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台前幕后第五十八章
话音未落,好友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揪着他的衣领拼命摇晃,“你他妈的是不是弱智啊,就咱们这样的人还瞎讲究什么?你是担心自己的贞操啊还是美色?有人要就脱光了赶紧上啊!”顿了下,他甚至还满脸渴望的问了句,“她还要人吗?”
邓清波给这一通狂轰滥炸弄的有点儿晕,连被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都不敢擦,反应了好几分钟才结结巴巴的问,“那,那我签?”
“签签签!”黄维秋斩钉截铁的点头,完了之后还特别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说你是不是傻?还特么的考虑个屁啊,赶紧冲上去抱大腿啊!那可是大小姐啊,整个璀璨都是她家说了算,她说要捧个人不跟玩儿似的!”
似乎还是不解恨,黄维秋又满脸怀疑的打量着邓清波,不住的吐槽,“她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了,啊?”
听他这么一说,邓清波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马上就倾斜了,也不在乎他嘴贱,当即非常厚颜无耻的回答道,“可能是我比较英俊潇洒吧。”
不管黄维秋狂翻的白眼,邓清波连滚带爬的冲到墙角,从皱巴巴的背包里翻手机,对着那张名片就要按,结果下一秒就被黄维秋扑过来给制止了。
“说你傻你还真傻,”黄维秋煞有其事的说,“既然你都跟人家说要好好考虑了,也不差这会儿,干脆等到明天,多少还能显得郑重,不然你刚拒绝了转头又答应,那不耍人玩儿么。”
邓清波一听也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忐忑,“那她会不会又改主意了?”
黄维秋白他一眼,“现在知道担心了?别瞎想了,人家真要反悔的话你就算是现在打电话也没用,听我的,等明天吧。”
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后,冼淼淼发现自己正在发低烧。
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开口的声音也又低又哑,都可以当成变音给冼笠然打恐吓电话了。
她足足反应了一分多钟,才终于想明白对方口中的“我答应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冼小姐,冼小姐?”久久听不到回应的邓清波已经开始慌了,可千万别是对方真的反悔了啊!
“抱歉,”回过神来的冼淼淼说,“您是说答应要签约了是吗?”
“对,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听她声音不对,终于意识到很有可能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们压根儿就没有所谓的早起观念的邓清波有些忐忑的问,“如果不方便的话”
各路媒体不都说这些小土豪们喜欢骄奢淫逸的夜生活么,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什么的,没准儿人家刚开完整晚的趴,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自己打扰了……
“没事,”冼淼淼想了下,还是跟他要了邮箱,“我先把草拟合同发给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再见面,然后签订正式合同,没问题吧?”
把合同发给邓清波之后,冼淼淼自己翻出药来吃了,然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好歹,自己现在已经拿下邓清波了不是?
结结实实捂了一身汗之后,那点低烧也差不多好了,就是还有点鼻塞加全身无力,但冼淼淼那没什么血色的脸着实让赵姨好一通大惊小怪,如果不是她自己坚持,估计就要喊医生了。
在赵姨的热切注视下,冼淼淼艰难的吃完了早饭,并顺便做了几个拉伸动作证明自己健康活泼,然后就进了书房。
现在的邓清波毕竟还是个对演戏两眼一抹黑的门外汉,直接上电视剧的话风险有点大,一个弄不好招黑就麻烦了。前几天隐约听说某果汁饮料正在筹备拍摄一支广告,这个倒是可以操作一下。
给邓清波的合同是一签三年,公司提供单人宿舍和一日三餐,车子等其他各方面待遇根据签约后个人发展情况分级别提供。广告和影视等各方面的收入都是五五开,但假如有粉丝单独送给邓清波的礼物,只要不出格,那么都归他个人。
平心而论,这份合同对一个压根儿就专业不对付的门外汉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优厚了。要知道,放在别的公司一签五年、十年的多得是,分成也是四六起,还不管吃住!
邓清波也知道对方能给出这么个条件着实不容易,不说别的,单是短短三年的合同期就够给面子的了,不然一张纸捆绑上十年的话你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前几天提出想入行之后,老爷子就给冼淼淼在璀璨单独设了一个工作室,没有明确的工作目标,也没有固定的手下,任谁看都是老头儿打发自己的孙女过来玩儿的。不过只要她不胡乱插手璀璨现有的工作运行,大家也就乐得配合。
本以为冼淼淼也就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玩,可没承想她竟然真的像模像样的干开了,璀璨上下无不啧啧称奇,时不时偷偷议论一番。
所以说,人千万别有黑历史,不然以后哪怕你做好事儿估计都没人信。冼淼淼的动作一出,除了极其个别几个人相信她是真的浪女回头之外,绝大部分人的等着看热闹,同时也对那个传说中的“新人”倍加期待。
听说她真的签了一个艺人,还申请了一间单人宿舍,冼笠然心里就有些摸不准。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找了个时间跟她谈话,准备探探风。
冼笠然进来的时候,冼淼淼正在办公室里跟尚清寒通电话,老爷子对她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非常赞赏,一天三遍打过电话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视野里闯入这种不速之客,冼淼淼顿时就觉得有点反胃,于是语气越发娇俏甜美,哄得老头儿心花怒放,无形中大大拉长了通话时间。
冼笠然就这么干坐了半个钟头,冼淼淼这才意犹未尽的挂了电话,完了之后还特别理直气壮的说,“我要学习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外公指点我呢。”
她都这么说了,冼笠然怎么也不可能拦着自己的女儿上进,只是脸色难免有些不大好。
反正知道他不高兴冼淼淼就开心了,她看了看腕表,一边整理文件夹一边语气愉快的说,“有事儿么?我挺忙的,你也知道万事开头难,好多事情我得亲自过去盯着,没事儿的话咱们回见吧。”
回见,等我想好了怎么搞死你跟你的初恋……
出门之前,她站在落地镜前照了照:
黑珍珠项链若隐若现的从薄黑皮斗篷中露出来,斗篷的下摆直到小腿肚,稍微一动就能看见黑皮靴从两扇衣摆中间露出来……
从赵姨手里接了黑皮包,冼淼淼扬起一个跟全黑完全不搭的灿烂笑容,“我妈喜欢看我穿得暖和。”
老爷子今天也是一身黑,才几天不见,冼淼淼就觉得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仿佛老宅院中那饱经沧桑而绽裂开的松树皮。
祖孙两个无声对视了几秒钟,四只眼睛就开始隐隐泛红,于是赶紧上车。
青芜墓地在全国都是有名的,不仅因为环境优雅,更因为风水好,而尚云璐就占了里面风水最好的地段之一,隔着老远都能看见那块愣是有鹤立鸡群之感的大理石墓碑。
刚下车走了没几步,祖孙两个就远远地看见冼笠然也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另一头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老爷子立刻就重重的哼了声,然后眯着眼睛看他背后那辆车,隐约分辨出来里面有人。
显然冼笠然也看见了他们,于是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爸,淼淼。”
微微气喘的冼笠然舔着脸叫了声,然而不管是老丈人还是女儿,都不鸟他。
“这谁放的?”老爷子用下巴指着墓碑前面一大束加固过的白玫瑰问。那可真是大,冼淼淼严重怀疑可能有近千朵。
提前过来打理的助手快步上前,小声说,“二少爷一大早就来过了。”
老爷子哼了声,怒气微消,“算他还有点良心。”
他都这么说了,半个小时前刚从情/妇被窝里爬起来,又花了二十分钟闯红灯赶来的尚云朗难免有点压力过大,要不是不远处有狗仔虎视眈眈,想来老爷子的拐棍儿早就代替白眼球打到他身上了。
屏蔽掉这些暗流汹涌不管,隔了一个世纪后再次站在这里的冼淼淼心里,也还是非常复杂的。
寒风肆虐,吹得脸颊生疼,雪粒子打在身上劈啪作响,几次呼吸之后下半张脸基本上就没什么知觉了,就连眼泪在脸上冻成冰道子也觉不出疼来。
既然都能重生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呢?好让我能再听一次妈妈的话……
无声的哭泣最具感染力,冼淼淼这么静悄悄的掉泪,引得老爷子也有点受不住,拄着拐棍儿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只是不住的抚摸孙女的后背,“唉,好孩子,好孩子……”
冼笠然和尚云朗跟着胡乱劝了几句,虽然有点虚情假意的,但这会儿显然祖孙两个没心思追究,场面倒也显得挺和谐美满,搞得远处试图偷拍诸如“父女二人墓前撕逼”之类新闻的狗仔有些意犹未尽。
天气恶劣,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饶是冼淼淼难过也不敢多呆,抓紧时间在心里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往回赶,可紧赶慢赶的,老爷子没什么事儿,她倒发烧了。
虽然医生说是着凉,但老爷子坚持认为她是伤心过度,当即力排众议把孙女安排在自己的老宅里,不亲眼看着好全了不让出去。
冼淼淼自己心里清楚,虽然她的体质确实很容易发烧,但着凉、伤心都只是诱因,真正的原因,却是她的放松。
对,就是放松。
重生以来她全身的弦一直都绷得死紧,决定要走的路之后要时时刻刻忍受各方面的质疑,要担心外公的身体,要分心对付伺机而动的冼笠然和尚云朗,还要顶住压力、亲自跑进跑出的挖掘、培养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