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信长的长子第一百七十章 谎言相谈
进攻小谷城的第二天,信房终于等来了浅井久政的死讯,这就是他所要的谈判筹码。事不宜迟,他即刻前往了本城,再次求见浅井长政。
此时天空已下起小雨,本城已听不见山下任何声响。
“主公吩咐,请信房殿下移步御殿。”
引路的侍卫木村小四郎恭敬地说道。
信房暗喜。
果然不出所料,当长政听从他的话,耐心等待,没有再发兵冲击中城的时候,信房便笃定长政倾向与自己达成协议。如今将谈判的地点移至御殿,想必是有更重要的决定要发布。
本城的御殿前是一片开阔地,长度大概一尺左右的正方形石板规律拼接。石板的缝隙之间长有青草,从青草整齐的长度可以看出有专人负责精心修剪。信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虽现在正是下午三时,可由于是台风天气,灰色的云始终没有散开过。
在御殿内,信房终于见到了阿市与三名小公主。
“先带小公主们下去吧。”
长政吩咐道。于是乳母便将三名小公主带离了御殿。
正值五岁的长女茶茶时不时转过头,好奇地盯着信房的面具。信房目送着她出了御殿。
“六郎。没想到哥哥派来的使者会是你。”
阿市的愁容与信房进来时相比有了些许的缓和。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父亲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希望我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那殿下呢?哥哥会饶过殿下吗?”
阿市急切的问道。
信房将视线移向长政,长政则紧蹙着眉头,盯着地面。
“当然,父亲一直非常欣赏备前先生的才能。这事的吉凶,一切掌握在备前先生的手里。”
“我又有什么颜面求得信长公宽恕,只求信长公看在与阿市血脉相连的情份上,不要迁怒于她们母女。”
阿市反驳道:“不,若是殿下死了。阿市也一定会将孩子们杀死,然后与殿下一同上路。”
这位拥有倾城之貌的公主脸上所展现出的决心,不亚于一名武士。这使得长政欲言又止。
信房看了一眼这对苦命鸳鸯,眼珠一转,说道:“是啊,备前先生,你万不可再说这种话。除了你,这世上没有人能带给阿市和小公主们幸福啊。”
“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令阿市痛苦的,正是我啊。我父亲若是以身殉国。作为他的儿子,又岂能与他的意志相违背。”
“关于野州先生(即浅井久政),我这次前来,就是特地为了告诉你这件事的。”
“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野州先生已经答应降服,现在正在前往虎御前山堡的路上。”
信房盯着长政看,长政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他显得忧心忡忡。
“不可能!”
反驳的竟是阿市。
“公公绝不可能是愿意降服的人。”
“野州先生原本也不打算投降,他坚守在山王丸曲轮直到最后一刻。幸好藤吉郎在他准备剖腹自杀的时候拉住了他。希望他能为了子孙们活下去。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野州先生再顽固,也绝不会白白牺牲孙子们的性命啊!”
阿市狐疑地盯着信房。
信房紧接着说道:“不信你出门听,山下根本没有打斗的声音啊。”
“是啊,阿市。”长政也帮腔劝道,“父亲虽憎恶信长先生,但是此战毕竟已毫无胜算,再抵上孙儿们的性命,父亲不是个不懂权衡轻重的人。既然父亲已经想通了。我们也无需在此做无意义的抵抗。”
“真的吗,公公他……”
长政说得阿市红了眼眶。
长政吩咐道:“藤挂三河、木村小四郎!你们去准备轿子。”
“是。”
“阿市,你去将孩子们带出来吧。”
“嗯。”
目送阿市离开御殿后,信房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长政淡淡地开了口。
“平定北近江后,信长先生会怎么做?”
“像越前一样,交给熟悉它的人治理,让值得信赖的武将担当奉行。”
“嗯,那就好。如此一来,半个天下已在信长先生手中。”
“是的。父亲可以以京畿为中心,安心向西面拓展。东面则交给值得信赖的德川家康,剩下能和父亲抗衡的只剩中国的毛利、本愿寺的和尚和越后的上杉谦信。平定天下已不再是不切实际的梦话。”
也许是听到“信赖”二字,长政面露惭愧。
“没想到,曾经发誓与信长先生一同平定天下的我,却成了这时代洪流的绊脚石。要是当初我坚持站在信长先生这边……”长政闭起双眼叹道,“不管怎么做我都是不义的那个吗?”
“正好相反。我认为备前先生坚持了自己的义。”
“我的义?”长政苦笑道,“为了尽孝,我陷妻儿于危难,陷近江百姓与战乱。这还能算是义吗?”
“那,如果让备前先生再选一次,会怎么做?”
长政低下头,凝视着地面许久。
“我仍会坚持站在父亲这边。”
信房微笑着轻叹了声“是吗”。尽管觉得可惜,但是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主公,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和小公主们已经在殿外等候。”
木村小四郎前来禀报。
“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与信房殿下你闲聊。”
“一定会有机会的。”
信房跟在长政身后出了御殿。两顶轿子已停在石阶旁,阿市牵着长女茶茶与次女御铛,三女阿江则还在乳母的怀抱里。藤吉郎也带着几名小侍卫前来迎接。
“藤吉郎,阿市和小公主们就交给你了,带他们去虎御前山堡与父亲和久政殿下汇合吧。”
信房吩咐道。
藤吉郎看出了信房那稍作发力的眼神,机敏地回答道:“是。请大公子放心,我一定将市姬和小公主们安全送到。”
长政走近茶茶和御铛,抚摸着她俩的头。
“记住,要听母亲的话。”
“父亲大人不一起坐轿子吗?”
茶茶歪着小脑袋问道。
“父亲是武将,当然是骑马呀。”
“那茶茶也要坐父亲的马。”
阿市蹲下身子说道:“不可任性,父亲还有要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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