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东豪强(2/2)

作者:请君三尺剑

衙内纪事第27章 江东豪强

崔氏道,“沈灼然他怎好意思……”

谢松道,“既如此,那我便去拒了,也不是什么事。”

崔氏道,“沈灼然不会因此对文纯心生芥蒂么?”

谢松道,“灼然是磊落之人,此事多半是家中夫人所主,况且婚事是我们拒绝的,文纯又不知此事。”

崔氏道,“那便如此吧。文纯还有多久能到?”

“至多五天。”谢松也想儿子,现在和妻子一起数着日子过。

然而谢文纯还没入京,托多宝阁送的“十万火急”的信却先到了。崔氏打开信,又动了一回气。“这沈家小姐怎么如此不守妇道,竟私自出城!”

谢松心道你这关注点是不是偏了,然而还是说,“如今文纯已知道此事……信尾透出怜意还说想娶沈小姐。”

崔氏急道,“就说已经拒绝了!那沈家小姐不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文纯,让我们拒婚么!”

谢松沉吟一会儿,道,“算算日子,这沈小姐病了也有小半年了,肺痨这病……”

崔氏和谢松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即使订婚,恐怕沈小姐也撑不到成亲的时候了。然而即使是名誉上的未婚妻,崔氏也不愿意儿子有这样一个“不完美”,还是坚持道,“还是对沈灼然说,文纯还没到成亲的年纪,拒绝了吧。”

谢松见妻子无论如何不答应,也就应下。和沈灼然一说,沈灼然满脸愧色,“我也知此事强人所难,实是家中老妻以死相逼,要我向天子说。如今我已说过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沈灼然心里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他本就想要谢文纯做女婿,却不想女儿得了这样的病,说句不好听的,他和谢文纯相处得时间都比和女儿多,不过父女天性,到底更护着女儿些,不然老妻再怎么闹他也不会去和天子说。对皇帝来说一边是老师,一边是倚重的臣子,是以还是先问了问谢松的意思。

此事告一段落,谢文纯并不知天京中父母已为他拒绝掉了亲事,他此时陪着易行止,来到了江南老宅。江南地属江东郡,明道上是世族楚家“把持”,另有最近新崛起的专做水上生意的明家,当年也就是明家二子争家产悍然械斗波及沈维言的,那场争斗的结果是一子死,一子残,最后一个老家主的侄子继承了家产,可说是渔翁得利。

谢文纯和易行止的船行至秦河水面之时,想起当年老师的儿子沈维言旧事,心下也是感慨。谢文纯扬声问使船的老伯道,“老人家,我看这江上时有插着同一种旗子的船经过,那便是明家的家徽么?”

使船老伯回道,“是啊公子,听说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我们都说江东如今出了两条龙……”

他旁边一人暗暗使个眼色,叫他慎言。使船老伯讪讪收了声,对谢文纯摆手道,“公子放心,我们这船是交了‘保护费’的,安全绝不会有问题!”

谢文纯还是第一次听说保护费的说法,还要细问,奈何使船老伯的下手见这老头子越说透漏的就越多,死活不让他开口了,生怕这话被明家或者楚家听了找他们的麻烦。这几个公子拍拍屁股就走了,他们还要在这秦河上讨生计。

易行止在旁对谢文纯道,“十年前秦河上还是楚家的船支最多,如今竟是明家把持河道了么?”

谢文纯道,“我早知世家势力越发大了,不论明家还是楚家,不都一个样?所差的不过是那么点历史罢了。说来也是好笑,大晋秦河的航路,竟然不是由官府把持。”

易行止摇头道,“唉。”他心中更有一番心思,当年他父亲的死其实并不是心中抑郁病终的,而是有人在他家悍然动手意在威慑,当初他家里那么大的动静,却无论是官府,还是当时的楚家,都漠然坐视,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谢文纯转了话题道,“说起来行止你家原籍是江南,我爹也是在这里长大,我们还算是老乡呢!”

易行止敛了神思道,“正是呢,也是缘分了。文纯之前可回过江南?”

谢文纯道,“祖父过世时父亲抱我回乡守孝,那是我刚出生,改不记事。”

易行止道,“我是六岁就离家去岳阳了,记得也不多,只回来考的秀才。”易行止天分也很好----虽然比谢文纯差一点,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然而在江东这种吏治有楚家把持的郡,他一介布艺又有父亲得罪过太后和天子的历史,能考上秀才已是十分难得了。

入夜之后,谢文纯等人草草吃了些鱼汤小菜,就歇下了,船家仍向前行驶着。谢文纯不常坐船,头有些晕,到得深夜也没能睡着,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忽听得船外有人低声说话。

“大龙头说,要这批肥羊的五分之一。”

“这,这两位公子似不是普通人啊,恐怕上了岸会告,不如就让他们过吧……”是那船家的声音。

“少废话!你今年的孝敬还没给呢!更何况,他们能上哪告?不过要几个过路钱,又不是要他们的命!”

船上另一个人的声音道,“家父老糊涂了,请大哥等一夜,明日孝敬就送去。”原来船家的下手是那老伯的儿子。

“行了行了。”

谢文纯悄悄推醒易行止,见他要说话忙捂住易行止的嘴,小声道,“我们恐怕上了黑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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