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摸鱼郎第137章 上元乱战（二）
“前面是哪儿？” 众人穿过政和桥后，快步沿河往西走，来到一处十字路口，王吒问道。 “往北卢妃巷，南边的桥是内桥，往西走是建安坊。”猴子略加思索，回道。 王吒的军队训练思想，很重要的一点，便是熟悉地形地貌，尤其是特种作战队！ 猴子等特战队员是小土豪，在王吒忙着穿越倒货的时候，他们经常在应天府内城逛街，一是消费，二是对照地图记录各个军事要点。 王吒满意点头，身边的特战队，经验越来越丰富，百战老兵！ “往北走卢妃巷。” 沿河的街道店铺较多，灯笼密集，百姓流量大，交战的顾虑自然很大，所以王吒改为往北走，多绕一些路无妨。 快步走了约200米，王吒举起右拳，特战队立即刹车。 他发现右手街道边有间铺子，卢氏鞭炮铺。 “买鞭炮！” 一声低喝，十几条汉子涌入鞭炮铺，掌柜惊骇，大气不敢出一口。 王吒向来只打劫惹他的人，冲掌柜友好一笑后，掏出一张百两银子拍在掌柜手上。 他身上没有现银，只有去年未花完的几千两银票，最小面值一百两。 十几条汉子拿了部分鞭炮，剩余的鞭炮烟花，红光一闪，收入空间。 正当特战队沿着卢妃巷向北迂回游走之际，应天府这口锅，犹如烧开水一般，锅底下的柴禾被点燃！ 内城的各个大佬相继得到消息，铁敢在应天府！ 最初得到消息的，其实并不是王吒当前心中所想的朱国弼。 没错！朱国弼目前暂时成了背锅者，王吒见到京营士兵的第一念头就是他。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居然是内阁首辅马士英。 荟萃阁里的鹰勾鼻学子，姓贾名俊臣，是原军工厂宋铭仁的心腹。 他发现铁敢后，迅速安排仆人禀报宋铭仁。 宋铭仁等人，随着表弟刘俊彦被马士英相中，原本赋闲客居应天府的他们，再次迎来重入官场的机会。 李谦达因在原军工厂职务低，率先被启用，进入工部军器司火器局任副使。 宋铭仁是原军工厂火炮司郎中，南京的官早已一个萝卜占了一个坑，难以挤进去，所以他一直在等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铁敢竟然在应天府，得到消息的他立即求见马士英。 马士英也不含糊，当即命手下通知提督京营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卢九德，让其从三山门守军调两百人前去缉拿铁敢。 为啥马士英要抓铁敢？ 因为，铁敢之名出现在其视野后，作为首辅，想要探查铁敢在帝都的过往，隐藏的故事和秘密很难查到，但先皇召见过、王承恩器重这些事很快知晓。 不管刘俊彦如何评判，铁敢在军工厂是香饽饽，毋容置疑！ 马士英的智商不至于为负数，他认为铁敢有价值，特别是铁敢有购买东胜神州铁料的渠道，这点，宋铭仁禀报之时也重点强调。 更有趣的是，史明法去年十月初曾上书建议工部启用铁敢。 所有掌握的信息，以及发生的种种事情，让马士英没有半分迟疑，快速动手。连派人去传唤召见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拿人！ 亥时，玄津桥西南，卢九德的内城府邸。 “废物，两百人都抓不了铁敢，张虎还被射杀，一群废物！” 卢九德咆哮！ “调五百人勇卫营去抓人，带上弓箭。还有，派人通禀赵之龙，全城戒严搜捕。” 如今的南京城，提督京营的卢九德，是内府太监的职务，归他直管的是勇卫营，而提督南京军务的赵之龙，掌控大部分京营。 若要全城搜捕，显然需要赵之龙配合。 几乎在同时，政和桥西北面的中兵马司，兵马司指挥祝云豹获悉政和桥发生激战。 “京营士兵当街被杀二十多人？”祝云豹晃了晃脑袋，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召集一百人，前往政和桥搜寻踪迹，切记不要妄动。另外，安排人骑马前往少司马府上，禀报实情。” 贼人空前强大，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少司马是兵部左侍郎的官场称呼，五城兵马司归兵部主管，当下的左侍郎是吕大器。 消息就这样，或多或少地快速在应天府高官圈扩散、蔓延！ 亥正，穿过卢妃巷的特战队，往西直往石城门方向快步行走。 而追兵也已追到卢妃巷，与中兵马司碰头互换消息后，确认铁敢往北逃窜。 追兵的百户张虎已挂，现在是副百户领兵。 “贾秀才，铁敢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副百户很不满，刚一接触铁敢，百户便升天，说好的轻松抓捕，怎么对上了江湖豪杰？ “不知，但铁敢家财万贯，必是招揽了众多护卫。” 贾俊臣脸色铁青，太低估铁敢，一个在帝都曾经暴打国公，却安然无恙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张虎领兵赶到荟贤阁，贾俊臣当仁不让带路，原本的目标是李香君的楼船，不料在途中遇见神色慌张的李谦达，方知铁敢已下船。 随后的战事，把贾俊臣看得心惊胆颤，铁敢的护卫如同天降神兵，又似地狱恶魔，十几个人如砍瓜切菜，一刻不到啊！近百人崩溃。 河对岸汇合过来的一百人，愣是不敢增援应战，眼睁睁看着铁敢扬长而去。 收拢残兵后，这支队伍的任务，变为尾随追赶，不求抓捕，只求不跟丢目标，也算是对上司有交待，我等可是一直穷追不舍，死死咬住凶悍贼人！ “前方路口往南是朝天宫，然后过崇道桥，过下浮桥，再走约两里地便到老李的安全屋。”猴子犹如活地图。 李四窟的安全屋，在三山街南面。 “过不去了，已经有士兵封堵路口。”王吒眉头深锁。 “定是从石城门赶过来的守军。” “团长，杀过去，路口的士兵人不多，挡不住咱们。”铁熊舔了舔嘴唇，路口士兵不到五十人，闯过去应该很轻松。 “不可！”王吒分析道：“这样动静太大，必然暴露南面的兄弟。” “团长，兄弟们不怕暴露，汇合后一起攻打聚宝门，冲出应天府。”猴子激动请战。 “猴哥！没必要，那样肯定有伤亡，还没到拼命的地步。” 王吒很欣慰，特战队敢于应战是好事。 “兄弟们！走！往西北面清凉山走，那里有林芝鲨的据点。” 清凉山下清凉居，是兴华会的秘密据点，林芝鲨下午告诉王吒的，原本要在那里开会议事。 踏！踏！踏！ 有马，王吒暗呼不妙，立马挥手带领众人躲入漆黑小巷。 “北面过来的马，马上是传令兵，难道北边的京营开始出动封锁了？”猴子脸色凝重。 “看样子，在政和桥南面之战，已传遍应天府。” 怎么解？王吒犯愁，难道要我拿着狙击炮一通轰么？是不是太残暴了？ “又有一队人从南面杀来。”一个特战队用手一指。 “咦！这波人怎么这么奇怪？”王吒诧异。 来的一群人，约一百多人，有十几个是披甲的京营将领和士兵，剩下的像是家丁。 第四波势力出现，来者是谁？ 最开始的背锅者，朱国弼出手。 他刚得到赵之龙通知的消息，说是铁敢出现在政和桥，与京营军队打了一仗，随后向卢妃巷逃窜，可能会往西。 兴奋无比的他，大手一挥，先派心腹带人去围堵，他在家随时等候消息，再确定下一步操作。 好巧不巧，朱国弼府邸在朝天宫东面，离卢妃巷并不远。 踏！踏！踏！不断有传令兵纵马奔驰。 “玛德！到底是谁？敢派家丁来围堵小爷，不想活了！” 王吒怒气蒸腾，真要逼我用狙击炮大杀四方么？ 什么臭鱼烂虾都想扑上来咬我一口，当我是餐桌上的肉么？那别怪我手狠，我要把应天府搅翻天。 一百多杂牌围堵军经过小巷口。 “扔鞭炮！”王吒低声下令。 扔鞭炮的目的是不想暴露全自动步枪。 噼里啪啦！鞭炮声密集响起 唰！空间骚男出手，魔改版191精准全自动步枪已在手中。 突突突！全面失控出品的全自动步枪威力直逼机关枪！ 一百多人瞬间大乱，疯狂逃命，对方火器太猛，顷刻间撂倒二十多人，还围堵个屁，逃命要紧。 砰！王吒快速切换为单发狙击模式，西面百米外的一个传令兵正勒马观望，感到不可思议之际，被一枪夺命。 “冲！” 唰！手中变为唐横刀，王吒一马当先冲出。 他要逮住一个活口问问，是谁踏马的敢来凑热闹抓他。 一个腿部被子弹击中的家丁一瘸一拐尝试逃命。 “站住！” 王吒低声喝道，手中冰冷的长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 “大爷饶命，是保国公派我们来的。” 王吒一愣！李谦达袭击之后的京营士兵不是朱国弼派的？ 没有多余时间思考，问清楚府邸位置后，立即带队杀奔保国公府。 往南的路口，几十个士兵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特战队没再掩藏神铳，掏出大黑星，砰砰砰一顿虐菜！ 子时，他们出现在保国公府西门外，正在研究如何最小动静攻入保国公府？ 而“鞭炮”事发地，聚集大量京营士兵，领头之人不再是副百户，一位千户接手，收拢四处逃命的士兵和家丁。 “贼人为何要放鞭炮。”千户大为不解，脱裤子放屁嘛，不就是火铳么？想掩盖什么？ “费千户，铁敢放鞭炮，应是火力不够，扰乱我方军心。”贾俊臣略加思索，认为捕捉到铁敢的小心思。 千户姓费，名仁，体型高大矫健，对身边这位秀才始终瞧不上，可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只得点头。 “有这可能，贼人是往南面跑的么？” “是，千户，那边路口有过激战。”一名手下沉声回应。 “往南，慢慢搜查，弓箭手戒备，传令兵通知南面之人和中兵马司的兄弟，围住各个路口。” 费仁思考片刻后，安排行动。 心中盘算，我方六百余人，加上兵马司的两百人，八百人还抓不住铁敢么？不可能！ 其实古代的将领，依照常规判断，并无什么错误。 但他们错就错在，不了解铁敢实力与装备，围堵铁敢，没有两百人为一队，根本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一接触便溃败，如何围堵？处处是缺口！ 没有五千人以上，在这么大面积的区域，如何能层层推进，密不透风排查？ 唯一的优势在于，在应天府内城，铁敢轻易出不了城，可以慢慢查。 保国公府西门外，特战队苦思妙策。 “南面还有一个小门，从小门攻进去。”猴子建议道。 没多少时间了，王吒一拍大腿，淦！ “大家脱下外衣，换装。” 十几位特战队员，经历过肉搏战，身上沾满血迹，且有五人有轻伤，有钛合金宝甲护身，倒没有一人重伤，战绩逆天！ 唰！空间魔法施展，脱下的外衣消失，转瞬出现一堆黑色夜行衣。 片刻后，一群蒙面黑衣人，有人拿滑轮弩，有人拿绳子，有人拿雁翎刀 小门旁边的院墙下，两手双手交错，用力一抬，站在上面的猴子纵身弹起，跃上墙头，随后猫腰一跳，跃入院内。 院内的朱国弼喝着小酒，心情愉悦，没有半点困意，他在等，等铁敢被擒住的消息。 等来的却是铁敢亲自上门拜访！ 噗！噗！装上消音器的魔改大黑星，暗夜刺客神器！ 两名屋门外的护卫被爆头，声都来得及吭出来，栽倒在地，一人倒在草地上，一人倒在台阶上。 扑通一声！ 屋内朱国弼眉毛一挑，哪个蠢笨的下人这么不小心，撞倒了东西？ 破坏本公的心情，本公正在想着如何用十大刑具折磨铁敢，扫兴！ 丫鬟刚开门查看，一只大手快速捂住她的小口。 朱国弼还在生气中，太阳穴已经被硬物抵住。 “别叫！否则一枪崩了你！”一声低沉的声音威吓道。 随后，熟悉而又魔性的笑声传来：“久违了！保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