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风雨落幕 上(1/2)

作者:东某人

禘说第三四章风雨落幕 上

“阳儿!”苍茫见那面变故,分心之下被决凌一击得手,吐血负伤,连忙瞬移到苍阳身边要去查看其伤势,却被土城突兀一肘击退。

苍茫又是一口淤血吐出,心下戚戚然,比起身体上的伤痛,内心的痛苦无疑更催人心肝,本是孙子出世的大喜日子,却横遭大变:儿媳天馨儿玉殒、苍阳生死不知、云沐风背叛、苍堂有嫌、土城疯魔……任何一件事情若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恐怕瞬间都会崩溃,饶是苍茫这等修为精深意志坚定的修者,心也忍不住颤抖。

看着土城那一双眸子不似平日里的黑亮,也不是动用异瞳时的黄褐,反而是一种黑赤色,宛如入了魔,苍茫强自镇定下来,温声唤道:“城儿,我是父亲啊!”

土城黑赤双瞳直愣愣地盯着苍茫,看得人心底发寒,未有任何表情也不见其余动作,只是苍茫若前进一步,土城便会像野兽领地被入侵一般龇牙咧嘴迫其退回,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肯退让分毫。

兴许是没有人再遮蔽保护的缘故,本来哭累了而睡着的婴儿淋着滂沱大雨,忽而醒转哭啼不止,声凄音切宛若撕心。

听到哭声,土城的眼睛蓦然迷茫起来,不再黑赤纯粹,转头呆呆望去,喃喃道:“侄子……嫂子……阳哥……”

苍茫见土城有恢复苏醒的迹象,大喜过望,刚提起半分喜悦,却转瞬又被怒火压了下去,原来是决凌连嵌入地面的云沐风都不顾,悍然对小苍天出手,苍茫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压抑不住喷出,再想营救已然来不及。

可终究有人来得及,土城看到来人,暴怒一声便以头作槌撞去,然而他虽一刹疯魔入帝级,却怎么也不会是帝级九段强者的对手,一招之下便被击退,幸好体魄强悍且有禁地之犀护体,未受什么重伤。

好歹争取了一招的时间,苍茫赶紧移至小苍天的身边,将其抱入怀中,嘴唇颤抖,脸色纠结,终于好似下定了决心,面南当空一划,虚空便出现一道缝隙,随后将小苍天轻轻朝里面一推,收回双臂,怀中婴儿便消失不复见身影。

那边决凌见状返身退去,放肆大笑:“哈哈,苍茫老匹夫,你也有今天!家破人亡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吧?啧啧,儿媳亡故,儿子半死,孙子不得不被传送走,几个义子背叛的背叛、疯癫的疯癫,想想还真是可怜哪!可是,可是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变成这个鬼样子不肯去死,为的就是这一天啊!”

他说着一把扯下青厉獠牙面具,露出可怖的面容,一道雷霆落下,电光映在其脸上,显其畸形丑陋得竟比那副青面还要狰狞,他继而恣意张狂,仿佛平生意气皆在此时风发,又忽然收住笑声内敛锋芒,阴恻恻笑道:“可我还想让你也去死呢!”

闻言众人已知今日乃不死不休之局,默默站队,决凌身后冰帝澄、决鼎、沐秋、亘遥、恒赫然在列,苍茫身边却只有凯歌及几位义子,相形之下,显得势单而力薄,倒是苍堂也默默站在其中,却饱受其余几人的冷眼。

苍堂倒是希望苍茫也能看他一眼,别说冷眼,纵是这个给予他姓氏又给予他家庭的人取了他的性命,他也宁可别像这样对他不理不睬,他深深阖眸又开,心里有苦自知,却也知道此时不便解释。

决凌看了一眼苍堂,右手一翻,一颗透明珠子便跃然在手上,珠子里可见一朦胧人影禁锢其中不得出,瞧其面容,正是苍堂。

决凌对其笑道:“苍堂,莫不是以为姓了‘苍’,就真是苍族人了?忘了是谁给你的性命?呵呵,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我儿决云救出来,我便既往不咎,并赐还你剩下那一半灵魂,如何?”

见苍堂闭口不答,决凌也不在意,嗤笑一声就捏碎了手中珠子,只见珠子乍然迸裂,里面那个“苍堂”如一缕轻烟袅袅消散。

苍堂感觉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豆大的汗珠密布于脸上,青紫血管虬劲恐怖,而他虽痛苦不堪却咬牙未发一语,连火炎几人都不忍心再看。

现在的局面可谓是一边倒,无疑决凌一方实力碾压苍茫那方,如今只看第三方尘涯与幻灭是否插手,尘涯考量一番,刚踏出几步,便被幻灭挡在身前眯着眼道:“天帝大人,我看你我还是老老实实做局外人吧。”

尘涯持剑清风作起手式,不卑不亢:“还望妖幽帝大人不吝赐教。”

一时间又是剑拔弩张,气氛肃然凝滞,决凌沙尘尺前挥:“杀死他们!”

但在此一触即发之际,忽有空间涟漪泛起,落入众人神识之中,单单是其来势便令众人有泰山挟势倾倒覆顶的压迫感,实力低微者更如猫见了虎一般不敢大口呼吸,众人连忙剑归鞘弩松弦,神色各异地看着来人。

来者一袭苍苍白发,脸上沟壑分明,幽紫长袍合身覆体,典雅不失庄重,只是此刻其上却褴褛斑驳。

老人落在天馨儿身旁,缓缓蹲下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目光哀伤,面容悲切,嘴唇颤抖着,几次张口却都好似无力吐出一言。

情至苦处,无语无声。

只有大雨暂稀,飓风稍缓,却更显苍凉悲戚。

他忽然呕出一滩淤血,血色红中带黑,分明伤了心脉,而后未管伤势,他只是抱起地上女子,动作轻柔似是怕吵醒睡熟的她,嘴里轻念:“妮子,困了啊?爹带你回家睡啊。”

他身后自虚空走出一人,此人身上同样带血,望着这一幕怔怔出神,过了半天才缓过来,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没有看错,一瞬间泪如珠帘断线,又像银瓶倾豆,颤巍巍举起双手,对天辜请求道:“父、父亲,将馨儿交给我吧!”

天辜低头看了一眼女子胸前伤痕,剑虽不再剑伤犹醒目,伤口边仍有丝缕寒气摇摇透出,他未答其话,只是开口道:“去,杀了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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