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12、面见“买家”12
“说清楚！”赵都安精神一震，少许困意消散。</p>
“是，”朱逵说道：</p>
“昨日，按照您的命令，属下派了人跟踪王显，要求有任何异动回禀。</p>
结果此人离开鼎丰楼后，径直回了家，期间并未外出，也无人上门。</p>
直到黎明时分，有家仆悄悄出门，直奔了吏部文选司主事府上，疑似传话，而后返回。”</p>
吏部文选司？赵都安一怔，问道：</p>
“哪个主事？”</p>
六部衙门，每一个都下辖数个“司”，每个司，有郎中一名，员外郎一人，主事二人。</p>
主事六品，管理下方的各个“科”，虽听起来品秩不高，但因文选司主管四品以下地方官调动任免，关乎前程。</p>
所以哪怕在京中，也算实权官员。</p>
名曲《送别》的作词人李叔同的父亲李世珍（不是李时珍），就曾任职吏部主事。</p>
“冯举，冯主事，”朱逵赶来前，显然也做过背调，见赵都安皱眉，小声提醒了一句：</p>
“也是江南士人，隆景三十八年同进士出身。”</p>
隆景三十八年？</p>
赵都安只觉数字耳熟。</p>
仔细一想，猛的记起，宁安县子贿赂自己，要他搭救的那个眼下看押在刑部的“犯官”，也是隆景三十八年的进士。</p>
两人作为“同年”，极有可能属于同一个官场“小圈子”成员。</p>
或许是出于友情，或许是存在利益牵扯，属于共同体，必须搭救……不重要，重要的是，赵都安终于锁定了“买主”。</p>
“做得很好，”赵都安赞许道，“记你一功。”</p>
朱逵嘿嘿直笑，请示道：</p>
“大人准备如何做？”</p>
这名老吏此刻已经琢磨过味道来，意识到自家使君恐怕要搞事。</p>
赵都安并未回答，看了眼窗外晨雾中升起的惨白太阳，与空中隐隐聚集的乌云，沉默不语。</p>
……</p>
……</p>
午时。</p>
京城吏部文选司大门外，一辆看似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出，朝着宅邸返回。</p>
冯举今年四十有余，长相清瘦，是典型的文人气质。</p>
以他的出身，在大虞朝官场中，能在这个年纪爬到这个位置，已是极为不易。</p>
其中自然少不了同乡、同年的提携。</p>
官场小圈子中，同年科举的进士彼此会结成小团体，同地方出身，亦有“同乡会”。</p>
成员之间，须彼此提携、举荐，模式类似于赵都安前世的美帝大企业内，彼此推举的印度高管。</p>
有得必有失，冯举从小圈子中得到过好处，成员有难时，也必须冒风险搭救。</p>
辟如最近的一桩事：</p>
圈子里一位地方官僚被巡按御史捉住马脚，查出贪污事宜，被缉捕入京，看押在刑部调查。</p>
冯举面对同僚求救，试图运作，辗转寻到宁安县子，贿赂传言中圣人的“男宠”赵都安。</p>
结果对方迟迟无动作，冯举焦急之下，催促王显询问。</p>
好消息是：</p>
今早王显家丁来递话，赵都安已应承，这几日便会施以援手。</p>
坏消息是：</p>
今早去衙门，得知赵都安捉拿逆党失利，正面临诏衙与都察院联手弹劾，岌岌可危。</p>
“唉。”</p>
车厢内，冯举颇觉头痛，忐忑不安。</p>
虽说王显言之凿凿，说赵都安不会倒台，要他安心。</p>
但官场上的事，风云莫测，谁说的准？</p>
收敛思绪，他决定暂不多想，先回家用饭为宜——冯宅距离衙门不远，他习惯午时回家用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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