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新春特辑(1/2)

作者:牙套雪姨

素手窃国90新春特辑

新春特辑·爆竹声中一岁除

·起

“四哥!四哥!四哥——唉哟。”澄琉兴冲冲地往偏殿跑,却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

“唉哟,殿下您小心。”

“您小心点哟,小殿下——”

“殿下疼不疼?摔坏没有?”

奴才们的声音一时间闹哄哄地响成一片,澄琉不理,她搭着红萼的手,噌地站起来,又往偏殿里面环视了一阵,没见着别人,气得跳着脚问:“四哥呢!四哥呢!四哥!”

“殿下——您别急,四殿下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红萼拉住澄琉。

“啊!”澄琉十分不满地跺了一下脚:“说好在这里等我的!骗子!骗子骗子!”

“你们去问问四殿下去何处了。”乳母厉声使唤几个小太监,转而又和颜悦色地哄澄琉:“不急啊,殿下,我们不急,奴婢陪您剪窗花儿好不好啊?”

“不剪!”澄琉一屁股坐到胡床上,愤愤地说:“气死我了!”

“哼。”澄琉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冷笑,扭头看见澄珪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给我出去!”澄琉又跳起来。

“我凭什么要出去?”

“我跟四哥要在这里玩儿!”

“那他人呢?”

“他就来。”

澄珪瞥了她一眼,依旧自顾自地坐到胡床上,却被澄琉推了一把:“你下去!”

“我不!凭什么!”澄珪跪起身来,也推了回去。

“我不让你坐这里!”

“我偏要。”澄珪凑到澄琉跟前示威般地说了一句。

“赖皮狗。”澄琉也瞥了她一眼,自己赌气背过身去——那是一种简单的可以无师自通的表达轻蔑的方式。其实按理说澄琉应该跟她打一架,不过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真的跟澄珪打起来,母后一定会算在四哥头上,况且她希望等四哥来的时候,她能趾高气扬地讽刺澄珪一句:“四哥,我们上别处玩去。”

澄珪看她那副样子,心里十分不悦,于是也背过身,把下巴扬得老高:“母后说了让你少跟四哥玩。”

这话澄琉听得太多了,她嘁了一声,又往远处挪了挪屁股。

“诶,你听着,母后是认真的!”澄珪转过头来:“那个陈昭仪是前朝余孽,不干不净的,大家都说四哥不是父皇的骨肉。”她们都没有察觉,澄珪的脸上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

“哦——”澄琉满不在乎地回了澄珪一句,她那时候还很小,并不知道这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其实她们俩都不知道。

外面的月色不怎么样,这些许光亮是靠无数火红的灯笼撑起来的,得幸好灯笼挂得多——这都是皇后提前算计好的,不管怎么说这些地方她总是能比旁人周到,仿佛她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高珻,这么急,上哪儿去啊。”高诲笑着叫住了前面那个急急忙忙要逃跑的少年。

“澄······澄琉约了我去偏殿······”

高诲和身边的一众陪读相视而嘻,然后转头对其中一人说:“我找他有事,梁真,你去偏殿陪康乐。”

“是——”梁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对于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排斥有些不满,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想高珻的处境,他又勉为其难地放下了怨怼,冲高诲拜了拜便离开了。

待梁真走后,高珻看着面前这几个面色不善的少年,不禁又缩着下巴退了几步:“大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高诲扣扣指甲,笑了一声,却不答话,杨护看了高海一眼,背着手对高珻说:“不是什么大事,冀康王殿下不过想借您的玉佩玩玩儿。”

“那是我母亲的家传之物······”高珻见几人来者不善,又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家传?哪家?”高诲迫近:“哎呀四弟——不要这么小器嘛,给我看看能怎么样?”

高珻不答话,只是惊惶地看着高诲,然后后退。几个少年见他不答话,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四殿下的母亲姓陈,那该是陈家的东西吧?”

“陈家是哪家?我们大齐有这么一家吗?”

“不知道,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诶。”大家哄笑作一团。

“你们傻不傻?那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能有这种东西?那得是前周国的萧家吧?陈昭仪从前的丈夫不就是萧家的王爷吗?”

“唉哟,原来是周国的萧氏。”

“不得了,那是皇族啊。”

“四殿下厉害啊,有前朝皇族的东西。”一群少年又开始大笑。

他们的笑声让高珻不自觉地头晕,他看到周围朦胧的光辉,那是灯笼的红光抵抗着黑暗,燃烧了一年的晦气,带来新年的新希望,远处有此起彼伏的丝竹声,一派旖旎繁华。

正月啊,新年啊。

高珻记得母亲早早地为他制了新衣裳,她说在她的故乡,女子都是自己裁衣裳的,她们还要为丈夫,为儿子做衣裳。这些天来,母亲欢天喜地地做衣裳,他也高高兴兴地试衣裳——不就是为了过年么,他已经过了好多个新年了,也不似民间那样图个温饱才喜欢过年,不过新年么,新的一年又要来了,大家都高兴,他也就跟着高兴,盲目的喜悦就这么泛滥开来了。

所以为什么啊?这是新年啊!为什么偏今天有人来找他麻烦?不过高珻也知道他们也没有特意看日子,不过今日碰巧想找找乐子罢了。这样一来,新年在高珻心里就没有神圣感了,他觉得自己头脑空白了一瞬,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就看见杨护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四弟,你怎么回事?”高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脸上一副挑衅的神色:“你推杨护是要干嘛?他是我的陪读,你要造反吗?”

“我······”高珻又想后退,却被石头绊了一跤,他听见了周围爆发的刺耳的讥笑。

“真是个周国人——”

“这都能摔跤?我的天——”

哈哈哈······

哈哈哈······

高诲提着他的衣领,让他起来,然后狂笑:“刚刚不是还厉害着呢嘛?怎么回事?这就怂了?”

“殿下——”有人似乎看不下去了,于是拉了拉高诲的袖子:“咱们这样不会有事吧?”

“嘁,”周围的人都笑了:“瞧你,梁真都给支开了,还能有谁拔刀相助吗?”

······

一卷雪缎在手里被把玩。

那是一双很细腻漂亮的男人的手,手指纤长,指甲修得十分讲究,食指上戴了枚漂亮的红宝石戒指,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双相当矜贵的手,它应该只碰过金银、书卷还有美姬娇妾美好的躯体。

手把雪缎合上了,然后递回了太监手里:“不错不错,昊儿文字功底见长,字也有进步,不过你看这里——”元志招手示意元昊靠近,他指了几个字给元昊看:“这里还有这里,都应该顿得再用力些,不然整篇字显得太潦草轻浮,旁人一看便觉得火候不够。”

“这雪缎最是吃水,只怕气力使足了就落下个大黑点咯陛下,老奴瞧着殿下这字倒是十分不错,这洛阳的郎君里也没几人比得上哟。”

“你懂什么,”元志最喜欢字画,讨论起来往往是忘了尊卑贵贱,他在纸上比划了几下:“用笔尖过去,势头留足了,但是提笔要快,就像这样。”他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画了一笔,然后问元昊:“看懂没?”

元昊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然后照着来了一笔,元志顺手敲敲桌子:“不错,不错,回去多练练,还有你的骈文,最近怎么练得少了。”

“父皇,”元昊看着元志:“儿臣最近在想,文章是否应该更注重其内核而非表面功夫,譬如说······”

“胡说!”元志斩钉截铁地否定了:“遣词造句尚且学不好,哪里谈什么内核?你当辞藻是表面功夫,是假把式是不是?那不用这些东西你能作出脍炙人口的文章来吗?文章应该是让人读来觉得心旷神怡,不是干瘪的教条!”

“是。”元昊垂下了头,不过明显地心有不甘。元志看出来他并没能说服这家伙,于是坐了下去,挥手让元昊回到位子上去。

元昌在下首看着他们在新年的宴会上这样旁若无人地探讨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本已十分不悦,却不想看到元昊这样灰溜溜地下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过元昊自己倒没能被困扰太多,他又坐了一会,便向元志和郑淑妃请辞,只说自己有些疲乏困倦,元志也没多问,便放他离开了。

元昊一离开芙蓉泣露就开始飞奔,和素笑着在后面跟,一边喘着气儿喊:“殿下您慢点儿,奴才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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