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城之歌第12章 师徒信物
卓平凡一听，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 卓越之母“十三姨”张桂兰，听罢乌佐之言，赶紧将小卓越紧搂在怀中，两眼警惕地盯住乌佐。 乌佐笑道：“缘分这个东西，就像沧海之水，你们难道还能将之切断不成？” “好妖道！” 正在这时，一道喝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卓府首席护院。 此人名叫劳有才，长得牛高马大，膂力过人，惯能开山劈石，本领甚是了得。 他性烈如火，不信道术。 人送外号“镇东州”。 原来劳有才听得有邋遢道人来卓府捣乱小少爷的生日宴，身为卓府护院，自当尽职尽守。 他急匆匆赶来，恰好瞧见了项发财和黄达显的“惨状”。 这顿时使得他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径直冲向乌佐。 他指着乌佐便骂：“你用的什么妖法，折磨黄教头与项夫子？” “又敢在此妖言惑众，蛊惑卓老爷！” “你有什么本事？” 乌佐一听，眉头便跳动了起来：“贫道有什么本事？” “你可听好了，贫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 “懂阴阳、晓八卦、知奇门、识遁甲。” “五行道术般般会，撒豆成兵件件精。”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劳有才大怒：“岂有此理，好妖道，还敢大言不惭！” “你若真有本事，先过我这关！” 乌佐笑道：“谅你一勇之夫，能有什么本事？过你这关，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劳有才气笑了，他从没被人轻视过。 卓府的首席护院，在东州城也是拿得出手的人物。 只见劳有才这家伙不识好歹，狼行虎跳，一心只要教训乌佐。 乌佐大笑道：“你慢来，休得无礼！” 二指并拢，对着劳有才就是隔空一指。 “啪！” 只见快速靠近的劳有才忽然如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哗啦。” 一声响，那劳有才已化成一滩清水，正满屋乱流。 “妈妈呀——” “妖道杀人了——” 这一下，早把满座宾客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朝卓府大门口跑去。 挣钱与保命之间，很明显都选择后者。 “嘎吱——” 可是乌佐偏偏不让他们逃走。 只见乌佐一挥手，只见卓府大门立即关闭，众宾客一个也休想离开。 卓平凡也是十分震惊，“十三姨”抱着小卓越，战兢兢地躲在卓老爷身后。 卓平凡强作镇定问道：“先生欲灭我满门乎？” 乌佐微微皱眉，嘿嘿笑道：“贫道乃出家之人，怎可有杀戮之心？” “员外不要怕，贫道只是略施小术，教训这帮庸才罢了。” 卓平凡心下稍安，指着地上一滩水渍问道：“劳护院……” 那些被堵在门口的宾客，也都鼓着眼睛看着那水渍。 乌佐见状，脸色一沉，一脸不高兴：“都是些什么人？” 只见他二指对着人群就是一指。 “哗啦。” 接二连三的流水声传来，卓平凡一家个个都是惊恐万状的表情。 因为满座宾客无一幸免，全都化成一滩清水，此刻正满屋流淌。 张桂兰当即下跪恳求：“求先生大发慈悲，饶过小儿。” “奴家愿先生万寿无疆！” 卓平凡立即扶起内人，同时将身护住小卓越，摆出了“卓老爷”应有的威严。 他咽了口口水，看着乌佐道：“妻儿无辜，有事可冲我来。” 乌佐呵呵一笑：“没事，没事。” “方长人多嘴杂，甚是聒噪。” “现在清净了，咱们该好好说一下卓少爷拜师之事了。” 卓平凡的眼睛瞬间放大：“我卓家世代单传，卓某希望小儿将来功成名就，娶妻生子，将卓府发扬光大。” “如果小儿一旦进了道门，这岂不是让我卓家绝后吗？” “先生乃修道之人，怎么会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呢？” 乌佐一听，哈哈大笑：“员外勿忧，贫道夜观天象，卓少爷出生之日，天降异象。” “主卓少爷将来前程之事。” “员外但可放心，贫道只要他入我门下，以我道法助他功成名就。” “贫道观卓少爷面相，将来必是妻妾成群，多子多福之人。” 他顿了顿，看着卓平凡一脸古怪地笑道：“再说了，你有十几个老婆，她们都还年轻。” “只要你再努力一下，何愁不人丁兴旺？” 卓平凡一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张桂兰自是下意识看了丈夫一眼。 卓平凡干咳一声说道：“既如此，卓某便将小儿托付先生了。” 乌佐随即让张桂兰将卓越抱过来，以食指点在卓越的额头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团白气自乌佐手指缓缓进入卓越眉心。 少时，乌佐将手指收回，手掌在凌空一晃，一柄古纹剑就出现在掌中。 乌佐将剑递给卓平凡说道：“这柄剑便是贫道与卓少爷师徒一场的信物。” “十七年之后，员外可叫他往南方一走，那时贫道师徒二人，自当相会。” 卓平凡当然答应着，接过古纹剑，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很好。” 乌佐点头道：“贫道打扰多时，已该告辞了。” “员外勿忘了十七年之约。” 言罢，整个人寂然不见，瞬间消失在卓平凡眼前，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张桂兰和卓平凡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先生……” 卓平凡看着地上的清水，想要问宾客们怎么办？ 毕竟卓府少爷的生日宴，东州城有名望的人到此，无一人回去，卓老爷怎么向其家人交待？ 只是显然卓平凡多虑了。 因为在乌佐刚离开的时候，只见地上的清水开始慢慢聚拢，接着形成一团团水球。 水球再慢慢变形，很快地满座宾客又都出现在大厅之中。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劳有才便问道：“老爷，那妖道呢？” 卓平凡看了看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向南作揖道：“卓某谨记先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