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2/2)

作者:海的挽留

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一百四十六章

萧槿瞥了萧枎一眼,暗暗摇头。卫庄落水是萧枎害的,但萧枎从未愧疚过,反而因为卫庄的追债而厌憎卫庄。如今又来跟启沨这株仙枝乱攀亲戚。

被温锦呛几句也是活该。

萧枎正预备呛回去,就听卫启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表妹,舅父使人来给你递话儿,你去瞧瞧。”

萧枎一扭头就看到卫启沨长身立在曲廊上,只是这一声表妹显然不是在叫她。

萧槿暗道,仙枝来了。

温锦丢给萧枎一个讽笑,起身去到卫启沨跟前,不一时,将卫启沨领来,笑着道:“三姑娘适才说,她与表哥也是表兄妹,不知三姑娘与表哥是何表亲?”

卫启沨与众人见了礼,闻言神色一凝,道:“我亦不知。”说着话望向萧枎,“敢问三姑娘家中与敝族有何渊源?”

萧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温锦在一旁窃笑,看萧枎的笑话。

卫启沨面色渐沉,众人齐齐望向萧枎。

萧枎头上冒汗,脸色阵红阵白,末了咬了咬牙,丢下句“我去问我娘”,扭头就跑。

萧杫觉得她跟萧枎一个房头都丢人,当下也不好待在这里,作辞离开。

萧槿也想走了,但她还要等卫庄。而且,总不能就这么把叶绮扔这儿。

温锦觉得卫启沨一定是借故来看她的,否则他何必亲自来传话。但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欢喜,并且她还要装憔悴。

温锦虽然一直在用卫启沨给的药膏,但等伤口愈合之后,还是没有即刻恢复如初。

她对镜望着自己额头上那道浅浅的印子,担心日后难以消掉,气苦难当,却又无计可施,最后便想出了拿脂粉暂且遮掩的法子,如此一来还能使自己看起来面色憔悴,卫启沨看了必定心疼,说不得就不再跟她置气了。

卫启沨的目光果然在温锦脸上停留了须臾,和声道:“表妹似乎气色欠佳。”

温锦抿唇应了一声:“兴许是……没休息好。”

萧槿却是觉得卫启沨跟温锦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难道是……闹了别扭?

叶绮暗暗睃看卫启沨好一会儿,此刻鼓足勇气上前致歉道:“哥哥,上回的事……对不住。”

温锦暗瞪叶绮,什么哥哥!

卫启沨摆手道:“无事,不知者不罪。”

萧槿望着立在眼前的仙枝,便想起了当初他被她拿的梧桐花刺激了之后,是怎么打着喷嚏红着眼睛训她乱往家里拿东西的。

温锦见卫启沨态度似乎真的软了下来,窃喜不已,跟卫启沨一道作辞,转身出了抱厦。

温锦不知她父亲找她何事,忐忑之下步子便不自觉加快,走到了卫启沨前面。然而才刚走了几步,天色忽暗,罡风骤起,倾盆大雨兜头浇了下来。

萧槿坐在抱厦里喝茶,眼睁睁看着温锦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卫启沨还没完全走出飞檐的遮蔽,倒是比温锦好上不少。

萧槿暗笑,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看来,连穷乡僻壤的雨都跟温锦作对,这下她的妆要被冲个干净了。

两人又迅速折了回来。温锦正要查看卫启沨的状况,一抬头就发现他正盯着她看。

温锦起先不明所以,旋即想起自己脸上的粉,心里一跳,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官粉不溶于水,她摊开手时只看到了零星的白色粉末,说明她面上的妆已经被浇得差不多了。

露馅儿了。

温锦脸色一白,倒真有了几分憔悴的意思。她忙解释道:“表哥,我……我这么做只是想遮盖……”

卫启沨摇手道:“表妹不必解释,女子施妆再正常不过。表妹浑身浇透,还是快些回去更衣的好,仔细着凉。”

卫启沨在人前本就对她不热络的,因此温锦也摸不清他究竟动气没有,心里七上八下的。喜鹊来送伞接走她时,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卫启沨一眼。

等卫启沨也被小厮接走,萧槿便一面跟叶绮闲聊一面等雨停。叶绮谈兴颇高,说着说着便将话茬绕到了卫启沨身上。

叶绮凑近好奇问:“姐姐知道那位卫家哥哥的名字么?”

“听说他是卫家启字辈的公子,名启沨,启发的启,沨……沨沨的沨。”

叶绮瞪大眼;“沨沨?沨沨……是什么?”

萧槿呷了口茶。说起卫启沨的名字,她倒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这里头有个典故。

叶绮正想问沨沨究竟是什么,瞥眼间忽然瞧见雨中走来两个人,待来人走得近了,叶绮辨认出是卫启沨领着一个小厮过来了。

叶绮兴奋道:“卫哥哥又回来了!”又困惑看向萧槿,“卫哥哥回来作甚?”

萧槿抬头望去,果见卫启沨撑伞疾步而来。但她隔着雨幕,紧接着又发现远处似乎还有一个人影正往这边靠近。那人也打了把伞,仿佛察觉出她在看他,步子更快了些。

萧槿看那身形,觉得好像是卫庄。等距离近了,她仔细辨识了容貌,确认就是她庄表哥。

叶绮随即也看到了卫庄,问萧槿那是谁。

萧槿答道:“他也姓卫,是我表兄。”

两个卫哥哥凑到一起来了。

兴许是因为她在入京之前与他的交集太少,导致她对他的印象很浅。虽然他脸长得好。

不过真论脸的话,卫启沨那张脸比不上他堂弟卫启濯。萧槿原先也以为卫启沨那种容貌已经顶天了,后来见了卫启濯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脸外有脸。

萧槿方才没有走远,季氏将她叫了回来,交代她顺道去将萧岑叫去前院见客。

萧岑是萧槿的双胞胎弟弟,萧槿的父亲萧安与季氏感情融和,未纳妾室,夫妻两个膝下只萧槿与萧岑这一对双胞胎姐弟。

萧岑才从家塾里回来,一见着萧槿就奔上来问道:“卫庄落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槿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要自戕。”

她今日是与季氏一道去报国寺进香了。她回忆了一下时间,记起上一世的卫庄就是在她这次去进香的前一日溺水而亡的,所以她提前教了天福急救的法子,又跟卫庄说她梦见他会溺水云云,但卫庄不信,天福倒是听得心惊,答应一定看好卫庄。

然而昨天一整天都太平无事。萧槿还以为卫庄的劫数已经过去了,结果今日他就落水了。

萧槿方才也想到是不是她记岔了日子,但思量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虽然跟卫庄不算十分熟稔,但当年这个表兄的死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况卫庄是这么有特点的人。

所以她觉得,应当只是时间上出现了一些偏差。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萧岑叹道:“咱们的庄表哥原本就考不上了,这下在水里泡了一回,脑子进了水更考不上了。”

萧槿净了手,坐下拈起碟子里的一块点心,瞥他一眼:“我怎么觉着你说话的语气跟四哥越来越像了。”

萧岑笑嘻嘻道:“别拿我跟四哥比,我读书比他好,人也比他机灵多了。”

萧槿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跟四哥比什么。”

“难不成跟二哥比,我也得比得过啊,”萧岑说话间一拍手,“诶,我听说那卫家二公子举业上头十分厉害,他今儿过来,我说不得还能讨教一二。”

萧槿低头喝了口花茶。

卫启沨在读书上面确实很有天分,然而他有的状元科名卫启濯也有,无论在哪方面,他都始终不能压制这个堂弟,卫启沨心中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卫启濯前头有意藏锋,倒是不显,众人大多只知卫家二公子的才名。后来卫启濯蟾宫折桂,一鸣惊人,光芒渐渐盖过卫启沨。

其实萧槿觉得,卫启沨主要是输在了心机谋算上。卫启濯那等机谋,是萧槿生平仅见。皇帝自觉心术踔绝,但在卫启濯面前,都有些不够看。

“你不要跟那卫家公子走得太近。”萧槿搁下茶杯道。

萧岑一愣:“为何?”

萧槿起身拍拍萧岑的肩:“乖乖听姐姐的话便是。”

萧岑转眼打量萧槿几眼,包子脸鼓了股,乖顺点头道:“好,听姐姐的。”

萧槿微微一笑。

从萧岑院子里出来时,萧槿忖着回去也是在房里闷着练字,想起卫庄那件事,心中不免疑惑,当下拐了个弯,转去寻卫庄。

她前世也只是知道卫庄是溺水而亡的,并不知晓他溺水的具体缘由。如今想来,倒是有些蹊跷。

卫庄住在萧家的西跨院。萧槿过去时,一个身着湖蓝茧绸直裰的大夫正低头写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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