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节 前路(1/2)

作者:辉煌战狼

数据废土第九百五十七节 前路

“驾,驾!”

夜色中,一架通体漆黑的豪华马车在郊区的道路上疾驰而过。

拉车的是四头膘肥体壮的枣色马,毛色油光发亮,呼噜声粗壮有力,如同闷雷,蹄声则轻快脆亮,富有余力。即便不懂马匹的,也能看出是上等的好马。

但只有更专业的马匹饲养员才能看出这四头拉车的枣红马的来头。

它们绝对不是一般的好马,而是万里挑一的“龙血驹”。

“龙血”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拥有龙的基因,而是对顶级骏马的统称。当然,现在的马匹相比大灾变前的,还是或多或少地融合了一些变异生物的基因。

即便在权贵多如狗,富豪遍地走的冰蓝城,这种级别的马匹依然十分罕见,可以说是万金难求。

不仅同时拥有四匹,还是同个毛色,同等体型的,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不是顶级权贵,根本不可能拥有。

黑色马车一路奔驰,沿途相遇的马车纷纷退到旁边的缓冲带避让。虽然车夫不清楚对面马车内人员的身份,但从拉车的马匹,以及马车的木料做工,能够大致判断出,对面的贵人不是自家主人能够招惹的。

在冰蓝城这种地方,即便做一名马车夫,也要有非常好的眼力见,否则很快就会被刷下来,甚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流放到黑死大陆。

临近码头时,马车的速度逐渐降下来,最后平稳地停在了一处上船点。

一辆豪华游艇早就在这里等候着。艇上灯火通明,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十分忙碌。数名穿戴整洁的船员站在登船口两侧,准备迎接贵宾上船。

马车一停下,后门就开了。主人急匆匆地下来,一秒钟也没停留,径直走向游艇。

“老大,等等!”

一个相貌老实,长着一张马脸的年轻人从车上追下来,给主人披上一件风衣。

“船上冷,多穿点儿。”

即便是进化者,也和普通人一样,也会畏寒怕热,只是进化者可以利用灵能驱寒避暑,但除非有必要,否则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干,故意穿多或是穿少,白白消耗灵能。

“谢谢。”陈兴点了下头,对小杨的关心表示感谢。

“老大,你这是要去哪啊?要是有人问起,我该怎么说?”小杨问道,目光有些急切。

老大玩失踪,遭罪的可是他。这么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万一鬼狐和阿乔木几个来问,他可就是跳进粪坑里洗不清了。

“什么都别说,不管谁来问,就说不知道。”陈兴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浑身浮现电弧,直接传送到游艇上。

“老大……”

小杨话还没说完,当事人就已经“滋啦”的一声,化作无数细小的电弧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半举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游艇离岸,那张老实的马脸上写满了痛苦。

游艇乘风破浪,开足马力,终于在十个小时内沿着红蓝河逆流而上,进入龙心湖,再顺流直下,抵达三岔河城,加上搭乘马车到郊区码头的时间,刚刚好十二个小时。

如果细心思考,就会发现,蕾西给出的时限正好是陈兴能做到的极限速度,根本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准备的时间。

无疑在这点上可以说是居心叵测,陈兴也能嗅到其中阴谋的味道,但无奈消息过于劲爆,又过于紧急,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思考的余地。

不过话说回来,陈兴对自己逃跑的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除非阿丽雅亲自跑来算计他,否则仅凭蕾西和叶阳白柳,不太可能留得住他。

再者,三岔河城处于他的控制区内,西面河雀,东面天琴,南面冰蓝城,北面赤岩,全都不在北方联盟的控制范围内。

陈兴自认为拥有地利人和,只要保持警惕,没有人能逮得住他。

船到岸,陈兴马不停蹄地转乘专车,赶到了三岔河城的地标建筑——自由贸易大厦。

自由贸易大厦又名“自由贸易酒店”或是“中心酒店”。酒店共有三百八十二层,是全城最高,最豪华的建筑,同时也是龙涎河第一高楼。

陈兴下了车,习惯性地戴上墨镜,然后快步穿过酒店大门,来到前台处。

大理石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酒店服务生烫得笔直的制服,台前的住房铭牌烁烁生辉,显示着这里的高端与奢华。

“你好!”陈兴礼貌性地点了下头,看着对方,“我想知道蕾西·马里斯和叶阳白柳住在哪一层?”

那个年轻的男性服务生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陈兴的意思。

陈兴心里顿时有些不爽,身居高位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听不清他的话了,但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这次对方听懂了,却摇着头,非常官方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不能向身份不明的对象透露酒店客人的信息。”

这时陈兴才记起,他戴着墨镜,对方认不出他的身份来。于是他摘下墨镜,看着对方,缓缓说道,“那么现在,我还是身份不明的人吗?”

男服务努力地端详陈兴的脸,眉头逐渐皱起,似乎根本不认识。

“抱歉,我没看出来。”男服务生说道,语气依然十分官方。

“真的,想不起来?”陈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张脸,怎么也是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

“真的非常抱歉。”回答的同时,男服务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戒备。

陈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堂堂一个红国丞相,居然有人认不出来,难道他这张脸就真的怎么大众吗?扔在电视机上都没人能认得出来。

他看了下表,已经迟到快二十分钟了,必须马上赶过去。那个疯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是冰蓝城的丞相,陈兴!”陈兴大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然而,事情并没有顺利解决。男服务生脸上的戒备更深了,似乎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醉汉。

“草!”陈兴忍不住骂了一句,大声道,“叫你们老板过来!”

“先生,请别激动。”男服务生举着双手,一边劝说一边后退,同时瞄了眼斜对面站岗的酒店警卫。

酒店护卫见状,立即用眼神通知其他警卫,然后摸着后腰的警棍,朝这边缓步走来。

“全都眼瞎了!”

眼看越说越乱,陈兴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了,心念一动,一柄巨斧从天而降,他抡起斧柄,一斧头下去,足有半米厚的大理石台面当场被劈成两段。

男服务生吓得摔倒在地上,脸色发青,裤子都尿湿了。围过来的警卫刹住脚步,迅速后退,这种级别的闹事者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

反倒是几名客人装扮的家伙缓缓走过来,脚步沉稳,面色平静,眼中看不到任何畏惧。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才是酒店真正的护卫。

但是没有眼力见的,也仅限于实习服务生这种嫩稚无知的家伙。

只见陈兴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几名酒店高手走到近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变得凝重起来,一边用眼神交流,一边向后退却。

冰蓝城的丞相大人,哪里是他们几个酒店护卫能招惹得起的。只怕把全三岔河城的幕后老板都请过来,在对方面前也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大人,丞相大人,这边请!”

不一会儿,酒店的总经理就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小跑着过来,给陈兴带路。“两位女士在三百八十层的一号套房……”

贵宾专属的观光电梯急速爬升,三岔河城夜景逐渐展现在眼前。

一条大河横贯东西,河上货船往来,川流不息。

一条条灯火通明的高速公路如同八爪鱼的触须般,不断向外延伸,直到没入远方的地平线。

围绕着酒店附近的商圈,华灯璀璨,五光十色。

而商圈之外,却是另一番光景。

成片成片低矮的棚户区,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开满了各种酒吧、旅馆,充斥着肮脏、破败、混乱与险恶。

离酒店越近的地方就越繁华,灯火也越明亮,离酒店越远则越破落,漆黑一片。

“叮!”

随着一声轻响,电梯停了下来,两扇门缓缓开启。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巨大的屏风,透过镂空的白纱,隐约可见两条人影。

酒店的总经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走出电梯,就是朝陈兴示意了一下,表示“人在这里”,然后就鞠躬行礼,等电梯门自动关上,然后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楼层。

三百八十层,一号套房,顶级身份的象征。

这一整层,只有一个套房。再往上的三百八十一层是种植植被的隔音层,三百八十二层是电梯设备层,顶楼是临时停机坪。

巨大屏风的作用,就是隔开主人与服务人员的视线。

一般这个级别的客人,都会有自己的服务团队,酒店人员在屏风外配合就行了。

陈兴看了下表,迟到了半小时。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着急了。整了整衣领,拉了拉袖口,闲庭漫步般绕过屏风,驻足而立。

视线沿着名贵的天鹅绒地毯向前延伸,直到触碰华贵的包金椅腿,再一路攀爬,游过一段曼妙火爆的曲线,在两个浑圆鼓胀的西瓜皮上来回蹦跶了一会儿,继续往上,将两张冰冷绝艳的容颜尽收眼底。

他倚在屏风边上,双手抱胸,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大厅里的情况,以及两位妊娠美女的风姿韵色。

虽然翠丽丝号称天下第一美女,拥有跨越物种的妖孽美貌,但眼前两位似乎也没逊色多少,至少在见面的一瞬间,他已经见异思迁,乐不思蜀了。

两双美眸盯着他看,或是幽怨,或是嗔怪,或是欢喜,或是忧愁,总而言之,美女的眼神很复杂。

双方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如同远行归来的丈夫,面对着两位新婚怀孕的美娇妻,彼此深情凝望,爱意绵绵。

然而,实际情况并不像表面的那么温馨甜蜜,陈兴眼角的余光不断观察着四周,想要找出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可大厅里一片祥和,没有找到任何疑点。在灵能感知中,也只有两个领主级的波动源。

大概是看乏了,叶阳白柳的视线离开他,缓缓垂下眼帘,轻轻抚摸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爱意。

难道是真的?

此情此景,陈兴不禁有些动摇了。

这时,蕾西仰起头,仿佛认命一般,闭了闭眼,然后看向他。

红唇似火,娇艳欲滴,缓缓张开道,“陈二六……”

声音里充满着无奈,濡软悦耳,带着难言的磁性。

可陈兴听到这个称呼,浑身感到一阵不舒服。虽然这个化名是他自己起的,但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字太二,太六了。

二就不用说了,就算不懂,二哈没听说过吗?

六跟“溜”字谐音,什么溜之大吉,溜须拍马,全都是贬义词。

又二又六,寓意上就很不好,而且二六二六的,听起来特别乡下,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二六啊,来给奶捶捶背”“二六啊,去山上掏鸟蛋”。乡土味太浓郁了,完全配不上他红国丞相的身份。

不过美色当前,他的心绪很快就收了回来,继续听蕾西要说什么。

“尽管……”她顿了顿,“我还是很讨厌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有千般无奈,万般不愿,就跟架着刀子在脖子上逼她上刑场一样。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幽幽说道,“只求你像个男人,负起该负的责任。”

说着,她垂下眼帘,轻轻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可怜这个小家伙,还没出生就遭到母亲的怨恨,父亲也从来就没有关心过……”

陈兴又看看叶阳白柳,对方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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