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脔第82章 烟儿陪着我
云知行在床边坐下,近距离观察她的模样。 “发冠有些重,我替你取下。” 破天荒地没被拒绝,他巧妙解开卡扣,轻柔取下放在一旁。 云鬓如墨,唇红娇艳,似九天玄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心底被一点点填满,视线下移,落在繁复的衣襟上。 鬼使神差抬起手指,就要去解。 秦烟有了反应,快速退后,躲开他的动作。 他也不恼,淡笑着,“我等这一日,等了太久。” 秦烟拧眉,冷眼看着他。 殿外天又暗了。 她怕黑,即便是今晚,也不想让她被黑暗笼罩。 云知行起身点了蜡烛,殿内亮堂许多。 他脱下厚重的外裳,再看秦烟时,她眼中多了防备。 忽然想起那晚抱她入睡,这感觉怀念多日,让他欲罢不能。 “以前你从不怕我。” “那只是以前。” 她难得回应。 云知行不置可否,靠近要解去她衣裳。 秦烟紧捏住他的手,直直望入他眼中,面上带着拒绝。 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脱么?” 他总是这般,一旦不如愿便威胁她。 眼见他再度抬手,秦烟亮出袖中钗子,正对着脖颈。 那端锋利,随时都有可能在她皮肤上划出血痕。 这又是何苦? 还没看清他如何出手,秦烟僵在当场。 她被点了穴。 惊恐溢于言表。 钗子应声而落,眼睁睁看着他轻松拿走。 指尖搭上她衣衫的结,慢条斯理解开。 外裳脱落,里面衣裙紧贴她身子,曼妙无限。 “云知行!你不能这样!” “怎样?” 他也不再继续,好整以暇看着她。 “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目光紧盯着,唯恐他再做出进一步举动。 可偏偏不如她愿。 俊秀的手扯下裙裳的结,里面仅剩一件窄小的胸衣,她眼眶泛红,眼里是怒意和委屈。 “云知行,停下,你不能这样……” 他听话的放下手,转而脱掉自己的衣裳。 秦烟痛苦闭上眼,不敢再看。 帘帐垂落,将两人身影笼罩其中。 他只着里衣,抱着身子僵硬的她躺下。 秦烟一直怕他再有其他动作,可片刻后,就只是睡觉,什么也没发生。 两人面对面,隔得很近,他的呼吸喷洒在面前,清冽的香一如既往。 清俊的眼凝视着受惊的小脸,他抬手抚过,轻声道,“他们都死了,再不会有人指指点点。烟儿,陪着我。” 她不再出声。 待在她身边,总是会全身心放松。 暗香萦绕鼻端,倍觉安心。 不知不觉,他静静抱着她,沉沉睡去。 这些日子,真的太累了…… 秦烟一整晚也不敢合上眼。 没有预想中的情况,快到后半夜,困意侵袭,她才渐渐睡去。 醒来时,榻边空空如也。 他上早朝去了。 梳妆的时候,她留意到屋子里少了许多东西。 剪子、绣花针、钗子,凡是尖利之物,都没了。 云知行怕她又藏了东西,以命要挟他。 千辛万苦盼来她留在身边,他怎舍得? 除此之外,宫人们都有意无意看着她,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一切皆是他的授意。 秦烟连苦笑的力气也没了。 她彻头彻尾被看管起来。 虽然行动自由,但任何涉及到危险的事,总有人出来打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每日天未亮,云知行便去昭阳殿,上午同朝臣在御书房议事、亦或料理奏折。 中午便同她一道用膳。 无事的下午,他总会静静待在椒房殿,就这样陪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 晚膳后,他又会软硬兼施,令她放下戒备,同榻而眠。 他从未做过半分逾矩之事。 最荒唐的也是大婚前那晚,强硬吻了她。 两人之间,常常是他主动搭话,秦烟几乎不开口。 他不甚在意,只是偶尔孩子气起,誓得逼她就范说出几句。 这般相敬如宾,快让人忘了他们是夫妻。 秦烟渐渐放下戒备。 深秋将过,北漠的天气终于不再那般炎热。 这几个月时间,宁枭早已休养好身子,重回朝堂。 每日依旧是朝堂军营两边跑,几乎从不回府。 府里的一切,都会让他想起秦烟。 这几日不止宫中,连民间也有传言。 南胤皇帝传位太子,新君继位,同一日举行封后大典。 皇后不是别人,正是秦烟。 倘若说,外人不知南胤皇宫的宫廷秘史,可云知行曾亲口提及,秦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得消息之时,他本是不信的,直到朝廷里有大臣提起。 他想起上回在长城。 城墙上,云知行当着众人的面前,与她亲昵无间。 那是最后一次见她,她字字诛心,不厌烦到了极致。 他可不相信云绍那老儿,正值壮年会把皇位传给儿子。 云知行还封秦烟做皇后,他怎敢? 他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至今他也不知道秦烟是自愿、还是被迫。 其实早该忘了她,可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想起。 想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宁枭难得回了府上。 再回过神来,已然到了秦烟住过的院子。 这里一切如常,每日有人洒扫,仿佛主人随时会回来。 葡萄架子上枯藤满枝桠,以往夏日,他们总会坐在下面乘凉。 在这儿,他还做了她的人偶,虽然太丑,她还是留下了。 记得发现她好好保存人偶时,他惊喜不已。 她早已记挂着他。 卧室衣柜上,还有个他没来得及收走的针线篮,里面是她尚未完成的婴孩鞋子。 一切尘封已久,再度见时恍如昨日。 他们早已一刀两断了,可为何再见到这些,心还是难以呼吸? 他坐在床上,兀自摩挲着那双小鞋子。 秦烟,你是否真的愿意做他的皇后? 是否真的,忘了曾经种种? “将军!听说你回来了。” 宁枭听到声音,一时从过往中抽离。 绿映出现在房门,身后仆人跟着,唯恐她跑太快,伤了腹中孩子。 她小腹隆起,已十分明显。 她说,孩子是上回两人同房时有的。 他不愿相信,也怀疑过。可她句句真切,梨花带雨,让人觉得不该多想。 这辈子他只接受秦烟的孩子,可是看着绿映那般伤心,他渐渐想不起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湖城回来后得知这一消息,他半个月没回过将军府。 至今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