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217、引蛇出洞217
一声大吼，打破了院落中肃杀沉闷的氛围。</p>
赵都安驻足，抬头望见垂花门里，猛地闯进来一群人，男女皆有。</p>
为首的赫然是个身材彪炳的汉子，看容貌与死者颇为相似。</p>
这会手中拎着一条铁棍，红着眼睛生猛地闯进来，后头是欲要阻拦，哭哭啼啼的妇人。</p>
“什么人？！”</p>
不等几人动作，守在院子里的诏衙官差一拥而上，合力将对方控制住，按在地上。</p>
一名锦衣板着脸施以沉重肘击。</p>
“砰！”</p>
壮汉单膝跪地，铁棍也掉在泥土中，犹自死死盯着赵都安，破口大骂。</p>
马阎皱起眉头，海棠望向赵某人。</p>
赵都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情况：</p>
“怎么回事？”</p>
旁边，府衙的青袍官员脸色难看，小声解释道：</p>
“这是死去小旗官的兄弟，悲痛之下，冲撞大人。不必理会。”</p>
赵都安却走到汉子前方，淡漠道：</p>
“是逆党反贼刺杀你兄弟，为何反倒要本官偿命？”</p>
被押解着，单膝跪地的汉子瞪着牛眼，眼珠里蛛网般的血丝：</p>
“我大哥与逆党从无交集，若非你与逆党结仇，得罪死他们，又搞什么新政，岂会招来无妄刺杀？你说与你无关？！死的怎么不是你？”</p>
赵都安险些被气笑了，还别说，某种角度的确是这个逻辑。</p>
青袍官员脸色骤变，怒斥道：</p>
“一派胡言！来人啊，将这人带走……”</p>
赵都安却摆摆手，说道：</p>
“放开他吧，这种愚蠢的怂货，就如拴起来的狗，叫的大声，但没胆子咬人的。”</p>
汉子好似受到侮辱：“你……”</p>
赵都安负手而立，面露嘲弄：</p>
“你什么？且不说，但凡脑子正常的，都能看出是逆党在挑动矛盾，便是照你的逻辑，本官若不激怒逆党，便不会来杀人……</p>
那血书上，还写着陛下的名字，怎么不见你去金銮殿找陛下的麻烦？</p>
你不敢迁怒陛下，但却敢迁怒我……看来，哪怕愤怒至此，你仍是清楚谁能惹，谁不能……但……”</p>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怜悯：</p>
“你怎么就觉得，我就能惹呢？”</p>
汉子哑口无言，一时无法反驳。</p>
赵都安却已不再理他，跟上马阎和海棠的脚步，往外走去。</p>
等三人离开，剩下的诏衙官差狞笑一声，一脚踢中汉子心窝，啐道：</p>
“蠢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锁起来，带走让他反省反省，免得惹大人们心烦。”</p>
赵都安可以轻描淡写，说放开他，不与小人物计较。</p>
但底下的官差，却不会真的这样做。</p>
青袍官员见状，摇头叹息。</p>
……</p>
门外。</p>
解决了小插曲的赵都安心情并不愉快。</p>
大太监马阎看向他，瘦长的脸上没有表情：</p>
“你怎么看？”</p>
探案他会问海棠，但如何应对更复杂的事件，马阎则会询问赵都安的意见。</p>
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表情复杂：</p>
“好的一面，是逆党终于急了。坏的一面，也是他们急了。</p>
对方选择刺杀一个小旗官，隐晦透出的信息，是释放信号居多，而不是真的杀人，否则，第一次出手，就会瞄准皇党大人物。</p>
如今只杀小官，不会真的令满朝文武仇视匡扶社，但却会令底层官吏人心惶惶……而新政，恰好需要底层官吏去办……”</p>
他“呵”了一声，说道：</p>
“看上去，刺杀是个愚蠢的行径，但对方这么搞，还真会有效果。</p>
皇党的重要人物，或有宝物防身，或有高手护卫，或身份之高，本就是护身符……但底下的官吏，朝廷却难以防护周全。</p>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抓到贼首，以儆效尤。</p>
毕竟……匡扶社里虽不乏头脑简单，自诩正义的蠢货，可那些真有能力威胁实施刺杀的，总归要掂量下，为了杀一些无足轻重的官吏，搭上性命值不值……</p>
而且，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一点，他们敢杀，我们就敢大肆宣扬，不是给官员宣扬，而是说给百姓听……</p>
呵，这群逆贼不是一直诋毁丑化陛下么？</p>
如今送上把柄，我们也可以反过来，丑化他们……等到匡扶社发现，刺杀获得的好处，敌不过因此带来的恶名，自然会停手。”</p>
马阎与海棠眼睛微微一亮。</p>
心想玩心机手段，这小子的确擅长。</p>
马督公点了点头，认可这个方案，但又道：</p>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接下来的刺杀，即，捉住千面神君。”</p>
探案高手海棠苦涩道：</p>
“谈何容易？千面神君极擅伪装，除非是极熟悉的人，否则哪怕他站在你面前，都未必能认出。京城百万人，如汪洋大海，他藏匿其中，就如滴水……除非……”</p>
女缉司忽然看向赵都安。</p>
马阎也拧紧眉头，看向便宜师弟，表情意味深长。</p>
“……”赵都安被盯得毛骨悚然，无奈道：</p>
“别想拿我钓鱼，对方会这样蠢么？上次寒霜剑对付我，被反杀，这个千面神君岂会没有防备？会想不到，我可能以身做饵？”</p>
顿了顿，他拿起那张血书，摇头道：</p>
“而且，你们看对方这次将我名字与陛下并列，俨然是故意为之。”</p>
马阎颦眉：“你是说，借刀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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