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作者:海的挽留

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二十七章

蓝袍公子话音未落,就听梁蓄道:“这位是荣公,是我特地邀来评卷的,诸位快些上来见礼。”

众人面面相觑,面上都是掩藏不住的惊愕之色,荣公来评卷?!

卫家的名头实在太响,兼且前不久卫家二爷和二公子才来过聊城,眼而在场大多数人都是知道“荣国公”三个字的分量的。

不过年尾正是忙碌的时候,这位国公爷怎么会大老远跑来山东给童生评卷?简直是牛鼎烹鸡。

那蓝袍公子在京师住了多年,一直都想跟卫家的子侄攀交,但苦无门路,如今荣公亲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连质问卫庄的事都忘了。

卫承勉与众人还了礼,在梁蓄的眼神示意下,转头就朝着卫庄这边看来。

那蓝袍公子跟卫承勉打恭讫,想着等院试结束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到这尊大佛,紧张之下竟是开始自报家门:“晚学石利,家父乃是大理寺……”

卫承勉方才远远地就瞧见了石利跟卫庄似乎是起了冲突,莫名的,他有些不悦。

“院试将开,你将名姓家世告知于我是何意?”卫承勉冷冷淡淡地扫他一眼,“适才可是你在贡院门外喧嚷?”

石利一愣,他怎么觉得国公爷这架势有点不对……

江辰也是诧异,这位国公爷言语之间似乎对卫庄有回护之意?

卫承勉挥手示意众人回去列队,将石利与卫庄叫了出来,了解了两人方才的争端,转头又当着众人的面把石利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石利向来自恃靠山硬,又极爱面子,但面对卫承勉的训斥,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头诺诺连声,还要小心翼翼地赔笑,以保障卫承勉骂得顺畅骂得愉快。

别说是他了,他爹来了也得在卫承勉面前装孙子。

只是他觉得真是邪了门儿了,怎么总觉得卫承勉是在维护卫庄?

卫承勉厉声呵责了石利,转向卫庄时,神色缓和了许多,让他不要因此而扰乱心绪,入了号房后静静心再答卷。

石利的目光在卫承勉与卫庄之间打了个转,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这俩人都姓卫,会不会……有什么干系?

石利思及此,蓦地瞪大眼,难道他这回看走眼了?!不会真的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吧……可他之前明明打听过,卫庄族中并无奥援。莫非,卫庄是真人不露相?

石利越想越心慌,想再问问卫庄,但卫庄转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石利心里油煎一样,好容易熬到正试与覆试两场皆讫,忐忑不安地立在贡院门口等卫庄。他焦灼张望半晌,才瞧见卫庄打里头出来。

石利忙忙叫住卫庄,询问他跟卫承勉到底什么关系。

卫庄挑眉:“我没记错的话,开考之前你才在我面前耍过威风。”

石利一噎,见卫庄气定神闲,心里越发肯定卫庄跟卫承勉关系不一般,略一踟蹰,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跟卫庄赔了不是,末了道:“现在可以说了?”

“我说你道歉之后我就要说了?”

“你!”

石利的脾气又被激上来,刚要跟卫庄理论,就听卫承勉的声音传来:“你头先闹事还没闹够么?”

石利一个激灵,登时醒过神来,回头赔笑脸道:“岂敢岂敢,小人不过是……”他看着卫承勉冷下来的脸,忽然就编不下去了,寒冬腊月里,手心里竟是一层层冒汗。

他要是就此得罪了卫承勉,他爹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他往后也不必在京城里混了。但卫庄究竟和卫承勉什么关系?

石利觉得还是小心为上,再不敢轻忽,好声好气地送卫庄离开。但卫庄走前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瞥得他不寒而栗。他抹了一把冷汗,暗暗祈祷卫庄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萧槿一听说卫庄回来了,当下跑去迎他。她询问卫庄考得如何,结果被卫庄拍了脑袋。

“这回题目简单,”卫庄一面与她说话一面往里走,“我答得也松泛。只是不晓得旁人答得如何了。”

“表哥这回没准儿还是案首。”

卫庄低头笑道:“这么相信我?”

他话音甫落,就听江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嗣宗,这回题目这样难,我听闻好些人都没答完,你一定答完了吧?你是如何破题的?”

萧槿默默看了卫庄一眼。

卫庄略有些尴尬。

倒不是他有意炫技,他确实觉得简单。这不过是遴选生员的院试而已,他怎么考怎么顺。他从前都是冲着殿试去的,身边的弟兄们也都一个比一个强,所以他父亲对他要求十分严苛。他其实都不太好意思跟这些真正的童生来角逐。

卫庄想跟萧槿解释,但萧槿倒是很快便理解了他:“表哥不必说,我懂的。”

学霸对于“简单”二字的理解是不同的。学渣如果去跟学霸交流考题的难易程度,只会怀疑自己做了假题。

江辰想问问卫庄是如何答题的,卫庄便让萧槿先回去。

“明日来找我时,记得戴个卧兔儿、捧个手炉,瞧你脸颊跟手都冻红了,”卫庄虽是数落,但语气十分柔和,“还有,不要跑太快,仔细摔着。”

萧槿心里一暖,含笑应好,又跟江辰打过招呼,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江辰目送着萧槿离开。过了年,萧槿就十一了,等到再过两年,来萧家求亲的人必定如过江之鲫。

卫庄也目送萧槿走远。他一回头就发现江辰也在盯着萧槿的背影看,心头当即漫上一股不豫。

他忽然觉得,萧槿身边群狼环伺。等回头再长两岁,说不得更招狼了。

卫庄面色阴沉下来。

萧槿刚回到自己院子,就见陆凝迎上来。陆凝笑问卫庄考得如何,萧槿道;“看那状况,我觉得表哥大约还是头名。”

陆凝颔首,又打趣道:“届时,啾啾出去就可以跟人说,你有一个连中府试、院试案首的表兄,读书上头十分厉害。”

萧槿笑道:“确实与有荣焉。不过若是表哥当初县试也拿了头名,那就是小三元了,可惜了。”

陆凝眸光微动:“你可知道他从前为何要藏锋?”

“不晓得,表哥也不愿多作解释。”

陆凝正要再问,陆迟忽然寻过来,问她们是否想好了过年那几日要去哪里耍。陆迟说话间,目光扫过萧槿,微微一顿。

他来聊城也有小半年了。他刚到这里的时候,看萧槿时还觉得她是一团孩子气,今日再细细一观,却觉她已初显少女风致。

果然这个时候的女孩儿长得快,他妹妹当初也是从十一岁上开始,柳条抽芽似地长。

陆迟回神,面上微红。他这人向来粗枝大叶的,从前也一直在外求学,没跟母亲妹妹之外的女子打过交道。他母亲前些日子还叨念着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没媳妇云云,如今想来,他母亲可能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是萧岑跟他妹妹定亲不成,他母亲就想让他把萧槿拐跑?

卫庄考罢院试其实就想去找卫承勉,但卫承勉要评卷,即便是能拨空出来,为着避嫌也不会见他的。

于是他只好静静等待。

发案那日,卫庄没有如其他童生那样赶着去看榜,而是径直去了卫承勉临时下榻的那处别院。

他递了名帖之后,在门口略等片时,便见一个小厮跑来给他引路。

杨祯的这处别院楼台轩峻、庭院深阔,又有花园水榭错落,瞧着十分幽静雅逸。

小厮将卫庄领到花厅门口时,进去通报了一声,便退到了外面,示意卫庄可以进去了。

卫庄入内时,发现里头不仅坐着卫承勉,杨祯和梁蓄都在。他跟三人寒暄片刻,便提出想跟卫承勉单独叙话。

杨祯忍不住几番打量眼前这个少年。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狂的牛犊子。

这少年敢甩手打官差,敢跟他一个从二品大员叫板,要紧的是这少年人似乎还没觉得这般有何不妥。杨祯每次回想都觉得惊悚,简直怀疑自己其实是他的属下。

不过他听闻了卫承勉曾经言语相帮这个少年的事,也揣度着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干系。如果这个少年有卫承勉做靠山的话,那么他的那些举动倒是可以理解。

方才卫承勉听闻是那个叫卫庄的少年求见,也是立时就着人去请了。堂堂荣国公是谁都能见的?何况卫庄一个少年人,有什么好见的?因而卫承勉这举动落在杨祯眼里,便很微妙了。

杨祯已经将卫庄列入了卫承勉的亲戚范畴,走前还暗暗看他一眼,心道回头若是有机会,一定探探卫庄的口风,若能结交,那再好不过。

梁蓄倒不觉得奇怪。卫承勉的幺子游学在外,如今可巧遇见一个行为处事肖似儿子的,卫承勉觉着亲切,多给一些优待也是人之常情。

梁蓄跟杨祯回避后,卫承勉示意卫庄坐下,笑问他想喝什么茶。

卫庄有半年都没见过父亲了,那日一见之下,心中触动不已,强自忍着才没有当场上去认父。今日再见,只觉感慨万端,五味杂陈。

卫承勉见他只是沉默,以为他是局促,淡笑道:“不必拘谨。实不相瞒,我去评卷,是想去见你一见的。梁大人与我是故交,我听他说了你维护自家表妹的事之后,觉着你跟犬子行事有些相似,一时起了好奇之心……”

卫承勉说着说着,看着眼前的沉静少年,想到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小儿子,眼圈忽然泛红,悲从中来,两眼冒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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