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第5章5
“哦，这个……就不好说了，听说是朝廷想让张大人将谢家神明子虚乌有的事记在史书上，张大人拿出太祖史记据理力争，皇上一生气也给踹到漠北去了。”</p>
“……”</p>
“这都什么世道。”</p>
“来了，来了！是谢景行！天啊，他还活着！”</p>
“都闪开！别挡道！”</p>
押送官兵大声呵斥在前开道。</p>
押解谢景行的囚车，甫一出现，牢牢吸住所有人目光。</p>
头戴枷锁的囚犯们，被官兵推挤到两边，像是故意要让谢景行“游街示众”一般，驱使囚车龟速前行。</p>
沿途两边，目光各异，议论纷纷。</p>
只见谢景行靠着枷锁紧闭双眼，仿佛失去了求生的意志。</p>
实际上……</p>
谢景行养精蓄锐，正凝神沉思。</p>
挨过诏狱内的严刑拷打，又何惧此后风雪寒霜，千里跋涉。</p>
神位上交后，隆庆帝所作所为完全如他之前所料。</p>
几次三番刻意试探神明有无。</p>
云婳听过谢景行分析后，没有再次“显灵”，悄无声息将自己的神迹隐匿起来。</p>
如此一来，外人只觉谢家已被神明抛弃。加之又有东伯侯和张翰林等人，惹怒圣上削职流放的前车之鉴，一夕之间，朝堂上再无几人敢为谢家直言。</p>
隆庆帝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p>
结果令他非常满意，眉宇之间越发松弛，龙心大悦的中年帝王醉卧美人怀，连御数女，身心通畅。隔日数道封赏，传遍前朝后宫，磕头谢恩声绕梁不绝。</p>
流放一早，云婳睁开眼就给谢景行发信息。</p>
云婳：“今日可有危险？”</p>
谢景行判断，概率不大。</p>
「谢景行：夏侯桀真想斩草除根，也不会选在众目睽睽之下。」</p>
云婳一听，有道理。</p>
长路漫漫，不急于一时。</p>
于是放心去做自己的工作去了。</p>
毕竟贷款没还完，社畜打工人还不能躺平。</p>
“阿南！”</p>
流放队伍里，突然有人唤了一声。</p>
众人抬眼看过去，竟是吏部左侍郎阮洐之偕同夫人孙氏和其子阮裴宁。</p>
他们是来送谢家人的。</p>
周围人露出诧异的神情，纷纷交头接耳。</p>
“谢家得罪圣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他们怎么敢……”</p>
“唉，谢家长孙媳阮氏，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给谢家生了个孙子，女儿和外孙都要去流放，不来送，哪里舍得？”</p>
而流放队伍中的谢家长孙媳阮氏，听见有人唤自己的乳名阿南，寡淡的眸光则瞬间亮起！</p>
循声望去，是父母和胞弟，一瞬间泪如雨下，牵着儿子的手颤抖不停：“娘——”</p>
谢老夫人也瞧见了阮家人，万分感恩道：</p>
“阮大人，您今日实不该来这里，与阮家无益。”</p>
阮洐之不以为意，“无妨，吏部杂事费心，不如书院讲学来得清闲。”</p>
谢老夫人微微蹙眉，心道谢家势微，还是波及了周围。</p>
阮洐之看得开，小声宽慰道：“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阮某不过从势而已，老夫人不必介怀。倒是小女阿南自小娇惯长大，怕她受不住路途辛苦，内人多备了一点衣物药材，还望老夫人不要推辞。”</p>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阮夫人费心了。”谢老夫人感激不已，“阮大人放心，谢家有难子孙必守望相助，我们定会照顾好阿南和睿哥儿母子的。”</p>
阮家儿子阮裴宁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问自家姐姐阮氏：</p>
“姐，听说谢家神明显灵了，你可知真假？”</p>
阮氏左右看看，微微垂眸。 母子俩互相对视，阮裴宁神情松了些许，阮夫人默默双手合十为女儿祈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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