还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他们就更不敢出面干预了。 肖畔池看到沈葭曦这般关心郑卿朝,心里急躁,立下决定要为沈葭曦出头:“对啊!诸位,那日在书坊竞技之事,我就看到那沈蒹霜明明良久没有动笔,最后她得了中等彩头!反正,我是第一个不服!” “啊!竟有此事!” “肯定是花钱买的!” “哎呀呀真是令人不齿!有辱斯文!” 各种难听的话语,伴随着猜忌在学府门前发酵起来,所有嫉妒的、看热闹的、刻意为之的都煞有其事般的开始议论起来,那尖锐的言语化作利剑向沈蒹霜斩来。 而沈葭曦在这些人的身后,不发一言,眼神狠厉地望着沈蒹霜,只恨不得她再次被众人踩作脚底泥,再不能与自己比拟。 “你们胡说!” 沈蒹霜本欲张口,可下一刻身前的邓玉妆与郑卿岑异口同声地为她喊了出声。 顿时三人都有些怔愣,看来是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开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维护与真诚,哪怕造谣的人数多过她们,谁也没有一丝胆怯。 刚刚议论的人被邓玉妆两人一吼,也都停了下来,看向面前的她们。 邓玉妆眼神不悦地开口:“那书坊竞技你们没能去参加吗?我观在场的众人有不少都去了吧,那样严格的规矩之下,敢问你们何人能耍手段?” 随着她的质问,不少人都羞红了脸,的确参与的人不少,中了彩头的却没有,甚至还有不少是书坊门都没能进去的,至于为何没能进去,还不是怪这肖 于是,顿时她们又眼带不悦地看向肖畔池,想起了那是因着他的刻意接触,才使得自己失了名额。 肖畔池又心虚又觉无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也不能全然怪自己啊,可现下的确也没了继续张口的勇气了。 郑卿岑先是狠狠睨了一眼自己的兄长与庶妹,看到她们二人不争气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开口:“那日宫宴内,沈大小姐与几位皇子交流学问,其才情真乃是令人倍感惊艳绝绝,我父也只是代为要了名额而已,她今日能与你我等人同在此学府读书,却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沈宗林却仍是不服,向着祝霖一拜:“敢问殿下,那日之事我等也均有耳闻,不知我那堂妹竟真的变得如此聪慧?能经得住几位皇子殿下的考究?” 祝霖满意地看了一眼沈宗林,然后略作思考一番,慢悠悠地开口说出两字:“忘了。” 在场人群又是一阵哗然,沈宗林格外的骄傲,信誓旦旦的嚷嚷:“你看我说什么,如果真的那般聪颖过人,殿下怎么会忘记,我看啊怕也就是投机取巧了。” 邓玉妆与郑卿岑气的小脸涨红,还欲辩驳,却被身后的沈蒹霜轻轻一拉,两人齐齐望向她,却见沈蒹霜一脸淡然的微笑:“玉妆妹妹,卿岑,无需动怒” 她安抚了她们二人几句,随后来到祝霖身前,欠身一拜后,开口道:“殿下贵人多忘事,日理万机,记不得小女之事那是自然,何况都忘记了家妹屏风是怎么从被太后娘娘及大公主厌弃后,才到了您这里的” 祝霖眼神立刻似淬了毒,狠辣地瞪着沈蒹霜。 沈蒹霜却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沈葭曦身旁的一众人:“诸位,青天白日之下,聚在此次商讨小女是否有资格与你们一同在学府求学,怕是找错了时机了吧” 她语气不屑,扫视了沈宗林、沈净月、郑梓岚、郑卿朝后,最后看向了沈葭曦:“何况我之才情自不需要向你们证明,你们无权也不配知晓,若有能力拆穿我弄虚作假,自可各自去忙活,莫要在这里叽叽喳喳,真是丢了我们上京世家的体面。” 众人听她如此言说,似是反而嫌弃其他们来似的,立刻又要吵起来,甚至郑梓岚要上去推搡她。 “好!沈大小姐说的好!” 突然,一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在众人身后传来,还伴着几声响亮的掌声。 所有人扭头过去,就看到五皇子祝渊,身后带着净安雅士周檀向众人信步而来。 顿时,学府门口又乌压压跪了一片人,而上座的祝霖则眼神不善地看向自己这个五弟。 祝渊挪步到祝霖身前,也端正跪下,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祝霖心中不耐,可脸上依旧露出一个僵硬笑容:“起来吧,五弟,这般客气作甚。” “谢太子殿下!” 祝渊礼数周到,不在祝霖面前有半分错漏。 “都起来吧!” 随后,祝霖向跪下的众人开口,带着周檀走到沈蒹霜身旁。 沈蒹霜见到自己的师傅来了,也如幼童见了母亲一般,亲昵地上前行礼后,拉住了周檀的手。 这一举动看得在场众人眼里顿生困惑,不知这闻名上京的净安雅士为何对沈蒹霜如此熟悉的样子。 “既然太子殿下健忘,我可不敢忘,当日皇祖母言说过这副‘万福百菊图’乃是一江南绣娘所创,怎的太子殿下还将其带来了学府呢?学府又有了绣功的课业?” 祝渊围着沈葭曦的屏风缓缓说着,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变了又变。 武祭酒面色讪讪,上前一步行礼道:“回五皇子殿下,并未有关于刺绣的功课” 祝渊恍然大悟一般:“哦!这样啊不过,我怎么瞧着这屏风上的纹饰,与净安雅士您身上的衣物图案也有着几分相似啊!” 随着他这般言说,众人又再次看向净安雅士周檀,果然看到净安雅士身上的菊花图案与刺绣上的一模一样。 这时,最初看到沈葭曦屏风后,面露惊讶的几人中的一人,大着胆子上前跪拜道:“五皇子殿下,小女家中前几日也收到了上京新开的‘云衣榭’送来的绸缎,其上花样与沈葭曦屏风上的绣技十分相似,因着绣法特殊,小女还特意问过,那‘云衣榭’回道其内绣娘总以跳针脚收尾,所以纹饰才更显灵动。” 她刚刚就觉得沈葭曦屏风有异,所以她们几个收到‘云衣榭’绸缎的世家之人们就聚在一起,一直没参与沈葭曦与其长姐的言语争斗。 这下心中有了判断,所以立刻出来作证:“小女细观之下,那屏风上的每一朵菊花、每一个福字都是用的跳针脚绣法,所以刚才就觉得诧异” 净安雅士周檀此刻也出来为此证明一般言说:“我的衣衫也着实是来自‘云衣榭’” 有了她们二人的言论,所有人看向沈葭曦的眼神再次充满的别的意味,令沈葭曦感到浑身赤裸似的。 “不是的不是的” 她小声叫喊着,却不敢跟任何一人对视。 众人见她这般没有底气的样子,心下顿时有了计较,不少人都默默地站远了几分,只留下沈净月、沈宗林、郑卿朝三人尴尬地挡在那里。 “沈大小姐,你可瞒我瞒得好惨!” 在众人对沈葭曦鄙夷之际,祝渊再次出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蒹霜气定神闲地看向他,想着这五皇子真是算无遗漏,那‘云衣榭’定然也是他的手笔了,不得不承认幸亏与他是盟友,不然只怕自己也将败得一败涂地。 “小女惶恐,不知五皇子殿下所指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