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打辅助第一百零四章
他身边同村的人,这时都忍不住抹泪,“回不来了。”
老爷子压着难受:“长寿呢?你们别哭啊,好好跟我说。”
“长寿叔把车扔给长顺叔,拎着长枪夺马护着我们,可太乱了,他最后被冲开和兵士们一起砍杀北虏去了。”钱进一慢,队伍有些迟滞,立刻引来喝斥,只能继续走。
沈存庚追着:“后来呢?”
沈小叶这边追着走:“长顺舅舅,我大舅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一人一头青花骡?”
“他上去打了,不见了。”沈长顺捂住一半脸上的疤,当时堂弟见北虏冲过来狂砍,血性一起也杀上了。
若不是堂弟拼命扑到对方马上,自己就不止伤到脸,而是被削半个脑袋。
可算逃脱冲杀后,他再也没见到长寿。
“不见了?”沈小叶怔在当场,没看见沈长顺扭头一直看她,眼里满是愧色。
后边好几个同村的人喊她,她都没有听见。
直到一个更大的声音叫道:“沈小姑娘,你咋在这儿?”
她茫然的抬头,是祁志在跟她摆手,还接着道:“我们看见你大舅舅了,他往更深里走的。”
“哦。”沈小叶轻哦一声,在他走过去良久,才想起什么追上,“祁里长说不能停留,和你家里见。”
“好的,你也跟我们回去可好,人多路上不害怕。”祁志倒着走。
她摇头:“我要去找舅舅,他一定还活着。”
祁志瞬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回来路上他见到九梨村不少人,但没再见到她的大舅舅。
他一咬牙,大吼道:“会的,沈大哥会武的。”他记得第一面时,沈大舅他们抽棍防御的姿势,很利落。
祁志用力的跟她摆手,沈小叶几乎机械般回摆,片刻后,她终于想起了外公。
却是看到老爷子在对面塌了肩膀傻站,而表哥,还在追着前头的民夫走。
天快黑了,民夫们终于尽数穿过边镇被转送校场暂歇,失神的一家三口,相扶着跟去,眼看着校场的寨门把那些人的背影合上。
陈护卫,包括两位道长和十寸,都跟在他们后边,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存庚掐着表妹的手腕:“我爹,一定活着,活着对不对?
钱进哥和长云叔都说,看见我爹斩杀了两个达子。”
“对,大舅舅活着,四舅舅也活着。”沈小叶居然忘记了喊疼。
他们中间的老爷子呼吸渐重,在两人还没发现时,恒溪道长已经迅速飞奔扶住了摇晃的人。
“外公!”沈小叶这才惊觉,老爷子吐了口血。
“爷爷……”沈存庚心里咯噔一下。
“别吵,马车。”恒溪道长他们几个架住人。
沈小叶一抹脸要去拉车,这边十寸已经飞速牵马过来。
回到客栈检查后,恒溪道长叹道:“不是坏事,压着的郁气喷出些,只是他旧伤太多,早年伤到过心肺,还是不要长途去关外的好。”
“表哥……你…”
“不,我去你留下照看。”
两人互不相让,可惜的是第二天一早,老爷子坚持要去,谁也劝不下来。
他们想再去校场见见人,不料却被告知不能进,里面的人也不许私自外出,可以在城外等。
然而时间不等人,陈护卫这边的总旗一再催大家北上,而且见了面又如何,依然没有大舅舅沈长寿。
他们被总旗送到关隘时,守门兵士换了一波。
验关防文书后,人家不许两位道长以外的出关,“他们是大夫,有你们的担保。
但这几个不行,他们的路引不能过关。”这位验文书十分认真。
老爷子道:“换了路引呢?”
文书:“一样不行,未接到命令前,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关。”
他利目扫向陈护卫和总旗,道:“你们的名姓签押在此,不怕军法处置,尽管再帮人。”
两人胀红了脸,总旗道:“两位道长真的是大夫,您看。”
说着还掀开了车帘,里面好几种消毒的和治伤的药材,塞了满满一厢,当然,一大半他昨天付钱买的。
然后又请道长拿出银针和手术工具让检查。
文书还真看了一遍,又道:“我曾驻守无终县,知道太虚观也见过两位道长。”
更知道青溪道长是以堪舆点穴闻名,不过是因陆将军和塞外拼命的弟兄们需要更多大夫,才愿一起担责放行。
老爷子失望不已,陈护卫也很报歉。
“我是道长的药童,捡药煎药包扎,都得我打下手。”沈小叶立刻道,还好她今天特意化了妆也穿着男装,多少可以糊弄一下人。
但是她忘了,户帖路引上都有表明她是女孩儿。
沈存庚也道:“对的对的,我也是药童。”
面对文书打量的目光,沈小叶转身爬到车辕,从里面抽出一个包裹打开。
“陈护卫。”她取几块三角巾示意陈护卫充当伤患。
就在众人汇聚来的目光下,手法极快的包扎住陈护卫的头,手臂。
沈存庚看的有些心虚,他见四叔指点过小叶,不过没有认真跟着学。
文书和几个兵士看的啧啧称奇,还有人上前翻看包扎的如何,没想到还挺细致。
恒溪道长打了个道礼:“福生无量天尊,这两个孩子在贫道身边可以帮大忙。”
文书迟疑着,老爷子也犹豫着让不让两个孩子单独去。
这时,又一队人马从关隘进来,为首一个着轻甲之人道:“鲁堂,你找到大夫没?又有一批弟兄和民夫被找到,伤的很重。”
“找到了找到了。”总旗连忙应声。
“找到快送去,老子还有事先走了。”甲衣人领队快速离开。
文书看了看他们,终是盖了印让两个小的同去。
沈小叶两个和外公无声的告别,两人上马跟陈护卫他们迅速通关离开。
老爷子站那儿久久望着,在十寸说了声:“民夫们出发了。”
他才深吸口气,转身走。
沈小叶这边一出关隘未久,鲁总旗就留下一人和陈护卫返回,城门处的文书看见对面验他腰牌文书,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