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霞的火红年代（佟丽娅主演谍战剧《霞光》原著小说）第四十二章：厉鬼显形42
“黑无常的帽子！”高大霞一眼认了出来，兴奋地抢过去，“有了这顶帽子，我们就可以告诉不明真相的群众，鬼都是人装的！”</p>
傅家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神色，可高大霞又懊恼起来：“当时我要是手里有把枪就好了！”说着她突发奇想，目光炯炯地看向邢团长，“老邢，再演《白毛女》的时候，得用枪！”</p>
“用枪？”邢团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p>
“对呀。刚才我唱《白毛女》的时候，就把三个鬼都吓了个半死，我要是有枪，就把他们仨交代在这里了。”</p>
“姐，你净胡闹，《白毛女》里哪有用枪的地方？”高守平小声嘀咕。</p>
“谁说没有了？”高大霞扬了扬眉毛，“大春回来的时候，腰里就该别着把枪，朝着黄世仁，‘啪啪’两枪，这多解气呀！”</p>
高守平叹了叹气：“姐，现在是商量捉鬼抓特务，不是收拾黄世仁的时候。”</p>
“行吧老邢，这个事回头咱们再研究研究。”高大霞耸了耸肩。</p>
“不说了吧，时间不早了。”傅家庄猛然站起身来，“守平，你在这里，照顾好邢团长和袁飞，抓紧时间再睡一觉。大霞，你跟我去趟报馆，我把今晚发生的事写篇报道，明天见报，把国民党特务破坏搬家运动的嘴脸，彻底揭露出来。”</p>
“拿上这几样扮鬼的道具！”高大霞匆匆站起身来。</p>
邢团长连忙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我也走。”</p>
傅家庄愣了愣：“邢团长，你急什么？”</p>
邢团长心有余悸地叹道：“我胆小，刚才叫鬼吓得，现在心脏还突突。”</p>
高大霞鄙夷地瞥了邢团长一眼：“哪来的鬼呀，都是人装的！”</p>
“我不信！”邢团长消失咕哝着，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前的摩托车奔去了。</p>
傅家庄连忙追了出来：“邢团长，你还没醒酒哪，不能开车！”</p>
高大霞哭笑不得地高喊：“老邢，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呀！”</p>
翌日，明媚的阳光点亮了大连街头。报童高高扬起了手里的报纸，在人潮来往的街道上穿梭：“看报了看报了，国民党特务破坏搬家运动装神弄鬼，巾帼女英雄高大霞再立新功！”</p>
大连市公安局，李云光放下手里的《大连日报》，上面的标题格外醒目：洋楼厉鬼显形记</p>
李云光微笑着看向傅家庄：“这篇报道很好，生动、形象，一下子戳穿了国民党特务破坏搬家运动的阴谋，撕下了他们的伪善面目。”</p>
傅家庄惭愧道：“这多亏了高大霞，昨天晚上要不是她机智斗恶鬼，就没有这篇精彩的报道了。”</p>
“高大霞做了一件值得大书特写的好事，可是，在她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这么大张旗鼓地突出个人，不是很恰当。”李云光沉吟道。</p>
傅家庄微微皱了皱眉：“李副书记，我认为你这样说，对高大霞很不公平，如果没有她……”</p>
李云光打断道：“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件事。”</p>
傅家庄却仍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万德福迟迟不回来，高大霞的问题就迟迟得不到解决。在这种情形下，高大霞还能够不计个人得失，这么热衷为我们的工作奔波操劳，我都觉得很对不起她。”</p>
李云光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她跟你发过牢骚了吗？”</p>
傅家庄眼底现出几分愧疚：“我倒希望她能发点牢骚，这样，我心里还会好受一些。”</p>
李云光叹了口气：“现在这样的安排，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她如果真是一名历经考验的共产党员，就应该经受得起这点委屈。”</p>
傅家庄犹豫道：“能不能联系一下东北局方面，请他们督促一下牡丹江地委，让万德福同志的调查，能够尽快有一个结果。”</p>
李云光点头：“好吧，我向东北局方面反映一下。”</p>
接着，他又抓起报纸，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回，我们的搬家运动可以顺利进行了！”</p>
喜庆的锣鼓敲得震天响。连着几日，大连街头都是一派热热闹闹的喜庆气氛。敲锣打鼓声中，搬家的车辆来来往往，搬家的人喜气洋洋，轰轰烈烈的“草屋到天堂”运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p>
不过随着分房运动的深入，新的问题很快又冒了出来，大连市内如今的情况是想要分房的人群过于庞大，导致现有的洋房供不应求了。傅家庄在与高大霞商讨后决定推出新的方案——对于拥有几层楼面积的洋房来说，只居住一户人家委实太过浪费，因此可以考虑多户合住，最大限度利用洋房资源。而为了证明这一方案切实可行，高大霞决定依然用袁飞燕的洋房作为试点观察对象。</p>
良运洋行内，麻苏苏在看报纸，甄精细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姐，满大街都是搬家的人。”</p>
麻苏苏继续看报，一言不发。甄精细忧心忡忡地汇报道：“姐，搬家的人都在骂咱们装神弄鬼。”</p>
麻苏苏放下报纸，幽幽叹了叹气：“没想到，我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p>
甄精细板着脸道：“要怪就怪那个僵尸，他突然跑出来，把咱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p>
麻苏苏眼底现出几分困惑：“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僵尸能是谁呀？”</p>
“肯定是共产党呗！”甄精细分析得言之凿凿，“他们知道咱们要装神弄鬼，就先下手为强，扮成鬼吓咱们，他们这一手可真高呀！”</p>
麻苏苏却摇了摇头：“他们要真这么干，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p>
甄精细茫然地抓了抓后脑勺：“不是共产党，那还能是谁？”</p>
麻苏苏低头沉思起来。</p>
方若愚捂住了手上的伤疤，默默看着面前的袁飞燕。袁飞燕正俯身为方若愚换药，心疼地抱怨道：“那天你就不该来，看这伤口多深。”</p>
方若愚皱了皱眉：“要不是你自己擅自做主搬来了，我能装神弄鬼遭这个罪？”</p>
袁飞燕轻声叹气：“外面都传这栋洋房闹鬼，我要说我搬来住，你能让吗？”</p>
“既然知道闹鬼，还往这里搬，这要是吓出个好歹来，我还能活吗？”</p>
“爸，你多虑了，哪有鬼呀，都是国民党特务在搞鬼。你没看报纸啊，上面说得都是真事。”</p>
“哪来那么多真事。”方若愚撇了撇嘴。</p>
袁飞燕忧心忡忡地说道：“你是提前走了，后来我听大霞姐说，昨晚上这里来了两拨国民党特务，就是想吓走我们。”</p>
方若愚莫名激动起来：“你听高大霞胡说八道！”</p>
“她还真不是胡说八道，这些日子闹鬼的是人，根本不是鬼，特务的帽子都掉在这里了。”</p>
方若愚一时语塞：“兴许有国民党扮成的假鬼，可还有个女鬼，披着一头白发，那，那肯定是真鬼！”</p>
袁飞燕惊疑地看着方若愚：“你怎么知道还有披着白发的女鬼？”</p>
方若愚自觉失言，低低干咳了两声：“满大街都在传，说女鬼是真的。”</p>
袁飞燕轻笑起来：“都是瞎说，那根本就不是女鬼，是高大霞带着喜儿的假头套壮胆，结果把国民党扮的假鬼吓跑了。那个头套，还是我的哪。”</p>
“高大霞假扮喜儿？”方若愚一下愣住了，“我怎么听说，那个女鬼直叫唤。”</p>
“那是高大霞在唱‘我就是鬼！”袁飞燕笑得前仰后合。</p>
方若愚眼角微微抽搐：“别人唱歌要钱，她高大霞简直就是要命！”</p>
女孩的笑声越发轻快起来。</p>
夜幕沉沉覆盖了青泥洼街。良运洋行内，麻苏苏正在调试着一枚定时炸弹，甄精细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麻苏苏举起炸弹观赏了一会，低声说道：“要了她命的不是我们，是她袁小姐自己，她不该逞强好胜，触碰到了我们的底线。”</p>
甄精细叹了叹气：“太可惜了，长那么漂亮。”</p>
麻苏苏瞥了甄精细一眼，低声笑了笑：“俺们家精细懂事了，居然都会怜香惜玉了。”</p>
甄精细脸颊一红：“姐笑话我。”</p>
“不笑话，都大小伙子了，也该有个女人了。可惜这身边也没有合适的呀。”麻苏苏思忖起来。</p>
甄精细心底微微一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麻苏苏注意到甄精细的异样，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怎么，有人了？谁，说给我听听。”</p>
甄精细红着脸道：“吴、吴姐……”</p>
麻苏苏惊讶地打断了他：“吴姐？她都能当你妈啦，不行！”</p>
甄精细忙不失迭地摆手：“不是吴姐，是她的下手，大令。”他涨红了脸说。</p>
麻苏苏释然：“我说嘛，我还当你想缺少母爱。大令行，那姑娘不错，腿脚功夫好，精神头足，长得也好看，配咱家精细，咱不吃亏。”她盯着甄精细笑了笑，“这事回头我跟吴姐说。”</p>
闻听此言，甄精细不由兴奋起来。</p>
麻苏苏继续摆弄着炸弹，幽幽叹道：“这日子过得真快，甄细都要找媳妇了，往后，我得多给你时间，让你有空和大令一块看看电影，吃吃饭，逛逛公园。”</p>
甄精细听来不由心驰神往：“谢谢姐，以后我保证孝顺姐。”</p>
麻苏苏撇了撇嘴：“孝顺什么孝顺，还谈不上，等我老了再说这话。”</p>
“姐早不年轻了。”甄精细下意识道。</p>
麻苏苏气恼地剜了甄精细一眼：“你个死玩意儿，会不会说话！”</p>
甄精细知错，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姐，你别生气，我是说以后我会一直照顾你，养活你。”</p>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把炸弹送去。”麻苏苏把炸弹扔给了甄精细。</p>
“几点炸？”甄精细问。</p>
麻苏苏低头看表：“过半个钟头就炸，炸完了再回来。”</p>
甄精细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膛：“姐，你就别去了，我自己能办好。”</p>
麻苏苏瞪着甄精细：“办不好你今晚就睡到大门外去！”</p>
甄精细郑重地点头，把手里的炸弹装进了纸袋里。门前忽然传来了风铃声，方若愚立身门下，四下寻找着麻苏苏的身影。麻苏苏示意甄精细带着炸弹去执行任务，自己则迎上了前去：“怎么这么晚来了？”</p>
“正好路过，精细不在啊？”方若愚看了看四周。</p>
“在呀，在里屋。”麻苏苏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你从来都不问他，今天怎么了。”</p>
“随便问问。”方若愚淡淡道。</p>
麻苏苏一眼看见方若愚包着绷带的手腕，焦急地抓了起来：“怎么了这是？”</p>
“起了个包，毁脓了，没事儿。”方若愚默默收回了手来。</p>
“吓我一跳。”麻苏苏松了口气。</p>
说话间，甄精细从里屋出来，手里提着纸包，朝麻苏苏点头示意：“姐——”</p>
麻苏苏挥了挥手：“你去吧。”</p>
甄精细没搭理方若愚，径直朝屋外走去了。麻苏苏朝方若愚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上里屋吧。”</p>
方若愚看见了桌上的《大连日报》，拿起来看了看，《洋楼厉鬼显形记》的报道分外显眼。</p>
“闹鬼的事，不太顺利吧？”方若愚试探着问。</p>
麻苏苏叹了口气：“一直没弄明白，半道出来个穿着白袍的鬼，是哪来的哪。”</p>
方若愚佯装茫然道：“那不是高大霞嘛？”</p>
麻苏苏摇了摇头：“高大霞披的是白毛女的白头发，这是另一个。”</p>
“怎么？还有另一个？”方若愚夸张地扬了扬眉毛，“那能是谁呀？难道世上还真有鬼？”</p>
“我也纳闷呀。”麻苏苏皱眉，“咱们应该都是无神论者，可这鬼既然不是我们装的，也不可能是共产党装的，那这鬼是哪来的？”</p>
方若愚急促地敲了敲桌面：“那就是真鬼！”</p>
“我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鬼。”</p>
方若愚迟疑道：“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吧，世界上好多事说不明白。”</p>
“也是。”麻苏苏默默倒上了一杯热茶，“反正这洋楼一炸，就是里面真有鬼，也跟着报销了。”</p>
麻苏苏的话令方若愚心头一颤：“怎么？还要炸洋楼？”</p>
麻苏苏对着茶水吹着热气，淡淡说道：“这件事，总得有个结果吧？否则岂不让共产党占了上风？”</p>
方若愚着急起来：“这搬家运动已经轰轰隆隆开始了，我们再这么干，那就是螳臂当车，没有多少实际意义！”</p>
麻苏苏拍下茶碗，冷声说道：“就因为我们大势已去，才得最后挣扎一下，就让那个住进小洋楼的袁飞燕，当我们这次和共产党较量的祭品吧！”</p>
方若愚心下大骇，猛然站起身来：“你要什么时候行动？”</p>
“打铁要趁热！”麻苏苏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用十分钟，那位扮相漂亮、歌声动人的袁小姐，就该和小洋楼一起升天啦！”</p>
方若愚大惊，顾不上多言，转身便朝门外疾跑而去。</p>
麻苏苏惊讶地站起身来：“小方，你要干什么？别走呀小方，我话还没说完哪！”</p>
方若愚顾不得听麻苏苏的话，疯了一样疾速跑了出去，青泥洼街四周的光影都跑走了样。他看向手表，时间已经不足三分钟了。</p>
同一时刻，洋房墙根下，甄精细正悄然安置着炸药。他将炸弹放置在一处隐蔽角落里，调着时间跑针。距离爆炸只剩下两分钟了，走表声滴答滴答地响着。这时，一个身影炮弹一般猛扑而来，正是方若愚。</p>
甄精细劈手拦下了他：“你来干什么？”</p>
“计划有变，不炸了！”方若愚气喘吁吁地大喝道，“你快拆下炸弹！”</p>
甄精细没好声气地顶了回去：“你说不炸就不炸了？我偏炸！”</p>
方若愚朝着甄精细怒目而视：“你敢违抗大姨的命令？”</p>
甄精细一怔，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大姨不让炸了？”</p>
“废话，赶快拆呀！”方若愚急促地吼道。</p>
甄精细俯身要拆下炸弹，刚一动手，忽地又停下，回头看着方若愚：“为什么不炸了？”</p>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拆呀！”方若愚急得满头冒汗。</p>
“不行，大姨管不着我，我只听大姐的，大姐没说拆我就不能拆。”甄精细摇了摇头，竟然又站起身来。</p>
“我自己拆！”方若愚狠狠撞开了甄精细，却对着复杂的线路无从下手。一旁的甄精细盯着方若愚，忽地脸色一沉：“不对，你假传圣旨！”</p>
方若愚猛然起身，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近乎咬牙切齿地咆哮道：“赶紧拆！”</p>
甄精细像是服了软，默默转过了身来：“拆就拆，你喊什么喊，怪吓人的。”</p>
方若愚松了口气：“快点儿！”</p>
异变骤然发生。甄精细突然一肘击在方若愚胸中上，方若愚吃痛，连着倒退几步。甄精细旋即抽出匕首指着方若愚，高声怒喝道：“挽霞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成天欺负我姐，打她的坏主意，今天，我就替天行道！”</p>
方若愚眼看着倒计时即将结束，双眼一红，身体里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反手拍开了甄精细的匕首，接着一拳挥下，砸在了甄精细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而后又是一拳。方若愚不知疲倦地与甄精细对打，甄精细撕扯他的伤口，他就反踹甄精细的膝盖，方若愚如是没有痛觉的机器一般打斗，他的眼里只有炸弹上不断减少的临近的爆炸时间，倒计时的尽头是他无法承受的失去，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踩在脚下。</p>
炸弹走针“嘀哒”作响，留给方若愚的时间仅剩下三十秒。这是一位父亲要拯救女儿所拥有的全部时间。</p>
方若愚狠狠击倒了甄精细，跌跌撞撞地又扑到炸弹前，看着红绿两根线，不知如何拆解，犹豫再三，挑起红线，却扯不断，干脆用牙齿去撕咬，犹如一只咆哮的野兽。</p>
忽然间，一支冰冷的手枪抵在方若愚额头上。方若愚愕然，麻苏苏举着手枪顶着方若愚的脑袋，又反身一脚踢开了他。</p>
方若愚狼狈地翻滚着，又连滚带爬地扑向炸弹，麻苏苏咬牙切齿地吼道：“方若愚，你要干什么！”</p>
方若愚骤然跪倒，两行热泪滚滚落下：“大姐，洋楼里住的，是我女儿！”</p>
此言一出，麻苏苏一下惊住了。</p>
甄精细慌忙爬起身，扯住了麻苏苏：“姐，走啊，要炸了！”</p>
方若愚扑在麻苏苏腿边，哀求地喊道：“大姐求求你了，大姐！”</p>
甄精细恼羞成怒地踹着方若愚：“滚，滚开！”</p>
急促的“哒哒”声中，炸弹还要十秒爆炸。甄精细惊慌起来，方若愚死死抱着麻苏苏不松手：“大姐，求求你！”</p>
麻苏苏无奈地喝令道：“精细，拆了。”</p>
甄精细犹豫着，麻苏苏低吼：“拆！”</p>
甄精细转头奔向炸弹，掏出了老虎钳，在走针归位最后一秒之际，剪断了红线。</p>
一切归于平静。小屋里，隐约传来了女孩的轻声细语。</p>
麻苏苏怒气冲冲死盯着方若愚，方若愚虚弱地瘫软在地。</p>
“小方呀小方，你真是太不像话啦！”麻苏苏满脸愤懑地瞪着方若愚，“我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呀，你居然、居然、居然有这么大孩子！”说罢，她反手一记耳光打在方若愚脸上，狠狠吐出了两个字：“缺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