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蚁穴(2/2)

作者:栋梁A

平原大时代第15章 蚁穴

诗的末尾落着01364数字。吕白猜测那是日期,但一个人在十几年前的明信片上加上数字,这一定是特殊的事情。吕白将这张明信片带回工作中。

组里人猜测,希同福有可能遁到终南山当隐者以躲避逐捕。《空谷幽兰》里的终南山人皆羡慕。天下修道,终南为冠。

至于这串01364,一时还无人解透,来送盒饭的小哥听到大伙念叨01364,脱口而出,“你们研究哪支股票,发财搭上我啊,哎不对啊,我们沪深股票代码是六位数,你这少了一位,难道是港股?港股我可炒不了。”

一人点醒梦中人,有人赶紧打开新浪财经网页,将这组数字打了进去,跳出一个金陵电子。想必这个希同福将钱润到了香港。

众人精神大振,吕白想了半天,说到,“看起来我们要到终南山试一试大海捞针了。”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千里之外的终南山也在布谷鸟的鸣唱中迎来了盛夏,终南山好风光,千峰碧屏,万谷深幽,急溪静潭,令人陶醉。

唐代诗人李白写道:“

出门见南山,

引领意无限。

秀色难为名,

苍翠日在眼。

有时白云起,

天际自舒卷。

心中与之然,

托兴每不浅。”

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终南山历代多隐士,至今仍有五千多隐士在此修行,其实它离尘世并不远,民间最富盛名的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里的南山说的就是终南山。

吕白正在终南山深处廖无人烟的沟沟壑壑寻找隐士,游山玩水是一个心情,山越陡峻、沟越幽壑越好,而寻人,却是另外一种心情,看到那峻山幽壑就头皮发麻。

吕白的双脚早已被磨起了无数个泡,一走路就疼的要命,每遇到一个隐居的石土柴屋他都祈祷希同福就隐匿在这里,乖乖的等待他的到来。

见识了近千位形形色色的隐士之后也没发现希同福的毫毛踪迹。

累极了,坐在山顶上吕白开始喝水,山风猛烈还带着一股阴阴的寒,刚才还大汗淋漓的他现在觉得有点寒意。看着万山起伏,吕白的心情跌落到了极点,这何年何月能踏遍这纵横的山峦沟壑?

索性躺了下来,坚硬的花岗岩有些硌背。吕白将背包堆在头边挡风。妈的,我也想在这里修行下来,过着不理世事,云淡风轻的日子。

吕白在树下躺了半天,查看自己的物资够不够下午的开销,将香烟、打火机、水、面包、衣物,手机摊铺开查验,猛然他心跳加快起来,我吕白在山上待一天都得为给养发愁,他希同福也不是仙人,整年累月在山上隐着必然得有稳定的给养才对。

看着明信片上那个邮戳,说不定就是希同福十几年前旅游时上山前的落脚点,这多年过去了,他希同福会不会再上故地呢,那么上了山以后给养会不会也要从这里顾人往上供呢?

第二天天刚亮吕白就按图索骥来到了峪龙沟邮政所,邮政所面前排满了上山的挑夫。邮政所旁边的一个超市生意不是一般的火爆,挑夫们在这里将超市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甚至建筑材料打包肩挑背扛的运到散落到山里角角落落的隐士家。

吕白心里一阵暗喜急忙掏出手机将希同福的照片挨个给挑夫们看,一长串人龙溜下来除了摇头就是不认识。

吕白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泼灭了火,他沮丧极了。一屁股坐在斑驳的水泥台阶前。

这个山乡小村镇,一条狭长的村道逶迤在山峪里,挨着公路两边张起二或三层的楼房,一眼望两穿,不过百十户人家,大部分以种植贩卖草药为生,生活还算富裕,那些挑夫都是附近一些村子讨生计的苦力,挣得是辛苦钱,一天进个百八十的贴补家用,辛苦是辛苦但个个都很乐呵。两百多斤的东西背起来就走,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挑夫转眼间走的一干二净。

看起来又白跑一趟。

吕白正琢磨着找个地方吃早点,就听见超市的老板娘喊“老赵头你走不走,这路程可就你远哈。”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应声跑过来“这就走,刚送孩子上学校去呢,这不快高考了嘛,我得多给孩子挣点钱。还能再多揽点货送么?”

得到否定的答案他才略显遗憾的背起他那份沉重的挑担走了。

吕白想起刚才好像没有问过这个老赵头。便追上去“大哥,打听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老赵头看着手机,“太模糊了。看不清。”

老赵头这趟货就是给希同福送的。但是他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话未停,脚不停步的往前走。

吕白急了“老哥哥,我不让你白带路。”

老赵头站住了脚。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他,我付你500块。”

吕白当场掏出五张红票子摇着“现点现的。”

老赵头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黑红的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其实我不该管闲事的。”

其实老赵头听口音已经知道他和希同福是一个地方的人了。

吕白把钱硬给老赵头塞进了口袋,“你只要把我带到附近就行。”

“那好嘛!”

老赵头心里很高兴这可是他一个星期才能挣上来的钱。

一路上老赵头讲希同福的故事“他嘛就不是个修行的人,你看他那屋子修的跟城里人的别墅样,水电气齐活,那太阳能电池板我可背了整整两个礼拜,嘿,那屋里的家电都是那玩意发出的电供的。会享受呢,跑那么好的地方躲着能不舒服嘛,不过人家挣钱也快也轻松,摆弄一个电脑上花花绿绿的东西都能挣钱。”

“那是炒股。”

老赵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以后也让儿子干这行“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那块料。”

有人做伴行路短,将近六个小时的路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头,一个更加偏僻的山沟内一堵高大斑驳爬满绿藤的石墙封住了沟,整座石墙已经和周围的山体浑然一体了,不到近前你是无法发现的。穿过跺口豁然开朗,一大片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一座高大的房子掩映在大树下。

老赵头说就是这了。

吕白说谢了,让老赵头先去送货。

约莫二十分钟,老赵头出来跟他讲,“人就在院子里,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多谢老哥,你忙你的去吧。”

老赵头走了。

吕白进来的时候希同福正舒服的躺在藤椅上读史呢。

看见吕白进来,希同福也没感到意外只轻轻的说了声“该来的总该要来。嫣红,来客了。”

一位绝色女子怀着沉重的身子出了门,看起来有七八个月的样子了。

希同福笑了,“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欲下山到西安生产呢,山里再好总不能把孩子生在这里吧。”

“那走吧!”

希同福案全线开花。

高强那边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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