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作者:子姝_

宛若清风第1章

红罗帐下,青铜镜中,倒映着一张绝色姿容。曾几何时,当年那个在弯月湖畔戏耍游玩的少女已然亭亭玉立。轻染蛾眉,略施粉黛,唇角微启,浅浅触碰鲜红的纸张,即便如此轻描淡写的装扮,也不难看出她的美貌,这便是南朝的三公主——沈玉清。

曾有幸得见三公主之人赞叹:吾朝三绝,文墨辞藻乃一绝,弯月湖畔乃二绝,朝中三子乃三绝。

南朝,江南小镇,人杰地灵,笔墨词赋的确当称一绝。弯月湖畔,留下多少风流佳话,冬夏晴雪各有特色,也堪称一绝。而朝中三子,便是指南朝的三公主,能与前二者齐名,并列三绝之中,倒真是一代绝色佳人。也的确,唯有这一方水土,才能滋养这般灵动之人,也唯有这样的女子,才更显江南的秀美。

如此佳人,高贵而纯洁,如一泉潺潺溪流,流入人的心田。勿需言语,一颦一笑足矣令人心醉,便是静立在旁侧什么也不做,也难让人移开双目,随她的喜而乐,伴她的忧而愁。

头戴凤钗,满头的金饰彰显出她的高贵身份,一袭金丝红袍,凤凰绣得栩栩如生。本该是喜悦的日子,却难从她的脸上寻到分毫喜色。身处闺房之内,缓缓站起身来,却不去注意门外的动静,只是倚窗。三月,迎春花开了,三月的天空,蓝天白云,阳光似乎不如冬日的无力,多了一丝温暖,可谁又能说,这温暖不是无尽的严寒?

窗外,纸鸢在蓝天翱翔,一阵大风袭来,窗页摇晃着,纸鸢似乎也因此断了线。

“飞吧,有多远就飞多远,不要像我一样困在深宫大院里,做这笼中的金丝雀。”

淡淡的笑容解释着牵强,遮不住的是眼角的忧伤,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滚落下来,透着无可奈何的愁绪。

“公主怎么又落泪了?你瞧,这妆都花了。”一旁的女子连忙走过来,用手绢轻拭泪痕。

“没什么,只是望着这一切有些伤怀罢了,这一别,不知何时——”

“即使离开皇宫,雪儿也会一直伴随公主左右。”那个自称是雪儿的女子不待玉清后面的话说出来,便急忙接上,因为她不忍看着高高在上的三公主说出那些伤心话。

“你这丫头,本想趁大婚之际向父皇求个恩典,放你出宫去的,北朝不比南朝,听说那里天气寒冷,处处充斥着危险。”

“雪儿从不怕危险,定要伴随公主左右。雪儿只记得小时候,王后娘娘待雪儿如亲生女儿,公主也拿雪儿当亲妹妹,雪儿虽为婢子,却从未受到一点亏待,就连吃穿用度,也高于常人。这份恩情不能不报,所以雪儿早就下定决心,要陪公主出嫁。”雪儿连忙跪到地上,声音虽不大,却异常坚定,仿若万水千山也越不过内心的决意。

“正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才不忍你跟着我受苦,你这丫头,嘴上总是不节制,在这里便也罢了,好歹有我护着你,若去了北朝,怕是迟早会为此丢了性命。”玉清看了看雪儿,又道:“本公主大婚,你若以我妹妹的身份出嫁,也好许配个好人家,落得半生自由清闲,就算将来我不在你身旁,也断没有人敢欺负你。”

“公主是不要雪儿了吗?雪儿此生已无亲人,若是连公主都要舍弃雪儿,那雪儿当真是无亲无故了。如果是因为雪儿有所不足,雪儿愿改,只求公主千万别抛弃雪儿。”说着,眼泪便夺眶而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不忍。更何况,若不是北朝苦寒,玉清又如何舍得这位从小到大的玩伴?既然话已至此,她终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放弃了劝说雪儿的念头。“好,本公主答应你便是了,你且起来。”

玉清见雪儿一言不发,没有了往日的嬉闹,便提了一句:“对了,那纸鸢是?”阳春三月,弯月湖畔的花该开了吧?芳草如茵,落英缤纷,恰是郊游玩耍的好时候。

“十七公主生性贪玩,定是十七公主在和婢子们在放纸鸢。”

谈话间,门咯吱一响,一个小丫头机灵地探着脑袋,一溜烟地钻进了房内。那丫头的模样也就七八岁,眼睛生的十分水灵,看起来颇是可爱。

“奴婢参见十七公主。”雪儿立刻行礼,转头又对玉清含笑说道,“公主你瞧,正说着,十七公主就来了。”

“三姐姐,父皇说三姐姐就要出嫁了,不让玉瑶进来,可姐姐出嫁了,这后宫之中,疼爱玉瑶的人不就又少了一个,以后玉瑶想姐姐了怎么办?”

奶声奶气的童音让玉清不自觉地从忧伤中走出,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黑发。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玉佩下缀着琉璃和红璎,而玉佩则是由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上面刻着一只盘旋的凤,这羊脂白玉在阳光下剔透发亮,实属罕见之物。“玉瑶,这个玉佩给你,如果以后想姐姐了,就看看这块玉佩。”说着把玉佩挂在了小丫头的腰间。

小丫头满脸欣喜,却又有几丝不舍之情,那时的玉瑶还没经历过分别,还不懂得什么叫思念,只是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连忙道:“姐姐放心,玉瑶定会珍惜这块玉佩的。”

“皇上驾到——”突兀的一声从门外传来,报声的公公张扬着圣驾。

“三姐姐。”小丫头轻声叫着,小巧的身子一直往后躲,神情间似是害怕,又似是撒娇。

“女儿玉清见过父皇。”标准的行礼,落落大方。

“玉瑶也见过父皇。”软糯糯的声音伴着丝丝甜意,就像是花蜜的甜腻,十七公主玉瑶还只是个孩子,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玉瑶,你太不懂事了,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这里捣乱,今天你三姐姐出嫁,还要再让她伤心吗?”

“玉瑶,玉瑶知错了。”刚刚还是活灵活现,如今见了父皇,就变得乖巧了许多。

“父皇,玉瑶还只是个孩子。”玉清轻声劝道,可是这劝说又何尝没有感概之意?玉瑶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不用为那些恼人的不得已纠缠,不用承担天下安宁的责任,还只是个孩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番小天地,而这些,她沈玉清,求之不得。

“玉瑶,你先下去吧,我和你三姐姐有话要说。”

“玉瑶遵命,那父皇,三姐姐,玉瑶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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