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曦何昔第95章 吸石之人
“是了，想来这就是真相了。”沈父一番感叹道：“刚听说是郭老爷在追杀自己儿子时，老夫就觉得奇怪。俗话说这虎毒不食子，而这个郭老爷怎么能对自己亲儿子下狠手的。如今想来，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这芸娘也是真狠啊！郭家母子是怎么她了，她要给人赶尽杀绝。”沈母也感叹道。 听完郭凌的遭遇，沈梦媛不但不那么愿他了反而对他有些心疼了：“如今看来他变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想而知他当时一个人面临着这一切，他该有多无助。” “诶诶，这是重点吗？现在可不是心疼人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帮他吧！”就在三人陷入郭凌的往死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沈梦曦适时的出言提醒道。 “王爷，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还想跟王爷请教。”沈梦媛问道。 “嗯！你说来听听，坊间都说是郭凌杀了自己的母亲，而郭凌却说是芸娘所为。那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郭凌他真的……弑母了吗？” 问题一出萧瑾煜却沉默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怎么来回答沈梦媛的这个问题。萧瑾煜多想坚定的告诉沈梦媛：不是，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又怕这话贸然出口，万一沈梦媛不信，恐怕会将郭正阳也就是郭凌拖入更深的深渊。 仔细想了想，萧瑾煜还是决定告诉沈梦媛另一个答案：“不知道。这件事我后来也叫人去查了，但是本王当时查到的证据无一另外全都指向了郭凌。一时间本王也不知道该不该坚信自己的判断，世人都说，凡事做过，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痕迹，可是这个人没有，又或许是有人并不想把真相公布于众，就好像有人有意隐藏着真相，所以即使继续追查也查不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那王爷觉得 这件事情可能会是芸娘做的吗？” “本王觉得很有可能。为了上位，为了留下来，芸娘自己的身世也不甚光彩，所以她极力想找到一个没有争议的新身份来伪装自己，不论从哪一方面都看，都像是她。但是找不到十足的证据，芸娘又岂会承认？” “那王爷可知当年传出郭凌弑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或者说为什么会传出他杀害母亲这样的言论？”沈梦媛好奇道。 “真正原因？难道你没有听过。”萧瑾煜反问道，因为在他心中，沈梦媛出生在民间，那关于传播他们这样大户人家的流言蜚语她多少会有所参与。 沈梦媛却坚定的摇摇头，一脸诚恳道：“没有。我虽出生市井，但是平时出门也不多。当然那段时间出门走在人流大的地方，也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关于郭正阳弑母的说法在坊间盛行的版本很多，而且事情若要在街头巷尾盛传也要贵在新鲜，所以坊间的版本很多，几乎每个说书先生对这件事都有不同的理解。 其中最让人们讳莫如深的说法，便是说，郭正阳是个不折不扣的吸石之人，而其母亲对此非常反对屡次想要帮他戒掉毒瘾。一次毒瘾发作，而郭夫人坚决不让他吸，于是两相僵持不下，就在郭正阳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提刀杀了自己的母亲，而且为了能把自己的母亲彻底的杀死，连捅了好几刀。” “还有这种说法。”萧瑾煜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王爷也觉得荒谬吧！这个说法虽然说的通，但是如果仔细想想便会发现诸多漏洞。也许坊间传闻就这样，有些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会越传越离谱，人们大致也只听到了他弑母了，至于这件事的真相也就没有多少人在乎了。” “一个吸石之人，真是一个……特别的说法。若他真是一个吸石之人，那他有此遭遇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可是他不是啊！ 若要真说起郭正阳弑母的理由，最先的说法是郭正阳因为不满自己的母亲，出于报复的目的杀了她。至于报复的是什么，这恐怕还得从郭夫人对郭正阳的管理方式上说起。 郭夫人从小便出自官宦世家，因为家庭显赫久而久之也养出了不小的虚荣心。而作为他青梅竹马的郭老爷却只是他家老管家的儿子，并没有多么显赫的家族背景做支撑。但显然郭夫人的父亲并不在意，所以一直将为人踏实肯干的郭老爷当做干儿子带在身边。 后来郭夫人的父亲也是对郭老爷非常满意，又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就想把女儿嫁给他，让他以女婿的身份守着自家家业。其实当时郭夫人的父亲也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想着他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对这个家不会有这非分之想。 郭夫人当时就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妥，可拗不过家里的安排，郭夫人最后还是嫁了。婚后，郭老爷作为郭夫人的青梅竹马对她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提到仕途，两人也算是一对十分恩爱的神仙眷侣了。 可是一提起郭老爷的的仕途路，郭夫人始终不甚满意。郭老爷或许并不适合官场，一直以来都是资质平平，他只做到了一个户部尚书，便不能往前了。如果是个礼部尚书，兵部尚书之类比较受重视的尚书也好，可偏偏是几个尚书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一直让郭夫人很不满意，直到郭正阳的出生，她把所有的希望从丈夫身上慢慢转变到了郭正阳身上。她最大的愿望便是郭正阳能够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然后光耀门楣，守住这份荣耀。 为了能早日实现自己心中所愿，不过好在郭正阳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每天的功课都力求做到最好。每一年里也只有端午，中秋等重要的节日和她允许的时候可以出去玩，其他时间都泡在了书本里。 可是天不遂人愿，尽管他已经这样努力，可是到了放榜之日，郭正阳还是遗憾落榜。看到功名榜的郭正阳，深知自己有愧于母亲对自己的期望，失落的走在大街上，直到走累了才回到家中。 面对郭夫人犀利的眼神，郭正阳正吞吞吐吐，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个消息告诉郭夫人时。不想郭夫人放出去的眼睛，早已将他落榜的消息，如实的汇报给了郭夫人。 郭夫人一时气急，也是狠狠地数落了郭正阳。而因为榜上无名而心情本来就不好的郭正阳，又因为母亲无尽的数落，最终爆发。以郭夫人不该派人监视他为由，与郭夫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完之后便摔门而出。 至于郭正阳出门后去哪儿了，可能除了他自己，没人会清楚的告诉你。 那是郭正阳第一次和郭夫人吵，却不想也成了最后一次。等到第二天再见郭夫人之时，郭夫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郭正阳就手握杀害母亲的利刃倒在郭夫人旁边。 不过好在当时的郭正阳只是晕过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郭正阳背上了杀母的罪名。因为自己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所以郭家人至今都不愿提起他。 这是直接从郭家传出来的，应该也是最可信的说法了吧！” 听萧瑾煜讲完郭凌的往事，沈梦媛像是被往事束缚住了手脚，她想与这人离得近些，可是在每一次靠近他时却满是无力。过了好一阵才说： “想不到他还参加过科举，也是个上进之人了。最后却没有一个好下场，现在更是沉沦成这样，郭凌当年应该也算是天之骄子了吧！”这一番感叹过后，隔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什么，对萧瑾煜问道： “那当年发生的这些事，真相到底如何？郭凌应该是清楚的吧！既然知道真相，自己又死里逃生回来了，那他不应该找芸娘报仇吗？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也许想过吧！又或许他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这些年芸娘在郭家的根是越扎越深，只怕想要撼动她不是件易事，而且关于芸娘这个女人，越往下挖，越觉得她不简单。” “郭凌的这个结，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做，才会让他重新回到当年？”沈梦媛揉着太阳穴，双眼微眯，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呕！”在沈梦媛还在纠结如何做时，沈梦曦非常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顿时桌上几人的目光都汇集到她身上。沈梦媛更是调笑道： “小曦这是吃饱了？但也不该这样影响他人啊！” 沈梦曦捂住嘴巴，刚要告诉她不是的，但手刚一松开，桌上一股刺鼻的腥味儿钻入鼻子，胃里一阵翻腾，顿时又要发作。于是赶紧离席跑开。 萧瑾煜：“……” 席上的沈母见她这样，也对众人抱歉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她。”之后也不等众人应答就匆匆朝门外走去。 跑到屋外的沈梦曦，站在门前的大树下，吹着凉风，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胃里也不再难受一阵阵的想吐。 “曦儿，这是怎么了？”面对追出来的沈母，沈梦曦还是会有些意外，从前她可没这么关心过自己。 “哦，我没事，就是闻着里面的味儿难受，娘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坐一会儿就好了。”意外归意外，沈梦曦还是老实的说了。 “闻着难受？那除了难受你还有什么感觉？”沈母拉着沈梦曦追问道。 “啊？母亲不要生气，不是这些菜的问题。是我自己……娘刚才问我有没有其他感觉是什么意思？” 沈母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沈梦曦的脑袋，“你这个傻丫头啊！如今这地位是上去了，这脑子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啊！就是有没有时常感觉到胸闷，嗜睡啊！或者身上无力呀！” “这些平常好像都是都会有一点，特别是嗜睡，我最近就老是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时常睡不够。” 听沈梦曦说着自己平时的一些感受，沈母又焦急的问道：“那……你这样多久了，王爷知道吗？” “也没多久，就这最近可能有小半个月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他，省得他着急。”沈梦曦若无其事的说着。 “傻孩子，这都不急那得什么时候急，这事该急！”说到这个沈母可比沈梦曦这个当事人激动多了。 “啊？为什么？”沈梦曦表示不解。 沈母笑笑也不着急回答她，而是另辟蹊径的问道：“那娘问你，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哪个？娘说什么呢。” “就是那个呀！每个月都会有的。”见沈梦曦还是一脸懵，沈母干脆直接挑明了说：“月事啊！” “喔！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羞死了。说起来，这个月的月事确实已经推迟了好多。不过……从小时候起我的月事就没怎么规律过，这代表不了什么吧！”提到月事，沈梦曦隐约猜到了沈母要问什么， “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再结合你刚刚的反应，你不会是……怀上了吧！” “我，你是说我……”沈梦曦还是不太敢相信，抓着沈母的手臂问道。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这是根据经验而谈的，我当初怀着你们姐妹时就是这样，不吃吧又觉得饿，这吃食端上来吧！又感觉恶心得很。别提多辛苦了。安全起见，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 沈母的话音刚落，就有眼尖的丫鬟立马跑了出去，很快这扶风城有名的妇科圣手——孙大夫就被请来了。 为了不打扰几人吃饭，沈母带着沈梦曦和孙大夫到了隔壁房间。隔壁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席间的萧瑾煜，他放下筷子，往这边望来。 沈父似乎看出了萧瑾煜的心中担忧，于是向萧瑾煜提议道：“王爷，既然王爷心中担忧，不如我们陪着王爷一起去看看吧！” 萧瑾煜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剩下的两人也只好跟上。 来到隔壁房间，大夫正在细细给沈梦曦把脉，还是沈母最先察觉，她起身到外面去招呼几人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吃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