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传九角斗
军中角斗,一直是诺克萨斯人最为世人所诟病的‘光荣’传统。
他们鼓励士兵之间的相互厮杀,甚至以命相搏——但一定要在光荣的角斗场上完成。
此刻,瘸腿的乔克,和鬣狗一般瘦小却狡诈的因扎吉,顺理成章的站进了地势低洼的角斗场,四目相对间,一个满面仇恨,怒火中烧;另一个却是云淡风轻,甚至还顺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
事情还要从因扎吉马背上挂着的人头,开始说起。
“数目不够,在路边随手杀了个平民来凑数。”
“杀错了人,惹到乔克头上了。”
“那是乔克的老婆罢——专门到城外去帮他收牛的…”
周遭士兵简单的几句议论,便将因扎吉和乔克的矛盾跃然纸上。
身为外地援兵的因扎吉,对于城内诸多脸庞,并不能一一记在心里。乔克出城收牛的妻子,被因扎吉强充了‘暴民’的人头,来换取赏金,也是极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这个顺理成章,只是站在因扎吉急于功利的角度上来说。作为恕瑞玛人的他,对于诺克萨斯军法的敬畏之情,实在是淡薄得可以。只不过,他挑了一个好时候——正值塞勒斯将军暴毙,军心涣散,群情激奋之时。如果换成了将军还在世,或者是其他有经验的统帅治军的情况下,他这样的行为早就被行刑官斩杀当场,以儆效尤。而现如今,周围的那群老兵油子,对于这个生面孔的所作所为,却大多选择了作壁上观。
昆廷侯爵专注于把自己绑上小塞勒斯的战车,不惜大撒金钱,疯狂酬军;小塞勒斯则沉湎在丧父的悲痛中不可自拔。两个领头的人,各有立场;如果这时候有人冒然出头,替死难的百姓说话,触怒上峰,换来一顿打倒好说了,要是换来的是身首异处的祸患,岂不是亏大发了吗?
诺克萨斯军人从来是最为聪敏的野兽,他们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就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塞勒斯!军人猎杀平民,充当军功——退役老兵被逼上角斗台,讨要公道。”
锐雯站在高高的角斗场观战台上,对着身边面色阴沉的小塞勒斯出言嘲讽道。
因扎吉被人传唤到牛骨头店时,眼见着身边群情激愤,大有不问直斩的意思,大着胆子喊出了声:“我只是奉命行事的喽啰而已!塞勒斯大人,抓捕暴民是您的命令!”
“我让你抓暴民,没让你杀平民!”
气昏了头的小塞勒斯,不由自主的踏进了这个狡猾沙漠人的陷阱。
杀人烧村的命令其实来自昆廷基西拉,在因扎吉的几句狡辩当中,却把这绳索牢牢的套上了小塞勒斯的脖子。狡辩之后,因扎吉大喝道:
“那也没有哪个暴民会把他暴民的身份写在脸上!误杀误判,在所难免啊塞勒斯大人!”
牛骨头店内外士兵,不由得嗡嗡的发起了讨论。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当兵吃粮罢了。”
“如果不是故意的话,杀错也是有可能的。”正所谓军令护体,所向披靡。经事未深的小塞勒斯,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大人。”
眼睛熬成了血色的老兵乔克,终于松开了怀里的昆廷基西拉,声音冰冷的说道:
“既然他是奉命令做事,我是一个老兵,我能理解……”
“但我的妻子死了……”
“我要求军中角斗,生死不论。”
于是,画面自然而然的切到了穗城里最为宏大,最为磅礴的建筑。
基西拉角斗场。
小个子因扎吉全盔全甲,手提一柄沙漠风情的大弯刀,老神在在的伫立在角斗场的中央。他那亮银的盔甲下,究竟是个什么神情,观众不得而知。单从他面对无数嘘声,却依然稳坐泰山的架势,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内心强大,足以支撑自我的战士。
反观老乔克,穿着他油渍呼啦的衣衫,手中提着宰牛剁骨惯用的剁骨刀,片甲不着,一看就知道他是抱着今日命丧于此,追寻亡妻的死志而来!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他眼下的情境了!
“乔克能干掉那个小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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