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27 耍个榴芒
赫连岳真拿不准关云锦是真想不起来单秋蓉是谁还是以笑容掩饰难过,他犹豫了下,还是道:“菜凉了。”
冬日里最不方便的还是饭菜凉的快,哪怕屋子里暖烘烘的……
“这酒楼的墙是……火墙?”关云锦随手摸了下墙壁,触手的是暖暖的温度。
赫连岳真颔首:“自火炕推行后,京中一些客舍、酒楼都大肆修整过,醉盈楼则是拆了原来的楼重建。”
“难怪那么新。”关云锦道,她还以为是保养的太好,几十年如一日的新呢,敢情是为了让客人们用餐舒适,这才大动工。
不过也不难理解,服务行业,顾客的舒适度还是很重要的,饭菜好,也要舍得投入。
“今年冬日,许是百姓们最暖和的一个冬日。”赫连岳真缓声道,往年冬天得有多少老人和身体弱者因为严寒而冻死,今年有了火炕,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以后会越来越好。”关云锦看着小侯爷眼睛里淡淡的忧伤,鼓励了一句。
赫连岳真望入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瞳仁漆黑而大,给人一种很单纯无害感。虽然她的容貌本身就是很亦让人觉得柔弱的脸,但她的性格……反而更像是平阳城那些直爽的女子。
他说不出对关云锦是何种想法,欣赏有之,怜惜有之,还有一种淡淡的情愫,如扎根进土中的根,一点一点向深处蔓延生长。
却是不坏的感觉……
“钟大人,里边请……”小二清脆响亮的声音隔着门传入包厢里。
赫连岳真飘飞的心思因为那一声“钟大人”而回神,夹菜的动作也是一顿,下意识侧耳听了听。
见他如此,关云锦也没再动。
“这间里面可是有人?”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是……”小二应是。
“无妨,醉盈楼如今包厢与包厢间皆是火墙。”这又是一个人的声音,不是别人,恰是单大人。
单大人话没说的十分明白,但未尽之意却能听得懂——双层的墙壁,中空,不怕隔墙有耳。
很快就传来了隔壁包厢的关门声,小二去准备酒菜,一时间,包厢外再无声音,而且大概是火墙的功效,关云锦这边就听不到隔壁的声音了。
“那个钟大人,你也认识?”关云锦问。
赫连岳真目光重新转向她,压低声音道:“钟大人是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关云锦讶异,“一个工部尚书,一个户部尚书,这两个部门应该不相干吧,怎么凑一块了?”
赫连岳真摇头,有些事情他不能对她说,她若知道,极易招来杀身之祸。
可关云锦还是能从他严肃的表情来看出端倪来,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道:“要不……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赫连岳真:“?”
虽然偷听这行为很是不道德,但是关云锦就这么做了。
用一个茶杯,这茶杯是个大口小底的杯子,即使不清楚有没有效果,关云锦还是试了一试。
赫连岳真:“……”
其他几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不知是不是关云锦运气比较好,她居然还真借着简易的工具“听”到了隔壁的谈话,而且那么巧听到他们谈论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小侯爷!
“说、你、的……”关云锦也不在意小侯爷是否目瞪口呆,无声的同他传递内容,还跟他招招手让他过去听。
赫连岳真很踌躇,这番小人行径实非君子所为啊。
关云锦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拧起了眉头,神情也专注起来,不招呼赫连岳真,而是认真的听了起来。
听到了相当重要但可能会被灭口的大事件——
曾派去暗杀赫连岳真的人一个都没活着回去,景阳帝已经对他们起疑,暗中拔出了他们在宫中安插的钉子,有可疑人物在他们府邸徘徊。
“你且稍安勿躁。”钟大人说。
“我如何能稍安勿躁?”单大人的声音却是压抑不住的急躁,“秦勇那个老匹夫背着我偷偷将淮水决堤的奏折送到赫连岳真跟前,打得可不就是让他呈到御前的主意?”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气急败坏又有何用?”钟大人的声音也发沉。
单大人没立刻接话,短暂的安静之后,他才又开了口:“眼下该如何是好?我派去的人都死了……”
“当初老夫早已说过赫连岳真此人留不得,便是倾尽全力也需将他抹杀,你们非与我说他不足为虑!”钟大人似乎有些动怒,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又是一阵沉默……
关云锦这边包厢里,赫连岳真也没再矜持,学着关云锦“偷听”起来,同他一样的,还有飞影,剩下白芷三人在一旁干瞪眼,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之后,那边才又有人说话。
“圣上登基也快二十年了,政绩上却少有建树,合该退位让贤。”钟大人的语气悠长而透着股深不可测。
“……你想做什么?”单大人紧张的问,“谋朝篡位可是诛九族的罪?”
钟大人嗤笑:“老夫何时说要谋朝篡位了?”顿了顿,又道:“如今两位皇子年纪渐长,圣上龙体有恙,该是退位时候了。”
单大人沉默半晌,说:“大皇子如今的心性和气度远不能胜任一国之君。”
“如若大皇子无法登基,不久后,掉的就是你我及家人的脑袋了,你可要想清楚。”钟大人不紧不慢的说。
单大人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几个字来。
小二给他们送上了酒菜,一直到他们用完餐,再离开,都没有再谈及先前的话题。
隔壁包厢,关云锦因偷听姿势问题都快成了木雕,等隔壁人都走了再无动静时,她放下杯子时菜发现手有些抽筋。
“还好吗?”赫连岳真见她露出痛苦之色,赶忙问。
关云锦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一路捏往抽筋的手,神情复杂道:“抽筋了。”
在小侯爷看来,她此时的模样是有些委屈。
好想帮她揉一揉。
“帮我捏两下。”正这么想着,关云锦就将手递到了赫连岳真面前。
小侯爷瞬间愕然睁大眼睛,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你手劲比较大,用点力。”说着,她又吸了口凉气,抽筋疼归疼,却远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而且她还有另一只没抽筋的手,但此刻她选择遗忘。
白芷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白鹭和白芨见她一副抓奸成双恨不得上去棒打鸳鸯的模样,赶忙一左一右把人拉着转过脸去。
嗯,非礼勿视。
飞影同志也相当自觉的转过脸去,非礼勿视。
在关云锦期待的目光中,赫连小侯爷终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认真而虔诚的,目光专注的……
“用点力。”关云锦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茧,挺粗糙的,她并不排斥,相反,还还就喜欢这种有真本事的。
一番折腾,不对,一番按摩,关云锦的抽筋抽好了,她还假装抽着多享受了一会儿小侯爷的服务,心里有恶趣味实现后的满足。
然而小侯爷却出了一身汗,真心的,与东阳国大战三天都没这短短一盏茶时间来的让他头大。
“多谢。”关云锦还特别不要脸的道谢。
“不、不客气。”小侯爷气息都不顺了。
被白鹭和白芨押着但还是以无礼镇压目睹了大半个过程的白芷忽然也不老母鸡护崽似的敌视小侯爷了,她反而有些同情小侯爷,且愈发觉得她们家郡主是个真流氓,那两撇小胡子把她衬得不能更猥琐。
丝毫不知被自家丫鬟吐槽流氓猥琐的关云锦吃完豆腐后心满意足的重新坐了下来,比起耍个小流氓什么的,她还是更在意偷听到的。
但她又产生了一个疑问:一般像电视剧里小说里的大反派们,在做某件类似谋反之类大事之前的讨论,难道不该选一个更安全可靠的地方?比如他们自家府里的书房,有人把手;再比如某个外人不知的密室;又或者,干脆是在密室里以文字交流,写一张烧一张。可单大人和钟大人非但没有用采取那般私密的做法,反而在醉盈楼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
赫连岳真给她解了惑:“圣上派了密卫在他们府邸查探动向,且朝廷官员私下少有会去同僚府上拜访,若让人发现恐会被御史参奏。”
上位者尤其是天子,最忌官员之间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那既然圣上已经盯上他们,难道在醉盈楼谈话就不会让人生疑?”关云锦又问。
赫连岳真轻笑一声,“他们如此作为,无非是向圣人展示其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听起来怎么嘲讽味十足呢?
“他们这般做,不惧他人口舌是为其一,即使御史见两位大官一道饮酒,也能以巧遇来解释;另一原因则是大概是相信他们如此‘光明磊落’,让盯梢人觉得他们的谈话内容并无重要之处。”赫连岳真微微眯起眼,该说老狐狸当真是老狐狸,他们摆出坦坦荡荡和问心无愧的模样,反而让人抓不住狐狸尾巴。
关云锦默默喝了杯茶,心说:可惜他们漏算了一个不太道德偷听的我。
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赫连岳真掩唇轻咳一声,但考虑到他也加入了不道德的偷听行列,他决定还是低调些的好。
今天工部尚书单大人和户部尚书钟大人谈及的淮水柠溪县决堤以及景阳帝派了密卫查探一事赫连岳真心中有数,他跟景阳帝也没想着世上有不透风的墙,朝廷六部天官要真是吃素的,也爬不到如今的位置。所以,景阳帝现在等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主动露出狐狸尾巴而后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
当然,狐狸尾巴露出来后他们会有千百种手段,赫连岳真一直警惕他们的行动,也在暗中做各种准备,看他们意欲从何处着手。
然而,今天一个不道德的偷听之下,他知道了他们动手的方向。
e……
该说运气太好呢还是该担心不留神知晓了不该知道事情的关五郡主呢?
偏偏关云锦还没有一点深陷危险的自觉,“之前在竹林你被追杀,是不是就那户部尚书派的人?”
“也许。”赫连岳真含糊的回答。
是不是户部尚书单大人派的杀手真不好说,身处他这个位子,冲着景阳帝的信任,包括他在平阳城时揪住朝廷某些官员通敌卖国的小辫子,想将他灭口的估计还不少,是哪方人马派来的杀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我觉得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动作,你小心一点。”关云锦神经粗归粗,但智商还算靠谱,已经超过她能力范围的事她也不会往上凑。
看到她的担心,赫连岳真暂时将生出的多个想法抛诸脑后,嘴角微弯,轻声应道:“好。”
关云锦又添了一句:“要是再有不长眼的试图伤害你,不要留手,你的安全第一。”
“……好。”赫连岳真依然听话的应声。
“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要各回各家。
说实话,关云锦还挺有些不舍。
从今天小侯爷对她的态度来看,她想把人绑回去当压寨相公也是希望的,起码在这男女大防的时代,小侯爷跟她同桌吃饭不说,还摸了摸她的小手,这说明什么?说明小侯爷也是能勾得动的!
白芷、白芨和白鹭三个丫鬟神情复杂的看着走在前头如纨绔子弟招摇阔步,还摸着那两撇流氓胡子喜滋滋的主子,颇觉心累。
走着走着,关云锦停下了脚步。
“小姐?”白鹭没留神差点一头撞上她,疑惑的喊了一声。
关云锦视线盯着某一处,嘴角流露出一抹玩味的弧度,“冤家路窄啊。”
白鹭三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齐齐黑了脸。
那人不是别人,恰是早上遇到过的泰宁伯祁瑞薃。
“小姐,您想做什么?”白芷是三人中对关云锦性格最了解的,看清关云锦表情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关云锦一笑,很坦然的教育三人道:“我不是个记仇的人,因为一般有仇我当天就报了。”
早上是因为赫连小侯爷意外出现,她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带到偏僻的巷道,实施暴行。不过既然又遇上了,还恰好又看到那泰宁伯调戏扎花的小姑娘,手痒。
“小侯爷当街行凶还打断祁瑞薃的四肢他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京畿府也不敢给小侯爷定罪是因为小侯爷的身份非同一般,像我们这种,还是低调些的好。”关云锦摸了摸她的小胡子,语气深沉。
白芷自然也看不惯祁瑞薃此等行为,刨除自家郡主对小侯爷耍榴芒那会儿的不满,这会儿自家郡主想低调的教训祁瑞薃一通,她还是支持的。
只是,祁瑞薃身边跟着两小厮,该如何下手?
关云锦想了想,吩咐道:“白鹭白芷,你们先盯着他们,白芨,跟我走。”
“是、是……”白芨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激动。
也许关云锦今天真是被幸运女神眷顾,她和白芨弄来麻袋的时候,祁瑞薃打发了一个小厮去给他买吃的,自己则是往一个比较偏的巷子里钻。坊市虽有厕间,但祁瑞薃嫌走过去太远,干脆就挑个没人的地方解决。
祁瑞薃的另一个小厮守在巷子口,白芷和白鹭假装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立刻就引起了小厮的警惕。
“什么人?”小厮喝道。
白芷和白鹭假装被发现后的惊惶失措,转身就跑,小厮想也没想,喝一声“站住”,拔腿就追了上去。
巷子里,祁瑞薃刚提上裤子就听到自己小厮的声音,朝外喊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
刚走两步,祁瑞薃眼皮一跳,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然而没等他跑出去,一阵风声袭来,他忙转头看向身后,迎面就是一个麻袋兜头罩下。
紧接着,祁瑞薃被一脚揣到了肚子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白芨也从巷子口冒了一个头,到嘴边的“小姐”硬生生及时刹车,她紧抿了唇,将弄来的两根木棍抛了一根给埋伏在墙头偷袭的关云锦。
关云锦接过后也没客气,直直朝地上人身上招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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