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脔第83章 秋夜温情
秦明看他整日泡在军营,也不顾及绿映的感受,语重心长劝过他几回。 说秦烟已成过去,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他轻叹一声。 绿映对他的冷淡已经习以为常,知道他内心深处,还是忘不了秦烟。 “将军,今晚可以留下来么?我做了药膳,你多吃些对身体好。” 宁枭放下小鞋子,起身走出,自觉带上门。 “不吃了,军中还有事。” 虽然猜到他的回答,可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还是让人不甘心。 她心底嫉妒,面上仍体贴周到,“那,将军便去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走之前,你把药膳带上。” 她抚着小腹朝厨房去了,看着稍显笨拙的背影,原本要离开的他又停住脚。 若是秦烟还在,也会这般待他么? 想到她,他眉头一皱。 既然已经放下,为何又要在意? “绿映姑娘厨艺最是好,将军可有口福了。” 见他留下来,几个仆人也是松了口气。 将军府常年没个掌事的人,如今绿映姑娘有孕在身,处事也得体,很是得人心呢。 “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这么快便被收买了?” 仆人们不知他话中深意,嘴上还夸个不停。 可听在耳里,他却难受得紧。 明明秦烟事事不如他意,可以说对他一点也不好,为什么还是无法抛却? 比起绿映的贴心周到,他却愈加怀念她的一切。 “哎,将军你去哪儿?” “绿映姑娘给您取药膳去了!将军您等等啊!” 骏马驰出,一骑绝尘。 接着绿映来了,手上还提着食盒。 “将军呢?” 府里仆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看着空荡的门口,她俨然猜到一切。 心伤之时,食盒忽而落在地上,汤药洒出,狼藉一片。 天气愈渐凉了,朔风从北方吹来,携着寒凉。 快入冬的皇宫中,枫叶凋零,树木染上枯黄。 一到夜里,彻骨的寒浸染宫殿每一寸。 秦烟素来怕冷,椒房殿已开始燃上炭火,分外暖意融融。 夜间,云知行更加有了靠近她的理由。 她尽量贴着里侧睡下,离他足够远。 可是暖意难以到达,床榻里间冰寒。 他总能轻易找到她的位置,一把抱住。 起初,秦烟也挣扎,终是无果。 云知行只是看起来儒雅单薄,衣裳下面隐藏的,却是令人脸红的线条。 他的身材不似宁枭高大强健,却也蕴含男子极致的力量。 她难以挣脱。 他想,自己是喜欢秋日的,兴许再过段时间,也会喜欢冬天。 这样总能名正言顺抱着她。 令人好笑的是,清醒的时候她一直抗拒接触,睡熟后却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靠。 他尤其喜欢秦烟睡得迷迷糊糊,钻进自己怀中的感觉。 她仍需要他。 这个感知让他心情愉悦。 云知行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白日里,椒房殿怎么用炭火都行,夜里必须都撤走。 秦烟从不知他的小动作,只是迷惑为何今年的秋天比往年更冷,冷到夜间都睡不着。 又是一晚秋夜里。 屋外狂风大作,扇动门框作响。 枯树枝桠的影子落在窗户纸上,像极了精怪。 秦烟靠着那方热源,早已进入梦乡。 暗中,他睁着双眼,眸子晶亮。 静静注视着酣睡的女子,突然生出捉弄的心思。 他往外侧移动几分,被子中间的缝隙渐渐灌入冷风。 感知到冷意的秦烟,不自觉扭动着,直到探寻到温暖的源地,下意识靠拢。 娇躯紧贴着,她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童,微微蜷缩着。 云知行眼底一柔,伸手揽过,两人之间紧密无间。 每日清晨,他不舍离开这方天地。上朝时也会走神,想着她可曾起身了。 秦烟对他来说从不是负担,而是另一种情感归宿。 自从他登基后,凌贵妃便很少露过面。 母子的关系仿佛因此凝固。 一直以来,她恨秦烟的生母,连带着也讨厌秦烟。 可她苦心多年培养的好儿子,竟然瞒着她,跟那个妖女混到了一起,还封她为一国之后! 得知消息后,凌贵妃寝食难安,也找过云知行质问。 可是他态度坚决,说什么也非她不可,为此还遣散后宫,荒谬至极! 她气得不行,扬言要断绝关系,以此要挟。 可他十分无谓,并未放在心上。 凌贵妃难以拉下面子,干脆眼不见为净,进了庙里清修。 云知行也任她去了,甚至不曾挽留。 正因此,如今宫里,秦烟俨然是话语权最大的女人。 即便凌贵妃还在,有了封后那日的杀鸡儆猴,也无人敢说她的不是。 每每想起此事,秦烟巴不得凌贵妃尚在。这样有了矛盾,指不定还有机会卸下这个身份。 期间,她也出宫见过几次付柔,两人却再无法如从前般推心置腹。 因为皇后的身份,她再难有交心之人。 没多久,付柔修书给她,说自己要回南方的家乡,此生再也不会来京城了。 自此,她在京中又成了无聊人一个。 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望着远处出神。 哪怕什么也不想,只是放空。 云知行听宫人说了一切,怕长期下去,她心中郁积,特意天南海北找了许多小玩意儿。 将他送来的九连环扔在角落,秦烟坐在小几前安静泡茶。 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却难以有回应。 她想,这辈子可能都无法释怀他的决定。 天色渐晚,日复一日,她快忘了今夕何夕。 好像再过不久,便是元日了。 这一年发生太多,她觉得足有半辈子那么长。 往年都是两人一起过,今年虽然还是他,只是再回不到曾经的无忧无虑。 正出神间,恍惚听闻殿外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侧耳倾听,短促的声调传来,不知是什么发出的。 难得起了好奇心,她起身出了大殿。 离得近了,那声音又大了些。 秦烟有些不确定,朝着声源走去。 玫瑰花圃中,有什么正在一下下拱着土。 虽不喜云知行自作主张,在椒房殿也弄了花圃,可到底是她喜欢的玫瑰,仍有几分在意。 走近花圃,一抹纯白闯入视线。 小东西听得响动,警惕回头,跟她对上眼。 肉肉的一团纯白,秦烟蓦然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