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命由我(1/1)

作者:谪居卧病浔阳城

盛世第一尊第233章 我命由我

他二人没再多留,穿过院门,径直朝上而去了。 沿着小路,傍着溪流,乘着微风,那仙气萦绕的池台,不知不觉间就已近了。 铺在面前的是雪白色的玉梯,金枫树分置两排,卷着花香的风儿吹来,枫树叶就如耀眼的金块子,漫飘于空,洒落在玉。 这里就像是铺满黄金的白玉珠串,却又没有一丝世俗的铜臭,四处都充满着大自然的芬香,仿佛人正置身于一个超然绝尘的世外仙境。 长安就这么痴痴地走着,走过玉梯,但见前方碧草菁菁,白色的蒲公英点缀之中,好若照亮长空的繁星群,美丽且迷人。 草屋就矗立在白花青草间,雾气缭绕四周,瀑流洒落眼前,仙池汇聚于下,仙鹤浮羽其中。 清溪于草间分流而下,阳光挥洒,水滴映虹,好如一颗颗七彩色珠宝,飞溅在这绝美的人间天上。 而草屋之于其中,看起来缺了些仙野气,倒是显得些格格不入了。 长安环顾四周,不禁对此赞叹不已。 眼看四周再无旁人,便笑道:“这么好的景,你师父不会是专门留给外人看的吧?” 风染染掩口轻笑,“师父她确实不怎么从草屋里走出来过。” 长安道:“看来你师父也是位光明磊落的大好人啊。” 风染染轻咳了两声,正色道:“看来师叔不仅喜欢这里的景,也很喜欢这里的人了。” 闻言,长安微微一怔,因为染染这声师叔,说明此处便已是公共场合了。 公共场合里说的话,总是容易被人听了去的。 所以长安微微一笑,抱拳道:“百闻不如一见,就劳烦师侄在前引路了。” 风染染抿着嘴,险些没憋住笑,最后回了一礼,道:“师叔请先在此等候,待我先去通报一声师父。” “有劳了。”长安看她偷笑着而去,一步三回头,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世外仙境了。 赏赏花,试试水,逗逗鹅,不一会儿功夫,风染染就已笑眯眯地从草屋走出。 长安拍了拍尘,整了整衣,便笑着迎了上去。 “师叔这么迫不及待地,是要干什么去?”风染染说着,就将手里的纸交给了长安。 纸上不过寥寥几行,字迹字型却工整、娟秀。定是出自一位心灵巧手的姑娘家笔下。 只是对于长安来说,这字就和女人一样,同样是秀丽无比,却也是同样的难以读懂… 他一直都是个目不识丁之人,以前可以光明正大的是,可现在却要小心翼翼的是… 他现在就盯着纸上的字,也只能盯着纸上的字,盯得脸蛋红胀,额闪汗光,不出一言,可表情却还是那样稳重。 风染染环臂于胸,斜眼笑看于他,“啊?师叔你不会是不识字吧?” 长安摇头叹息,“唉,这字丑得我都看不清究竟写得是什么。” 风染染噗嗤笑了出来,“好好好,需要我将师叔的话转告给师父吗?” 长安甩了甩衣袖,“不必,师叔要亲自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写出如此丑陋之字!” 他才向着草屋走了两步,“当~”一声琴音忽地从草屋传出。 琴音明明极短,入耳却久久未歇,就似是奏了曲凄美且诡谲的乐。 长安只觉头皮开始发麻,腿脚竟也不受控制,痴愣愣地开始往回去走。 直到见风染染正笑吟吟地注视自己,才猛然惊醒,发觉心脏狂跳,气喘不已。 “师叔还想再进去试试吗?”风染染笑问。 长安气喘吁吁着问:“是你师父弹的琴?她不是说想见我吗?怎么现又将我拒之门外?” 风染染眨着大眼不住点头,“没错啊,师父她已见过师叔您了。” “见过了?”长安目瞪口呆。 风染染继续点头,用她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不讲理的话:“师父虽想见师叔您,却不代表她想让您见到她啊。” 长安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半晌,又不自觉地感叹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两个师姐都喜欢拒我于门外?” 风染染秀眉一挑,“怎么?师叔还期望她们能热切地邀请您去参观她们的闺房吗?未免太下头了吧,师叔。” “闺房……”长安已又开始浮想联翩了,咽咽口水后,低声问:“你师父她,莫非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回禀师叔,师父她一直都是蒙面示人,我还从未见过她的相貌呢。” 见长安面生失望,她那亮闪闪的大眼珠噜噜一转,凑到长安耳边喜道:“不过,我见师父谈吐举止甚是风雅,而且身形高挑之余,倒也不失丰盈。所以安哥哥倒也不必气馁。” 若是以往,他必定立刻双眼放光,说什么也要见上她一见。 但如今却只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年头,连老太婆都能摇身一变成了可爱的小女孩,这种虚虚实实的东西,我又有什么好执着的呢?” 染染又忍不住笑了,“所以呢?” “所以我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三七、元胡、黄芪,连翘。”风染染调皮地摇着手里的纸张,对他笑道。 长安愣了一下,随即畅然一笑,“若此为驱我体内之毒的药方,那此行非但不算是白来,而且已可称得上是寻到再世华佗了。” 风染染闻言,咯咯娇笑,“没想到师叔大字不识一个,却知道华佗,不错不错。” 长安的笑还没来得及消失,染染就一转语气,道:“只可惜,师叔此行确实还是白来了…” 长安已忍不住摇头感慨,“这些本就是清热解毒用的草药,怎么可能用来驱我体内之毒?唉,我果然实在不该抱有这可笑的幻想的…” “哈哈哈,师叔既如此清楚这些草药的功效,那刚才为何还要那么激动呢?” “所以我才以为你师父是华佗,而不是医馆里某个抓药的。那些人只是随便问问症状再胡乱抓点药,就可以用病人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出去嫖妓了。” 风染染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这些抓药的现在也不能出去嫖妓了…” 长安笑了,“我猜猜,是因为没有纸上写得这些药材吗?” 风染染微笑道:“不错,抓药的虽驱不了师叔的秘毒,但治疗一些七损八伤还是可以的。” 长安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口吻,沉吟片刻道:“所以你们用来医治弟子们的药已所剩无几了?” 风染染点了点头,“医治张师叔的药也所剩不多了,再加现在药材紧缺,他大概率会把本属于他的那份药,再让给其他受伤弟子的,这样一来,他丢命的几率可就更大了。” “让给弟子…再次…”长安竟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只是不断地重复低吟。 片刻后…他突然又笑了,似是气笑的,“我知道这次伤员确实太多,但这种简单常用的药材,你们实在应该多备一些的。” 风染染耸了耸肩,“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时候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往往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呢。” 长安看着她的脸,突然一拍大腿,豪放道:“好!我就去城里帮你们买回这些药材。谁让我是那游手好闲的小师叔呢?” 风染染笑道:“何止啊,师叔可是又有机会去到钱塘了呢,太师叔找不到的东西,说不定到时候就让您给寻着了呢。” 长安点点头,“你说得对,虽然我这一趟大概率会失败,会死。但也算是把命运又握回到了自己手中,而这种感觉一直都是天底下最棒的感觉!” 风染染道:“现在师叔还认为这趟是白来了?” 长安哈哈大笑,才道:“能有机会帮真正的华佗先生取药,这趟自然不算是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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