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27 耍个榴芒
“哎哟……”祁瑞薃被打得哀嚎,“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啊……”
关云锦也不说话,她可没兴趣听这家伙劳什子的废话,她只动手不言语,并且还招呼同时手握木棍的白芨。
白芨颤颤悠悠,眼睛瞪得贼大,紧张的直吞口水。看了没两眼,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居然还真上前来,闭上眼,抡……
女子单打变成女子双打,就问祁瑞薃怕不怕!
白芨好似如开闸的洪水,即使手还抖着,但下手时真没了犹豫。来之前关云锦就告诉她打哪些地方,打哪些地方不会有性命之忧,她谨记着,谨记着,打打打!
祁瑞薃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可惜,他走的这儿太偏,坊市吵吵嚷嚷,不靠近还真听不到杀猪般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祁瑞薃的嗓音都叫哑了,遛了小厮一圈先退队绕回来的白鹭冒了个头,给她们提了个醒,那小厮可能回过味来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她们该撤了。
关云锦也不恋战,最后下了点重手敲了一棍后去拽白芨,白芨紧张和兴奋情绪交杂,恨不得将祁瑞薃当成面团摔打,收都收不住。
主仆三人前脚离开,后脚祁瑞薃的两个小厮相继回来,看到的就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整个肥了一圈的主子,顿时膝下发软,脑子里刷刷闪过四个字——吾命休矣。
……
关云锦一行人回到北静王府时白芨依然兴奋的叽叽喳喳,简直像放出笼的鸟儿,又天真,又傻气。
可对上关云韶那张黑的能滴水的脸时,连同关云锦在内的四个还一身男装的姑娘齐齐心虚,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关云锦都忘了自己这身奇葩装束了,关云韶把三个丫鬟打发出去后,一手捏到了她唇上……面的胡须上,一扯。
“哎呦……”关云锦痛的一个机灵。
关云韶神情和动作皆一僵,差点就想捧着她的脸看看是否给弄伤了,但细一看,屁事没有,红都没红一点,登时就将担忧抛到后头了。
“你今是个什么模样?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身为长兄,关云韶当真觉得很有必要教导自己的妹妹。
关云锦捂着大概唇毛全给撕掉的嘴,小声咕哝:“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关云韶:“……”
没法反驳。
但也从未那天见她把自己给折腾的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眼睛看着都疼!
“我觉得我今天这扮男装扮得还不错,不过下次可以把脸再抹黑点,到时候就更自然。”这具身体皮肤是真白,白里透红,堪比剥了壳的煮鸡蛋,一点瑕疵都没有。
关云韶脸更黑:“还有下次?”
关云锦一脸“你说废话”的样子,不过考虑到关云韶这个妹控的心态,她还是放缓了些语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性子,在山庄里我能闲散自得,自由自在的蹦蹦跳跳,翻墙跨栏都没人阻我,可在王府我很不自在啊,我就想着外出逛逛街街,消遣消遣。”
关云韶没说话,他知道关云锦说的是真心话,其实不仅仅是关云锦,他又何尝喜欢王府?即使王府生活奢华,建筑大气,有成堆的仆役使唤,但那又如何?这里并非是一个让人快乐的地方。
“……我这几日还有些事,你可愿再委屈几日?”关云韶是不太放心把她留在无忧山庄,哪怕他心里清楚关云锦的实力,但大家长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
一听这话关云锦就知道他松动了,毫不犹豫的点头,点头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还能出门吗?”
关云韶头痛,对上她那期待的目光,妥协了:“去吧去吧,看看可有喜欢的物什,惠安县街上所售之物终究比不得城内。”
关云锦立马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我会记得换好装出门!”
关云韶差点就想打消她的念头了,但转念一想,她若真把自己捯饬的像个男子,似乎也不错。辣眼睛就辣眼睛吧,总好过抛头露面出去让人惦记了去。
“对了哥,你最近做什么事呢?”警报解除,关云锦就泰然自若多了,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
“我买了一间印书坊。”关云韶在她对面坐下,并未隐瞒他所做之事。
“印书坊?”关云锦不知是该感叹自己有个财大气粗的哥哥还是该去角落画圈圈,因为她太穷,尤其她现在吃住都靠着哥哥。
关云韶颔首:“你先前所言亦有道理,孤本典藏珍贵,但比起其著者与书籍本身价值,更珍贵的当是书中内容,尤其是于民有利的书。”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关云锦笑道。
关云韶也笑了笑,旋即笑容又减淡,“书可印,最大的问题却是百姓中识字者极少。”
教育问题也是个大问题,在这个吃都吃不饱的年代,一个村子里能够一两个读书人都是大幸。勋贵富户能请得起先生,上得起学堂,普通百姓没那个钱。
关云韶和文渊都特别宝贝的那些孤本典藏,普通的农户人家即使拿到,也是烧火或是垫桌脚的命,在他们看来,还不如一碗米饭来的实在。
关云锦越发觉得古代好艰难,她一个有着先进思想的人物想发光发热也是艰难,总感觉无处着手。要早知道她二十八岁会穿越到古代,她绝对从小严格认真的念书,历史政治农业化学统统学一遍,正儿八经在古代发光发热。
可惜她就是个废柴。
“好了,这不是你该烦恼的事,回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关云韶见自己的情绪传染给了关云锦,赶紧收敛并转移了话题。
关云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好吧,反正我也帮不上忙。”
=v=
关云福有孕一事冷氏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关云福夫家,关云福三年无所出也是冷氏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好容易怀上,她定是希望关云福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三个多月前冷氏对关云锦说了重话被她“煞”到动了胎气,险些没保住孩子,三个多月后她大女儿又是险些流产,冷氏心再大,再如何认为关云锦的“煞”是无稽之谈也不会真无动于衷。
如今煞星还在府中,她更是连正院门都不敢出,不仅她不出去,还把两个女儿都拘在身边,其他院里的姨娘庶女是死是活,一概语她无关。
关云福亦是此次回府才从冷氏口中得知王府里出了一个煞星,心有余悸的同时又觉得关云锦是装神弄鬼。可她见母亲冷氏深信不疑,十分警惕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心里暗暗记下此事,然后安心等着婆家来人接。
关云福的丈夫名叫梁鹤,在鸿胪寺任职,官品不高,但他年纪尚轻,为人各方面都还不错,日后应该能往上升一升的。
梁鹤上门来接关云福时关云锦恰好也将文渊从惠安县请了来,她对北静王府的人没甚好感,但不包括关云冬和赵姨娘。即使在外,关云锦还记挂着关云冬的病,她也担心自己是真有“煞气”,会再让又因降温小病一场的关云冬受到影响,因此回来后都没去过梨香院。
言归正传。
梁鹤和文渊是旧识,还是多年的同窗好友,自从文家因卷入淮亲王谋反一案除文院使外文家人在流放途中被土匪截杀,梁鹤也以为文渊是凶多吉少。
却是没想到今日这么猝不及防的见到了昔日旧友!
梁鹤是个性情中人,而且当初文家获罪,他也是唯一一个给文渊送别之人,还悄悄给他塞了些银子,对这位好友,文渊心底是感激的。
“恩山兄。”恩山是梁鹤的字,文渊嗫嚅着喊出这三个字,喉咙有些发紧,眼睛亦微微酸涩。
“轻舟?”文渊字轻舟,这两个字,他已许久没再听过。
梁鹤认出是真文渊后,眼睛就红了,没两分钟就掉了两滴泪,伸手一把将文渊给抱住。
关云锦:“……”这两人感觉gaygay的。
请人来看病的,结果变成了认亲大会……好吧,文渊家里遭逢巨变,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自己还流落到土匪上,如今遇上旧友,还是一个惦记着他的旧友,着实该有所动容。
比起激动过头就想拉着人促膝而谈的梁鹤,文渊还记得自己来北静王府是干什么的,他是来给三郡主看病的,梁鹤过来的原因呢?
梁鹤是过来把他媳妇接回家的。
短暂的寒暄后,文渊不禁感慨:“一别多年,恩山兄已经成婚,还即将为人父,好是让人羡慕。”
梁鹤听到他的话神色微微一变,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垂下了头,小心翼翼道:“轻舟,你与小凤的婚事……”
小凤,梁凤,梁鹤的胞妹,曾与文渊定了亲,若无淮亲王谋反一案,文家也没遭逢大难,梁凤早已成了文家妇。
然而终究是没逃过命运,文春贤被判斩首,文家人流放,到最后除文渊外尽数死在土匪刀下。梁凤便是知晓文渊可能还活着,但终究没能违逆父母的意思,她如今已经嫁了人,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恩山兄不必如此,梁小姐过的幸福,我便已知足。”文渊微笑道。
梁鹤看着他的笑容,苦笑,“终究是我梁家有错在先。”
旁边围观的关云锦听到这话又皱了皱眉,之前她有跟赫连岳真谈论过人口问题,有关女子可否再嫁的议题。即使她的观点可能会伤到文渊,但她还是觉得,梁鹤没有必要将过错揽到梁家头上。
文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不成还让梁凤一直等着?文渊如今是活着,活着回去就能以婚约要求梁家人成亲,但倘若他不幸死了呢?若他死了,莫不是还要让仅有婚约的梁凤为他守一生?
霸王条约都没这么霸王的!
完全不理解梁鹤的脑回路!
文渊和梁鹤暂时分别,文渊随关云锦去梨香院,他大概是看出了关云锦的心思,淡淡道:“恩山兄为人是迂腐了些,但心地是好的。”
闻言关云锦颇有些意外的看向他,点点头:“看得出来,他是个挺实诚的人。”
文渊笑了笑,没再接话。
梨香院里很是清冷,间或能听到一两声压抑着的咳嗽声,却不是关云冬咳嗽,而是赵姨娘。
院子里的小丫鬟并不认识关云锦,却见过白鹭,白鹭上前跟她说了下关云锦的身份,小丫鬟惊讶的张大嘴,紧张兮兮要给关云锦磕头行礼,被白鹭拦住了。
通禀之后,赵姨娘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屋子,她没在自己的屋里,而是待在了关云冬的房间。
其实赵姨娘之前就知道关云锦回王府了,但她没告诉关云冬,也叮嘱了伺候的丫鬟,谁告诉了关云冬就不准再进屋里伺候,因此丫鬟们的嘴也都很严。
为什么不让关云冬知道关云锦回来呢?赵姨娘倒不是听到了关于关云锦身上一些不好的说法,而是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每年的冬日是关云冬最难熬的时候,稍一吹风就会受寒。今年盘了火炕能少遭很多罪,可关云冬仍然不慎吹了些风还是病倒了,若让她知道离府几个月的关云锦回来,即便是拖着病体也会去看看她。
只是赵姨娘没料到关云锦竟然会来梨香院,甚至还带了一个男人。
关云锦眼中看到的是一个仿佛比三个月前苍老了好几岁的女人,本就瘦的一把骨头的她如今看来更如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厚实的冬衣也遮不住衣裳下单薄的身躯。
“五郡主,您怎么来咳咳……”赵姨娘才出声就咳了出来,她的身体没比关云冬好到哪去,但她拖了十多年,早已习惯。
关云锦快步上前,没让她继续往外走,“先进屋去,您身子不好,别再吹风。”
赵姨娘因她的关心心中一暖,但目光掠过跟在后头的文渊时却有些迟疑。
“他是文大夫,我请来给您和三姐诊治的。”关云锦解释。
里屋药味浓郁,昏昏沉沉的关云冬迷迷糊糊听到关云锦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努力睁着眼皮朝人影看过去,却是看了个清楚,人一下也清醒了不少。
“五、五妹妹?”关云冬有些激动的起身,吓了床边的丫鬟一跳,忙把人摁住。
关云锦犹豫了下还是没靠近,更没肢体接触关云冬,那次关云冬夜里差点没救回来还是把她给吓着了,谎话说多了心里也是有鬼的,她此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险起见,她还是会选择离关云冬远一些。
“三姐,我给你请了大夫。”关云锦将文渊往前推了推,正好半个身体挡住她,也不会让人怀疑,“你别怕,文大夫医术高明,他一定会治好你跟赵姨娘。”
关云冬的眼眶立马湿润了,她还记得关云锦曾跟她说过会给她找大夫给她治病的话,寥寥数月,关云锦竟真给她寻了大夫。
吸了吸鼻子,关云冬小声道谢:“五妹妹,你费心了。”
望着小姑娘瘦削苍白的脸,关云锦心里挺不是滋味。
文渊也本着一个大夫的职责,以严谨而认真的态度替病人诊治。他并没有在诊治过程中露出丝毫如皱眉和叹息之类的情绪,也没有摇着头说一些丧气话,他从头到尾很平静的给关云冬诊治完,而后说:“我先给三郡主开两副药。”
赵姨娘被文渊平静的反应弄得有些回不过神,但恰恰是这样平静的反应,反而让她生出了一些希望。
“好、好,有劳文大夫!”赵姨娘忙道。
丫鬟很快就将纸笔准备好,文渊也不迟疑,很快写了一张药方,写完后搁下笔,又道:“药抓三副即可,分三日熬,这三日三郡主不可再服其他药,以免药性相冲。”
“这……”赵姨娘有些犹豫,关云冬日日都喝药,是林大夫一直开的药方。
拿不定主意的赵姨娘只好求助的望向关云锦,关云锦也有些迟疑,犹豫着将林大夫一直给关云冬诊脉开药的事说了下。
文渊听后也不恼,只说:“先将我开的药抓一副让三郡主喝喝看吧。”
术业有专攻,关云锦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她也不会不懂装懂,指手画脚,她只是将赵姨娘的疑问转述,决定权也在赵姨娘手上。
说赵姨娘不怀疑文渊也不可能,文渊的年纪摆在那里,他太年轻,着实不会让人信服。可他是关云锦特意请来的,关云锦不会害她女儿,加上文渊气度以及他写药方时的行云流水,仿佛了然于胸,又让人期待。
最终,赵姨娘咬咬牙,林大夫的药先停三天,并打发人先去熬一副文渊开的药。
关云冬这边暂时搞定,关云锦又让文渊给赵姨娘看了看,文渊一语道出赵姨娘的病情,更是将她近日来身上的不适说的清清楚楚,很是让赵姨娘惊讶了一番。
昨日林大夫来时可都没说的这般细致!
说完赵姨娘的病,又另开一副药方,关云冬也已入睡,关云锦和文渊暂时离开。这几天文渊会由关云韶安排住到前院。
出了梨香院,关云锦就问起了关云冬的病情。
文渊这时候才露出了忧色,叹道:“三郡主的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幼时若是好生调养,亦能恢复十之七八,如今……”
“如今如何?”
文渊犹豫了下,还是将实情告知:“三郡主内里已经枯败,是药三分毒,她喝了太多药,自身又体弱,如今身体中积毒甚多,毒入骨髓,神仙难救。”
话音落,关云锦脸上仅有的一些期待也消失无踪,面若冰霜。
“……她还能坚持多久?”关云锦不是没眼睛,她看得出关云冬的皮下的和虚弱,说句不好听的,关云冬脸上带着的,已经是死气。在关云冬的屋里,她连说话声音大些都不敢,就怕声音大一点就将关云冬给震过去。
文渊说了个保守的时间:“不超过一年。”
关云锦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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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小侯爷会被布布带的越来越不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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