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51顶撞
元宵刚过,户部便有官员递上奏折,称北境有官员与北燕勾结,对内谎报军情,对外泄露城防机密,幸而景王指战有方,荣王作战勇武,才保得北境不失。
一石激起千层浪,魏帝震怒,一查之下,很快发现北境几个通敌的官员均属□□羽。魏帝顿感事态严重,连佛寺也不回了,传了户部与刑部尚书,把太子召进宫中连问了三天话。
顿时,上门来拜见萧朔的人多起来。
萧朔稳坐府中,除了平时多有联系的那些人,其余一概拒之门外。
第四日,宫中终于传旨,宣萧朔和我一同觐见。
我很是意外,按说魏帝应是要萧朔议论北境之事。瞧着情势,甚至很有可能涉及储君之位的变动;这种国家大事,我一个女眷是不便参与的,可魏帝指明了要我也进宫去又是为何呢?
穿戴好命妇服制,坐在王府的四驾马车中,正忐忑着,萧朔抓过我的手握住,并不说话,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他目视前方,无意识地把我手捏在掌中,一根根玩着我手指,忽而问道:“我的冠帽戴得正不正?”
我仔细端详,他鬓发齐整,一身亲王服制衬托下更显英姿勃发。我认真点点头:“戴得端端正正,很是英俊。”
他便开心起来,在我脸上轻吻一下。
外面驾车的乐非也似受了感染,声音难掩兴奋:“王爷,宫门到了。”
残雪正渐渐褪去,露出青色泥土、黄色枯叶,一片颓唐,殿上气氛更是沉重。
太子似已跪了很长时间,腿脚发麻地伏在地上,见得我们上殿,又挣扎着挺直脊背。魏帝坐在龙椅上,手中佛珠沉沉欲坠,眼下暗黑,尽显疲态。
魏帝抬眼,看看身姿挺拔的萧朔,再看看地上强打精神的太子,叹出一口气来。
太子似已预料到自己命运,忽被这一叹刺激,索性破釜沉舟,几近癫狂叫道:“父皇,你别的不信儿臣也就罢了,可儿臣确实知道景王妃不是镇国公主!老七他撒谎骗您!您看,您看,”他膝行两步上前,扯下领襟,露出脖颈上已经愈合的伤疤:“这里就是被这个贱人刺伤的,差点要了儿臣性命!”
魏帝挥手,便有宫人上前请太子下殿。太子绝望地扑上前,抱住魏帝一只脚,哭道:“父皇,老七表面和善,其实最是狠毒!您若是,若真是废了儿臣的位分,也断不能立他为储!否则,他定是要害死儿臣的!”
魏帝只是叹气,宫人便上前掰开太子的手,将他半拉半拖请下殿去。
太子咬牙切齿,忽而声嘶力竭大笑道:“老七,老七!你没有赢,你费尽心思娶到的女人已经被我享用过了!哈哈哈,我把她给睡了!且看你以后如何与她同床共枕!”
几个宫人吓得面如白纸,急急堵了太子的嘴,将他拖下去。
我听着太子歇斯底里的叫嚷,只觉一阵恶寒。
萧朔静静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魏帝示意旁人退下,只留了一个近身内监,殿上便只剩我和萧朔。
魏帝动弹一下肩膀,骨骼咔咔作响,一旁的内监便上前为他捶肩。他长叹一声,叹息随着内监捶打的节奏曲折:“朔儿,你可知为父传你进宫来要问你什么?”
萧朔恭敬拱手:“儿臣不知。”
“你不知?呵呵呵,”魏帝笑起来:“你是要朕挑明问出来?也罢,朕便问你,若是传位于你,你可会答应,在朕百年之后保丽妃一命?”
萧朔干脆利落答道:“儿臣不会答应。父皇也心知,宫中厌憎丽妃之人多矣,之所以大家安分,不过是碍于父皇权威;儿臣愚钝,不及父皇管理后宫睿智有方、明察秋毫,父皇若是不在,儿臣也难保丽妃周全。储位人选事关国运,乃社稷头等大事,父皇英明,必不会为一个女人的存亡改变心中人选。”
魏帝大笑,不知是喜是悲:“好,好,好,说的好,你向来以大局为重。既是如此,你今日便了结了她,朕也好放心传位于你。”
魏帝说着,指了指我。
我猛然一惊,在太子胡言乱语的时候,我已准备着为自己辩解,结果这吃斋念佛的老爷子连让我开口的机会也不给,直接要让萧朔杀了我?!
萧朔面不改色:“恕儿臣难以从命。非但如此,儿臣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内子。”
我转头看着他,他一旦严肃起来,侧脸曲线便绷的紧些,比平时硬朗。我心头一热,虽然身处宫中大殿,面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魏国皇帝,却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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