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泷第120章 正面应对
他说到此处，语气明显一滞，眉头紧紧蹙起，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某种汹涌的情绪。他的目光黯淡下来，停顿片刻后，才又艰难地开口：“你之前也是这般，青魇消失，你也一直没有出现，我们以为你也是这般失踪了。可几个月前，黄泉水里又出现了你的气息，你的气息出现之后，那无色魇突然像是有了魂魄一般，突然扩大。三界却几乎无人察觉，卞城王说预感到这无色魇与你有关，于是我潜入黄泉，日日寻你。谁知，某一日日出之后，我出了黄泉，发觉这无色魇在人间已是漫天遍野，无处可躲了。” 范思程的声音沉重而压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和无奈，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缓缓转向我，目光凝重，沉默半晌，才极为认真地说：“御龙幽，我现在寻到你了，但是也晚了，这个人世间，已经遍布无色魇，我想回幽冥界也回不去，恐怕也无法带你回幽冥界讨救兵了。”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和无奈。 我沉默不语，心中却思绪万千。果然，我就知道我当初和泷琰真君在海中那段时间，青魇之中时间即便与外界时间有差，但仅仅那几日，外界也不会已过七年那么离谱。但他那么耐心地将我藏了七年，此刻放我出现，也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我回想起这段时间七皇子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并未真正看清他的意图。他只说需要我留在他身边，难道这也是无色魇的某种触发条件？ “小黑，既然如此，若这无色魇真的与我有关，我恐怕也是哪里也去不了的。我相信，此刻泷琰真君与小白都只是被困在这无色魇某处，我定会将他们救出，破了这梦魇。我不信这世上会有没有破绽的梦。” 既然已知晓一切，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实力究竟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我绝不会看着自己爱人与朋友如此消失在这梦魇之中。 “卞城王似乎知道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我，”范思程表情严肃，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只说必须得找到你，只有你可破解这梦魇。我现在找到你了，也不知该如何帮你，但我想我留在你身边，总会有用的。” 范思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尽管雨尘魔只是个传说，但据我所知，他功法虽厉害，但其弱点也极为明显。” “什么弱点？”我对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所知并不多，想他比我活得更久，应该是知道更多秘闻。 他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雨尘魔的雨丝落尘虽能瞬间治愈伤口，但其法力消耗巨大，不能持续施展。而且，他在施展此功法时，会有短暂的法力停滞。此外，他以此术攻击时，也是如此，只能一击必胜，若不能，其后瞬间就连普通修仙者的法力都不如，那一刻就是他的死穴。”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要有破绽，我们就可从长计议，定能破此梦魇。” 范思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与你一起，你不用担心。”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必然不会让身边的人再次涉险了，小黑，你可助我，但要听我安排，不要贸然现身。” 范思程望着我良久，低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是最沉不住气的，可若真的能找到碧言，真的能让他安全无恙地回来……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语罢，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后身形一闪，化作一缕青黑烟气，瞬间消失在我面前。只留下我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缕消失的烟气，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喃喃道：“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既然身在局中，不如主动出击。 没过几日，七皇子似乎已然忘记那一日的不快了一般，讨好似的来看我。只见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快步来到我的面前。还未站定，便迫不及待地从身后拿出一把宝剑，兴冲冲地拿到我的眼前。 “哥哥，前些日子我冒犯了，你不要生气，我毁了你的剑，特意赔你一把可好？”说这话时，他眼眸中满是小心翼翼，微微低着头，还像以前一般，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局促。 “这是九重天的上品宝剑，有劈山破海之力，本来是把重剑，我觉得赠与哥哥使用会不太顺手，于是将其重新锻造了一下，剑身变窄且加长，你看看，这剑身是万年玄冰，看起来晶莹剔透，是不是很好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宝剑递到我的手中，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接过宝剑，仔细端详起来。剑身确实如他所说，由万年玄冰打造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然而，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把被他毁掉的银泷秋水，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那可是泷琰真君的佩剑，追随他多年，本来可以用以追踪他的踪迹的，可如今…… 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开口：“王爷果然是传说级别的上仙堕魔，这等仙剑也可随意改造？”说这话时，我的脸色阴沉，并不看他，但语气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的确，仙剑有灵，有剑灵的剑是不可改变样貌的。能让他这样随意改造的剑，只有一种，那就是此剑正主已殒，剑灵已灭。他果然在我面前已不再伪装了。 七皇子听到我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措，他张了张嘴，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一会儿，他面色逐渐平静，仿若一潭被风吹皱后又重归宁静的湖水。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收起宝剑，对我沉声解释道：“哥哥不要如此，你也该知道，那归墟可是有去无回的，我自然不是雨尘魔，我就是当朝素宁王祁雨鹤，如假包换。”他说这话时，神情坦荡，似乎对我的讥讽毫不在意。一边将那宝剑收起，动作轻柔而缓慢。一边耐心跟我解释着，眼神里不见半分那日戾气，有的只是无限平和。 “但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的确是他的化身。我母亲献祭求子时，求来的就是他残留于世的执念，这执念与我母亲交合得到一子，也就是我。我，继承了他的一切，天生的帝王命格，天生的无边法力……”他的语调平稳，然而那平静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汹涌的暗流。在讲述这段过往时，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化作魇魔，夜夜入我梦中，对我教诲训练，后来，我年满十八岁之际，他眼看大功将成，本想夺舍将我取而代之，谁知，他只是一缕执念，且遗留在这世间已久，早已是强弩之末，并不如我强大，还妄想吞掉我。可笑！”说到此处，他突然轻笑一声，笑得极为温和。 只见他放下宝剑，缓缓凑近我，那步伐沉稳而坚定。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我，炽热而专注，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最后，我吞掉了他，雨尘魔在这世间最后一缕执念。他烟消云散，世上只剩了一个我。哥哥，相信我，我比他厉害。” “现在，你只需要跟着我，我定会保你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