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审判日第十章 狂怒的缄默
谁最终声震人间，必将长久缄默。——尼采
常臻不顾雨水浇透自己的身躯，麻利的用雨衣紧裹脸颊渗出血丝的妖妖：“妖妖，忍耐下，我们回屋里去。王军医马上就到。”说着话抱起妖妖又对留下来的石云道：“你背着杨玄琰。”李鹤此时背起李小科，婉柔在他侧方帮助扶住。何红艳看见妖妖，杨玄琰，李小科的惨状忍不住的泪水四溢：“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
常臻抱着妖妖快步在雨水里疾奔：“艳姐，现在首要是检查妖妖他们的伤势，其他的我们在做商量。”何红艳背着常臻，吕维世，石云，李鹤的武器跟着奔跑：“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大不了，我们继续逃亡！！反正我们的命是捡回来的！！”
常臻扭头看了何红艳一眼：“艳姐，我们要保住这里，我们要在这里等着雷哥回来！妖妖，杨玄琰，李小科受了这么大的耻辱就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能安定的生活下去，和雷哥，小紫姐一起生活下去。艳姐，不要冲动好么。你也不想妖妖，杨玄琰，李小科努力白费吧。”何红艳听了常臻一席话默不作声，但是心里的愤怒使得她抬起手里的枪朝天扫射“哒哒哒大……”枪声在雨中，在山坳中回荡……
常臻等人疾奔到距离平房不远的地方时候，呼啦啦冲过一大群男女。撤离进山里的其他人经过吕维世寻找到后说明情况，众人立刻在丰裕泽带领下急匆匆奔向平房。此时遇到常臻等人后，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妖妖，杨玄琰，李小科小心翼翼的或抱或抬的弄进屋子里。
常臻吩咐几个人生起火炉让屋子里温度加热，何红艳带领几个姐妹迅速分割野山羊弄肉汤给伤者进补。剩下的人通通围绕王军医，小曲等几个护士，心急火燎的焦急难捱。
王军医先是仔细检查杨玄琰的伤势，此时的杨玄琰面色惨白进入昏迷。“唉，谁下的手？这么狠！杨玄琰左胳膊小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根，万幸的是没有插进内脏。右肩胛骨骨裂，右腿大腿骨骨裂。只有打石膏固定后静养吧。这段时间首先保证杨玄琰营养，他还年轻恢复起来应该很快。”
接着王军医又仔细检查妖妖伤势，心里松了口气：“乎，没大碍。脸上的擦伤，我去寻找几位草药敷上就好，不会留下疤痕。但是妖妖这段时间肯定是要因为散出淤血，那个脸肿的不堪入目。妖妖你要有心理准备。”妖妖艰难笑笑：“无所谓，你好好治了杨玄琰吧，我没事的。”王军医赶紧说道：“你放心，杨玄琰我会尽心治了。”
李鹤心急道：“王军医，赶紧给我李哥看看。”王军医答应着赶紧替李小科细心检查一会后说道：“李小科伤势和杨玄琰差不多，肋骨断了三根没插入内脏，左腿小腿骨骨折，锁骨骨折，静养，营养跟上。他身体素质好，应该三四个月就恢复了。”李鹤，小曲听到这心里同时放松。
常臻见王军医下了结论后就说道：“这几天，所有人分成三拨，我，丰裕泽，何红艳轮流带领，主要是捕杀猎物给妖妖他们补充营养。王军医，小曲，还有护士姐妹不用加入捕杀尽心尽力护理三人就行。”说罢话又对吕维世，石云，丰裕泽，何红艳道：“咱们几个出来商量事情。李鹤组织兄弟姐妹们放好东西，收拾收拾你们的宿舍。”李鹤点头答应。
“常臻，你，你等一下。”李小科喊住常臻。“哦，什么事？”常臻走到李小科近前。“拿着，本来我以为可以用到，制造混乱让杨玄琰逃跑的。没想到……张领主太快了……”李小科拿出一个发射器递给常臻：“你拿着吧，山坳口那里我安放了炸药，这是开关。”常臻接过后：“你安心养伤，我会好好保存的。”李小科点点头，身体的疼痛疲惫令他慢慢闭住眼睛。
几人走出屋外，站在房檐下面，雨水顺着瓦块边缘落下形成不规则的雨帘。吕维世递给常臻一根烟点着：“常臻，说吧，我们怎么报复。妈的，这口气我咽不下！雷哥回来知道妖妖，杨玄琰受这么大的伤，还不得气炸了肺。”何红艳咬牙切齿道：“我们的详尽计划好，即可以报仇，又可以保住生活区，等雷哥回来。”丰裕泽摇摇头：“何红艳按你说的那样，难。”石云跟着说道：“从今天看来，人家那动作之快，声势浩大，我想报复完咱们也得跑路。再说了就是要报复也得等妖妖，杨玄琰好利索了。”
常臻抽着烟没说话，等其他人说完了，他才说道：“妖妖，自打我见到起，就没受过这种殴打！妖妖受雷哥宠爱，我们心里也把妖妖当做亲妹妹！杨玄琰的爷爷，父亲都为了保护人们而牺牲了，他就是我们的亲弟弟！今天这事没完！”话语说到这里是，往日那个面容清秀沉静的他，此时变得狰狞无比！！
“眼下首先我们的任务是要保证，妖妖，杨玄琰，李小科身体恢复。利用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去打探那个张领主的情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段时间你们的任务就是加强自己训练，刺杀，格斗，枪法，战斗战术，我希望丰裕泽好好训练这些兄弟姐妹。”常臻递给丰裕泽一根烟说道。“嗯，你放心，交给我和来运。”丰裕泽肯定回复。
常臻又问石云：“我们的武器还有多少。”石云想了想：“孩子们的父母大部分拿的都是手枪和子弹，自动步枪很少。这是雷哥的意思，毕竟大西北安全区有秩序，怕他们拿着重武器太招摇引来是非，就让他们拿着手枪和几只自动步枪。我们剩下的武器建立生活区时候，雷哥领着咱们都藏到后山阴凉山洞里了。那时候我大致清点了下，机枪八十多挺，高射机枪二十多挺。盖得，汤姆森，p38冲锋枪二百多只，驳壳枪1932，老美的1911一百多只，手榴弹二十箱子，炸药还有十五箱子。各种枪支子弹管够使用，还有我们的过期膨化饼干，雪菜罐头作为第一期战备也留在那里了，等我们有了收成在逐渐替换。”
常臻点点头：“石云，吕维世，我相信还有很多人会逃亡会寻找安全区，你们俩带队出去的时候注意收留那些人。记住，我们要能战斗的，老弱病残，不要。何红艳也一样注意收拢流窜人员，男女都行，必须有战斗力！现在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人手，暂时不要过多要求人品问题。先收拢进来，慢慢发现他的人品，如果不行就驱逐！”石云，吕维世，何红艳点头答应。
丰裕泽拍拍常臻肩膀：“你要报复就做好万全准备。我今天在望远镜里看到，人家车队里有两辆陆盾2000炮弹一体防空系统。别的不说，就这套系统立马体现出人家有多强大。”常臻道：“我知道。越是强大的东西，他的漏洞就会越多！有时候强大明明知道却又无可奈何，而那就是我们的机会。盛世王朝也很强大，但是，漏洞多的它也没办法不是么？”丰裕泽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常臻，心里突然十分害怕。
给石云，吕维世，丰裕泽散了圈烟后常臻说道：“现在，李小科受伤，我是生活区的最高执行者。我希望大家和我一起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在我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前，谁要是敢任意妄为去招惹张领主，那么对不起，杀无赦！我只能用惹事者的人头去安抚张领主的愤怒了！我希望兄弟姐妹们都能审时度势，暂时忍耐！今天先按我们刚才说的办。”
石云拍拍常臻：“喂，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都是共同浴血的兄弟姐妹，大家会帮互助你的。”常臻笑笑：“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的亲兄弟，亲姐妹。雷哥临走的安顿我不敢忘记。古城里雷哥交代我的事，没有一件我办好。这次我不能让雷哥回来看见我善护不了你们，我不能……”话语最后有了哽咽。吕维世，石云，丰裕泽，何红艳没说话，四人紧紧抱住常臻以示安慰。
夜降临。
“你醒了？”妖妖看着睁开眼睛的杨玄琰笑道。
“妖妖姐，你的语气是笑么？我都看不到你脸了。”杨玄琰身体和骨折的肢体打着石膏裹满绷带。
“呵呵，你是不好意思说我被打成猪头了吧。”妖妖脸上覆满去瘀血清凉的草药泥不敢太多表情。
“嘿嘿，妖妖姐，我哪能取笑你呢。要不是你来了，我就被活活打死了。”杨玄琰自嘲道。
“你呀，傻子。不懂得回手么。”妖妖心疼万分。
“嘿嘿嘿……妖妖姐，看你这样，你也没还手吧……”杨玄琰有了哭音。
“别哭，哥哥说过，眼泪换来的只是更大的屈辱。我们都不哭，这个屈辱，只有血才可以洗刷。”妖妖咬牙切齿。
“妖妖姐，算了吧。我们抵不过人家，忍耐吧。我不想因为我让大家又得逃亡，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杨玄琰宽解妖妖。
“呵呵，我们杨玄琰长大了，会忍耐了。现在势比我强，但是，我不会就这么完事的！妈的，哥哥都没舍得动过你和我一指头！！你的仇，我必须让他们生不如死才算报了！！”妖妖冷血说道。“哟，杨玄琰醒了。”王军医端着两碗肉汤走进来：“喏，妖妖一碗。杨玄琰，那谁，小柳过来给喂喂”递给妖妖肉汤同时，王军医招呼护士过来帮忙。
“嗯，羊肉汤味道不错，就是没辣椒面。”妖妖喝了口说道。
“哎呀，姑奶奶，要不是急于给你补营养，我都不想给你们喝羊汤，这个东西发对伤口不好。”王军医感叹道。
“我的脸会不好？”妖妖惊讶后立刻把羊汤递给王军医：“给你喝吧，我喝点玉米糊糊就行。”王军医不敢得罪妖妖只好哭笑不得的接过：“女孩子啊，到底爱美。”杨玄琰看着妖妖展露小女儿样子也是微笑的任由护士喂食羊汤。
常臻简单吃了几口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独自走出院子，坐到山坡边缘借着红色月光俯瞰广阔的耕地。那不是耕地，那是活下去的希望，那是所有人的心血。黄耀明看出这个年轻人心里压力极大，就跟了出来。此时它窜进常臻怀里，苦于不能说话安慰，只好轻蹭常臻脸颊。
常臻给自己和黄耀明点了根烟，抱着它轻抚皮毛：“雷哥的宠物真是有灵性。呵呵，你知道我心里麻烦啊。”黄耀明抬头眼睛闪光的看着常臻。
“我是个苦孩子，不是生活苦，而是心里苦。父母都是老三届上山下乡接受过贫下中农再教育，回城后又进入国营厂子。失业就实业吧，哈哈，为了保住所谓社会主义面子硬发明个新名词，下岗，黄耀明你说可笑么。我爸爸先失业了，你说，他们上学赶住各种运动，有什么技能呢？唯一依靠的就是国家施舍口饭吃而已。就那么的被抛弃了……难道国家就以为唱两首坚强的歌曲，所有失业人员可以好活么？
我爸爸一无所长唯有老实干活，哈哈哈，失业了……他每天喝酒，胡乱发脾气，撒酒疯，骂我妈妈，打我。我和妈妈从没有怨过爸爸，我们母子心里明白他心里苦，一个男人没有养家糊口的本事，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吧。我心咬牙好好学习，我要有本事，我想让父母有幸福的生活。现实是残酷的，妈妈单位也塌了，那些混蛋领导倒卖国有资产赚了个钵满盆溢，工人却……不说了。其实想想那也是我们一家最幸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四处打临工糊口给我赚学费。
唯一值得二老高兴自豪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我上了大学，我出身社会。雷哥总是夸我，办事细心，计划完美。其实，黄耀明你不知道，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也想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潇洒放荡不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那样的青春才不后悔。可是，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们家苦重。我在公司里小心翼翼，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办好。然而，在这个国度出生会注定你的一生……我的努力是最大的，得到却是最少的，那些努力获得的回报都被有关系的人拿走了。无所谓，呵呵，我终于能养家糊口了。
我们都是路人甲乙丙丁，在这花花世界里共同游戏……歌词多好呀，可惜，我只是路人，没有代号的路人……末世来了，父母都去世了……古城里雷哥，小紫姐信任我，发掘我，对我恩重如山。那时候雷哥尽是让我做些不能完成的任务，说实话，我心里很苦。不是因为那些事情，而是因为我下的决定都是要抛弃雷哥，我敬爱的哥哥，我真的把雷哥当做我亲哥哥。
啊，现在我能理解雷哥的做法了，最大的痛苦不是无法选择，是，没有选择。雷哥就是没有选择，所以只能让我抛弃他，换取他真爱的小紫姐，妖妖，还有我们这些兄弟的生存。黄耀明，我现在无法选择了！雷哥，临走的安顿，就是要我善护好妖妖，杨玄琰，吕维世，石云他们。看见妖妖，杨玄琰的惨状，我心里十分愤怒，十分悲伤，面对无可匹敌的困境，相信那时候的雷哥也是这样吧。我此时能体会到雷哥在古城做那些决定的心了，抛弃自己！”
黄耀明听了常臻这些话，心里冒出寒意森森的惊骇。这个年轻人平静的话语中显示出纵横披靡的决心，同时也带有渗人心神的杀意！这杀意不同于妖妖那种四处辐射震慑的杀意，是，那种厚积薄发不可收拾的，一旦爆发必定尸山血海的杀意！身体强烈颤抖，活了三百多年的黄耀明被常臻吓得浑身发抖！！
夜，寒冷，风，呼啸……常臻眯着眼睛紧盯黑暗的远方，头发随着风声乱舞……
每天人们按着常臻分派好的队伍轮流捕杀猎物，播种耕地辛勤劳作，刻苦训练。这天，常臻刚刚带领三虎，安金龙等十几个人拎着十几只野山鸡回来，王军医急匆匆跑过来老远就大喊：“常臻，不好了，不好了。”
常臻心里一惊，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迎着王军医跑过去：“怎么了？？”
王军医大口喘气道：“乎，乎，乎，杨玄琰，李小科身体出现高烧。或许是炎症并发症，我还是高估了，本以为他们身体很好，可是，乎，乎，乎，一直以来营养跟不上，又劳心劳累，身体透支厉害了。”
常臻见到王军医满脸惊慌失措就知道现有的药品没有用得上的：“王军医，你把药名拉个名单。我去搞！”
王军医点着头喘气，手上不慢，拿出小本子和油笔刷刷写着药名，随后撕扯那页递给常臻：“这些液体，都是输液用的。”
常臻结果一看，纸张上面写了五六种消炎和营养液体：“我知道了，这就走。最迟黑夜我就回来，王军医请你在我回来之前好好照顾他们。”
王军医忽然叮嘱道：“你肯定是去张领主那里换取，自己小心些。实在不行就回来，别受伤，我会领着人采集草药。山里面野草药应该顶点用。”
常臻点点头：“我明白，谢谢你王军医。这时候谁也不敢赌博草药效率，我必须去换回这些东西。”
石云等人围了过来：“常臻，我们和你一起去，有事也有个照应。”
常臻摇摇头：“人去多了，不好。我自己去即可。”
石云对于这个不是亲兄弟却在古城岁月建立了胜似亲兄弟感情的常臻关心无比：“不行，我必须和你去。”
常臻一想石云为人忠厚老实不会惹事，他和自己关系好，不让去也要偷偷跟着还不如让他一起：“好吧，其他人休息，然后按着安排做自己的事情。”
两人只是拿了把没有拆封崭新的1911还有十个弹夹去换取药品，其他武器除了防身的匕首一概没拿怕引起误会。顺着张郎那天来时的汽车轮胎印记一路小跑或是快走的奔向张郎建立的地域堡垒而去。
两个多小时的急行军，两人累瘫之前终于看到了宏伟宽阔的，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缘的，以高大战斗城堡为中心的向四周辐射建立广大区域！那里面人声鼎沸，气氛火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地域外围有武装警戒哨所和利用建筑废料，烂木头，汽车残骸等弄成简易城墙，虽然不高但是很结实。
常臻掏出毛巾递给石云：“擦擦汗，一路弄得身体尽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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