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卧底二十八年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文儒雅之士背后之大棋局
陈国国主风花雪月,不顾百姓死活。
南陈太子空有一腔热血,雄图伟略,治国之心,却也无力。
在晋王征伐时,他深知回天无力。
于是大部分不甘成为亡国之主的将领文臣修行者,皆遁走而去,裹挟了一大批死忠百姓。
百年积累与暗中经营,早就到达了一个恐怖地步。
南陈原本暗中布局,操控、替杀天河沿途守将。
他原本的目的,是以极快速度火速攻下金陵,随后建元称帝。
与大隋划江而治,分庭抗礼,徐徐图之。
但很显然,陈霸天复国之图,被大隋,被杨清终结。
陈朝本就是偏安政权,早就天命已失。
大隋是民心归附,他的想法很美好,但根本不可能做到。
全盛时期的陈朝都是大隋的下饭菜,更何况暗中经营。
即便能够攻占金陵,或许能够收拢些民心。
但绝对也在大隋兵锋之下,撑不了多久。
大势已去,大道已丢,回天无力。
两者也不是一个量级,没有可比性。
南陈叛乱之事,确实影响极大,当初一些守将官员出问题,没有及时发现。
如今县令被加害?
难不成又要出现什么大叛乱?
云星河看了一眼邪尸,缓缓点头,他说的倒是不假。
他确实是丘益川,在出任县令时被杀害。
邪尸可以骗人,表情经过伪装刻意,演技可以骗人。
但在他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此事我已知晓,牵连可能不小,本候无法贸然给你答复。”
“你且等等,带我查明一二。”
“多谢云候。”邪尸激动无比。
他自然也知道,不能光凭他三言两句,他人便信以为真。
“在下,感恩戴德。”
邪尸很是高兴。
即便查明真相,难不成他还能从僵尸变成人?
根本不可能。
他唯一想要就是冒名顶替之人受到应有之处罚,否则他即便是死也不甘心!
“这是我与妻子信物。”
充满尸臭与狰狞可怕的手中,出现一条项链。
项链是以黄金打造,做工很精致,只不过有些发黑了。
“这是当年妻子给我的首饰,这是她陪嫁来,最值钱的首饰,她让我在赶考途中,若是困苦,可典当银两。”
“我当时告诉她,我不会典当,若我得成归来,会为她亲手戴上……”
说到此处,邪尸竟在抽泣,不过发出的声音却仿佛鬼嚎,惊悚人心,寒毛直竖。
“只是奈何多年,恐怕妻儿早已将妖邪认作亲人。能否认出,尚且两说。”
说出这话时,邪尸悲痛欲绝。
“此人看起表情,到不像是假的。”灵月一直在观察它。
“你将此物拿着,若是你需要寻找本候,便立即吹响,你携带此物,本候也能知晓你的位置。”
云星河递给他一朵喇叭花,红光璀璨,芳香飘洒。
这可并非寻常花朵,乃是牵灵花。
一般生长时都是生出一对。
两株有特殊联系,在一定距离内,有定位传讯效果。
邪尸望着牵灵花,一时间有些停顿。
因为它经历过被镇妖卫和修道士搜寻后,变得极为谨慎,生怕出问题,暴露自己。
最终,他咬咬牙,一把接下。
“如此,便拜托云候。”
云星河点头,而邪尸便穿上黑袍,戴上斗笠,蹦蹦跳跳,从阴凉处离开。
三人进车架。
“还真是稀奇事,居然遇到了邪尸喊冤。”
灵月缓缓说道:“我观它所言非虚,或许其中藏着隐情。”
“你不是见过宁洪县令吗?对他有何印象?”
灵月又看向豪放的殷雄,弯眸挑眉:“殷将军,你对宁洪县县令有何印象,他……怎么样的情况?”
殷雄摇头。
“此事为去年东阳郡太守宴请官员,我父带着我去见见世面。”
“我也只是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并无过多交流。”
“不过他在宴会之上,并无任何异常之举。”
听闻此言,灵月也有些犯迷糊了:“那就怪了。”
“无视郡城阵法与破妖镜,瞒过太守与众多官吏,甚至龙川将军都未曾看出,看来……”
云星河眯着眼睛,车马路过一片崎岖山路,一抖一抖。
他与灵月殷雄所考虑,所看到的自然不同。
两人在意的是宁洪县令本身。
而云星河,则是在忧虑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的目的呢?
既然邪尸所言非虚,那么毫无疑问,如今宁洪县县令肯定是假的,极大可能是妖魔邪祟。
“他们竟有如此手段,能够使得从五品官员,以及阵图法宝都识别不出。”
毫无疑问,混入郡守宴会,并堂而皇之称兄道弟,酒杯交错,不惧破邪阵法。
这位‘宁洪县县令本事不小,亦或者说他背后之物,本领非凡。
那么,这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这步棋为何要这么下?这颗棋子有何用处?
还是在进行长远布局?
云星河回到太平,向云靳说了几句,并叮嘱云湘秀茶颜一番,随后启程,返回黄山城。
来到县城,县令诚惶诚恐,说要准备酒宴。
云星河摇头,告诉他不用如此,并让他调来宁洪县县令资料。
查了一下,宁洪县确实有一位这么叫丘益川的县令。
在几年前上任,中途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丘益川为人十分谦逊温和,爱民如子。
在位期间,一整宁洪颓废之感,肃乱靖民。
他所作所为,都是为民出发,做的所有事物,全是爱民利民。
百姓对其感恩戴德。
并且为官清明,将原本是下县的宁洪发展的十分不错,蒸蒸日上。
宁洪县已经得到东阳郡太守提名,估计过两年,便会成为中县。
丘益川十分得太守赏识。
尤其是才华与能力深深折服东阳郡太守。
太守不止一次公开场合说,若非丘益川已经成亲,真想招他为乘龙快婿。
其实也有人暗中与丘益川说过,不如休掉妻子,改向太守提亲。
而丘益川拒绝了,说妻子与他同甘共苦,如今苦尽甘来,怎能休掉,断断不能行此事。
宣帝故剑情深,南园遗爱。如今我未遭悲剧,家睦幸福,则能施非人之事。
而这件事也传到了太守耳中,让太守不仅欣赏丘益川的才华。
更称赞他的人品。
“有趣,有趣。”
云星河连夜将资料,以及丘益川这两年的所作所为。
“看来所谋不小,这是推势,在下大棋啊!”
云星河是多鬼精鬼精的人,这种事情,一看就不对劲。
两年时间,从下县发展至中县,这种速度,有点不正常。
若是情况属实,那这位“丘益川”恐怕是天纵之才,天生的政务好手。
这难度不亚于,两年内,将曹县发展成北上广那种量级。
“恐怕这份政绩不是县令一人功劳吧。”云星河笑着,他的身影在烛灯与明光下拉长。
殷雄早就呼呼大睡,看这么多资料,不如杀了他。
他宁愿去与大妖大魔头战斗,也不看向这东西。
灵月这姑娘,倒是很认真,芊芊手指,一页一页翻动,宛若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十分诱人。
灯光照耀下,她的容貌,更加美艳窒息,青丝披肩,覆盖在书本上。
文雅秀气,充满灵性,镂空灯罩的倒映下,清秀脱凡,好似仙女下凡。
片刻后,缓缓起身,要去做夜宵。
云星河点点头,如今子时,确实有些饿了。
不得不说,将灵月带来,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仅能够赏心悦目,还会做夜宵。
不仅会做夜宵,还能让她自己动。
咳咳。
咳咳。
呼噜连天,极其有规律,就像是弹奏曲子一般,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云星河望着口水流满了书本的殷雄,不断摇头。
这家伙白瞎了这么一副好长相,打呼噜声这么难听,以后铁定找不到老婆。
很快,灵月便端着夜宵上来了,虾仁瘦肉粥,还有炭烤牛肉。
这味道,真是舒服。
一嗅到香味,殷雄躺尸一般立起来。
抄起牛肉,开始啃食。
“我靠,饿死鬼投胎啊,留点。”
云星河服气了,你好歹也是将军之后呀,要不要这么不堪,这么一副吃相,实在是……一言难尽。
清晨,县令听闻他要去宁洪县。
“云候可是要去找那位丘县令?”黄山县令询问。
“你怎么知道?”殷雄问了一句。
云星河翻白眼,这句话,问出来,显得你很弱智呀,能明白你想水字数的心情。
但他么这个问题,能水几个字?
不仅如此,更加显得你有点呆,我有点丢人……
你昨天问人家要了那么多资料,又询问了丘益川的事情。
今日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黄山县令又不傻,稍微一猜就能猜出来。
“宁洪县令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哦,年纪轻轻,三十而已,便有如此能耐与功绩。”
“再过上两年,东阳郡郡守,恐怕会调任他为东阳郡郡丞。”
郡丞虽不是什么大官,但确实郡守的副手,这个位置不言而言。
太守亲自调任,明显是像让丘益川成为接手者。
黄山城距离宁洪并不远,大概一千来里,中途隔了两座县城。
“咱们就这么直冲冲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破天荒,这话正是从殷雄嘴里说出来。
“哟,怎么开窍了?”云星河大为意外,这家伙还懂得思考,开始稳重了。
殷雄摇摇头:“不,我是怕我直接打死了那个丘益川,东阳郡太守会发飙,到时候肯定会动起手来,为了避免吃亏,所以要不要我去龙川调一支军队前来。”
“反正现在往东走七百里,便到了我龙川守隘。”
卧槽!
云星河听闻后,险些要吐血,这家伙脑子想啥玩意儿。
事情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你就想冲上去,把人家打死!
服,大些的服。
要不,我云星河的这个名字让给你!你特么比我还刚!
“咳咳,稳重点,咱们此行目标,针对丘益川只是其次。更为重要,是搞清楚他背后隐藏。”
也是。
他错了,你怎么能指望一个莽子突然开窍了呢。
哎。
想象身边都是张开元,离神鸩,殷雄这等卧龙凤雏,云星河感觉莫名心塞。
得亏劳资有点脑子,要不然真带不动这群坑队友的玩意儿。
殷雄显然有些兴奋过头。
云星河再三嘱咐,咱们此去,不冲动,不杀人,不放火,万事和为贵。
千里之间,对于大隋这等辽阔疆域,其实还算临近。
大致上午出发,晚间便到了。
这一次他们并非乘坐车辇,而是三匹妖异之马,速度极快,奔行间好似风弛震荡,雷霆彻响。
以极快的速度,抵达宁洪县。
云星河并未贸然前去县令府,而是找一间酒楼住下。
晚上略为无聊,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会所去玩玩。
啊呸,自己身边就有个貌若天仙的大美女,还是狐狸精。
跑去那等地方,怕不是小小的脑袋,热昏了头。
哎,男人嘛,左拥右抱,吃着嘴里的,夹着碗里的,看着盘里,惦记锅里。
我小时候的梦想,可是娶所有漂亮的女人。
哎,小时候好天真。
咦,问题来了,为毛我小时候的梦想不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想做科学家发明家,考上京北。
经过与小二,掌柜,以及往来客人套话。
云星河也算多多少少,了解了这个宁洪县县令。
夜晚,云星河出去走了走,与小摊贩交流。
也与一些面馆老板,一些杂工交流,亦或者搭话。
这些社会底层的人物,提起县令时都是竖起大拇指,十分肯定。
言语中有维护与感激之意。
越是这些底下阶层小人物,他们的安康,他们的幸福感,才能直接证明执政者,是否清明,是否为人民谋福利。
“不好对付咯。”
云星河感叹了一句,这个县令有些手段,民心归附,深受爱戴。
可不能使用以前那种方法,必须人证物证,有切实证据。
否则容易激起民变。
第二日早上,云星河与两人,一起前往县令府拜会。
县令是一位青年模样,一身绿袄,性格儒雅,面容谦和,周身文气汇聚,举手投足,都极具书院大儒风范。
“不知云候与少将军怎会前来宁洪小县,若有招待不周,还望三位赎罪。”
县令亲自为三人奉茶,面容清秀,眉宇清明,儒雅随和。
他身上有着很浓郁的文道气息,书卷经文轮转,似有妙法流漾。
仿佛是泡在书墨里长大的人一般,得了儒家大道一般。
这很惊人。
恐怕无论是谁见到他,都会认为他非同凡响,如若天人吧。
云星河也点点头,怪不得东阳郡太守如此欣赏。
不是没有原因。
即便是大儒前来,恐怕也会高看,他身上的经卷味道太浓郁了。
如若一尊翩然大儒,性子温润,端坐在面前。
殷雄虽被云星河反复叮嘱,忍住没有动手。
他看到丘益川第一眼,也被周身卷气给惊到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儒驾临。
虽并不澎湃,但却很纯正,给人一种舒心柔和感。
不过,殷雄随即便很不屑,指不定害了多少人。
更加确定了,他要斩杀眼前之人的绝对。
“我曾听闻县令负有大才,能济世救民,久听大名,路遇宝地,于是前来拜会。”
云星河拱手,笑道。
“不敢,下官只是略有些运气,比我才华能力出众者更甚不计其数,在下羞愧。”
丘益川摆手,不敢认可。
“哪里的话,我一路走来,可都是夸县令呀。百姓可谓安居乐业,福泰民安。”
云星河笑眯眯,他说的也是实话。
丘益川面容俊秀,微微一笑。
笑容很有感染力。
殷雄翻白眼,最烦这种客套客套了,弯弯绕绕,我头疼。
有时候一句话,听不懂到底是骂你,还是夸你。
当你认为人家是夸你时,抱歉,他其实是暗戳戳指你祖宗十八代。
云星河与丘益川聊着,而他盯着灵月看了一眼,目光中似有别样情绪。
灵月也看着他:“不知县令为何盯住女子。”
“呵呵,呵呵,姑娘貌若天仙,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女子,一时惊艳,失神,失神。”
县令笑着,向灵月赔礼,进退有礼,谦谦君子般。
灵月一双秋水神眸扫了他一眼,尽管他表现与人相同,没有一丝不对。
可她总感觉,这人不对劲。
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直觉。
“听闻县令将宁洪县上任两年,便将此处打理的井井有条,当真是不世人才。”
云星河在客套,慢慢拉近感情。
随后见情况差不多了,便道:“日前见夫人前往寺庙求佛,路遇一群乞丐,散发了些馒头。”
“真是人美心善呀。”
“哪里那里。”
云星河又道:“怎么未曾见到夫人,不在府上吗?”
“在,我便去后房,喊出来与众位一见。”
云星河笑着,其实这个要求,一般而言实属无礼。
若是一般人来说,肯定会生气。
比如有个男人一来你家,表示要看你老婆,你是啥感觉。
第一感,怕不是我被绿了吧。
县令脸上微微笑着,却没有任何不悦之处。
说着,走出大堂,朝后房而去。
周围明明有下人,丘益川却不曾喊下去去请,有些古怪。
“夫人怎要你们老爷亲自去请,一直都是如此吗?”
下人知晓云星河来头非凡,恭恭敬敬回答:“夫人与老爷,一直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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