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12、面见“买家”12
然而行到中途时，马车突兀停下，冯举隔着车帘问： “发生何事？”</p>
车夫说道：</p>
“有人挡路……唉，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车上乃是……”</p>
“冯主事嘛，”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p>
旋即，冯举惊愕看到车帘掀开，外头站着数名汉子，为首的朱逵笑道：</p>
“我家大人邀请主事湖畔一叙，不知可愿赏光？”</p>
……</p>
……</p>
当冯举迫于淫威，抵达横贯京城东西向的浑河北岸，走下马车时，天空中隐隐飘下雨丝。</p>
阴云堆积，绵长的河堤上遍植杨柳。</p>
灰色泥浆般的河面上，飘着一艘乌篷船，岸边停泊一艘小舟。</p>
“冯主事，请吧。”</p>
朱逵盯着他，做了个“请上船”的手势。</p>
冯举心中忐忑不安，但读书人要脸，更不信在天子脚下会有危险，叮嘱车夫等候，自己欣然登船。</p>
朱逵亲自操船，不多时，两船对接，老吏丢下冯举，驾船返回岸边。</p>
如此一来，船上的交谈便不会给第三个人知道了。</p>
“下人粗鄙，冒昧邀请，或有失礼，冯主事还请进来坐吧。”一个声音传来。</p>
冯举这才发现，乌篷之中，正盘膝坐着一名华服锦衣的男子，容貌俊朗异常。</p>
其面前摆放一方小桌，正手持小扇煮茶，红泥小火炉下猩红火舌舔舐，袅袅蒸汽升起，周围摆放糕点。</p>
烟雨时节，湖上乌篷，围炉煮茶……</p>
冯举读书人的dna动了，被这风雅小资的一幕震撼。</p>
恍惚间，竟分不清自己是被“绑”来的，还是受邀参加文人私下小聚。</p>
“敢问这位公子是……”</p>
冯举摸不清对方路数，谨慎发问。</p>
京中大小官宦权贵无数，赵都安也才崛起一年，冯举并没见过他。</p>
“冯主事不认得我？”赵都安故作诧异，笑道：</p>
“那为何又要王显求到我门上？”</p>
冯举一愣，错愕道：</p>
“你是赵都……赵使君？！”</p>
他懵了，不明白为何对方会找到自己，还知道王显背后的人是他……这不合规矩！</p>
冯举心头蓦然涌起怒火，认为是王显不遵守规则，身为中间人，竟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对方。</p>
继而，又转为警惕与疑惑，摸不透对方来意。</p>
赵都安将其神态收入眼底，轻轻颔首：</p>
“是我，外头雨势虽小，却也易惹风寒，进来坐吧。”</p>
冯举惊疑不定，迈步进入乌篷内，在他对面盘膝坐下。</p>
同时仔细打量，心中颇觉惊异。</p>
在他听闻的传言中，“女帝面首”赵都安是个一朝得势的轻浮小人。</p>
对下嚣张跋扈，对上谄媚逢迎，禁军小卒出身，虽有一副好皮囊，但气质恶臭难闻，读书人羞与为伍。</p>
但亲眼目睹，却大为不同。</p>
眼前之人非但丰神俊朗，且气质沉稳内敛，不见军卒粗鄙，反倒是有股淡淡的书卷气。</p>
举止从容，更隐隐有种浸淫官场多年的风范。</p>
若赵都安知道他心中想法，大概要翻白眼，说句废话。</p>
自己好歹也是从小镇做题家，一路应试教育考上名牌大学，又在体制内，跟在大领导身边数年的。</p>
耳濡目染，再加上远超当前时代的见识，还真不虚一个吏部主事。</p>
“不知赵使君请本官前来，所为何事？”</p>
冯举谨慎的一批，试探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