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腊月(1/1)

作者:semaphore

离语第232章 腊月

今天是腊月十二了。 郭逸之生日的第二天。 郭逸之领着他们,把这周围玩了个遍。 江辞兴致勃勃地一路抢着付钱。 逛了两天。 一大家子人一起回去的。 到了年末,江辞和魏明安很忙。 相当忙。 一年过去了,铺面要对账,很多商队要提前出发,虔州的事情还没解决。 温谨珩几乎每天一起床就来帮忙了。 沈离,郭逸之通通帮忙。 中间几个人去了几趟虔州。 因为临近年关,之前碎掉的一批瓷器货物赶制出来后,江辞给商队放了假。 是沈亭御运的。 他去了大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阴沉着脸回来了。 “阿兄~” 沈亭御冷静的表情瞬间崩裂,面上是浓浓的委屈,“阿兄。” 江辞毫无波澜地抬头,“又碎了?” 沈亭御像一个闯祸的孩子一般,又委屈又不甘心,蹲到江辞旁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了。 “我是拿灵力运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离揉了揉他的脑袋,沈亭御随即回头,“阿姐~” 喊的沈离心都快化了。 “诶哟来我抱抱。” 沈离柔柔开口,“阿兄不是和你说了嘛,没关系的。” “对呀”,江辞合上账册,“我是来排除一下究竟是谁的问题。” 沈亭御委屈巴巴的,“总感觉像我闯的祸一样。” “不会呀”,江辞温柔笑笑,“魏明安在选过年期间的餐食,要不要去帮帮他?” 沈亭御顿时来劲了,“嘿呦,那大厨来了。” 两人顿时失笑。 江辞在整理礼单。 沈离给他核对。 “好了,我检查过了,没问题。” 江辞笑,“那拿给管家吧,他会处理的。” 沈离去送礼单。 魏明安在定饮食。 郭逸之正好他喜欢这些事,他去看来年裁新衣的事情了。 江辞把破晓也派出去了。 噢当然就在府里噢。 破晓去看装饰全府上下的事宜了。 温谨珩去保州查账,还没回来呢。 沈离回来以后支着脑袋看他。 江辞没抬头但是唇角高翘,他笑,“怎么啦。” 沈离温了个手炉塞给他,“想起去年过年了。” 江辞歪着脑袋,“噢~想我了是吧。” 沈离乐了,“对!可不能没有你~” 江辞唇畔梨涡浅漾,蛮嘚瑟的。 沈离也歪着脑袋笑,“咱们家的主心骨噢~” 江辞笑眯眯的,拿起一本显然也是账本的东西,塞了过来,“咱们家的漂亮女侠,不准偷懒噢,客栈的。” 沈离扶额,低头开始看账本。 没过一会儿,破晓回来了。 他拿着沈离最不喜欢的东西来了。 沈离挡着脸当没看见。 破晓和江辞对视一眼。 一人抓一个胳膊。 “喂!” 江辞道,“不管用,快喝。” 破晓也说,“夫人。” 沈离硬着头皮喝完了。 江辞审视的目光打来,“人家大夫说,现在寒冬,对寒症更是严峻,你一天三次呢。” “快,破晓,现在就杀了我。” 破晓失笑。 沈离一口吃破晓叉的苹果,一口吃江辞叉的蜜饯,狠狠地咬了咬,“一天三次!苦死得了!” 冬天了。 一天三顿喝药的除了沈离还有郭逸之。 这不,重云推着郭逸之回来了。 “妹妹又不喝药啊。” 沈离被江辞和破晓两个恶霸管得牢牢的,“哥哥~没有!喝完了!” 郭逸之接过药碗,沈离觉得比命还苦的黑黢黢汤药他一饮而尽。 破晓和江辞再次默契无比。 郭逸之乐坏了。 “啊”,郭逸之腮帮子微动,“好甜的苹果!” “你瞧瞧哥!” 郭逸之笑吟吟地抬身向前,“妹妹呀,你看他们不陪你哥哥陪你喝药怎么样?” 沈离听的脑袋都要大了,每天都被他们教育,噘着嘴,“好哇好哇,呜呜呜,还是好苦,要命呐!” 其他三人微笑而视。 沈离打不过就投降,“好好好,我吃我吃。” “这就对了嘛。” 东宫。 “太子殿下,这是目前呈上东宫的礼单。” 楚嵘川淡淡抬眸,“放这儿吧。” 年底了,最忙的就是礼部。 楚嵘川要负责宫宴以及祭祖。 与礼部的人商讨完这些事。 天色已暗。 楚嵘川把桌边的一摞礼单拿了过来。 大致一翻。 相当熟悉的“江府”映入眼帘。 唇角立刻牵起一抹笑,那奢靡又不失风度的烫金布纹,就像这夜晚的一丝光亮,点燃了他这间不大不小的书房。 那是江辞的字。 江辞的字很有特点。 笔迹秀逸流畅,行云流水,苍劲十分。 楚嵘川哼着小曲,翻开了。 礼单里面依旧是江辞写的。 翩翩笔墨跃然纸上,连结一片。 楚嵘川的笑容不由又扩大了些。 “松玄墨!哥哥呀~” 好久好久以前,大概五年前了。 他在大理寺少卿那里见到的这种墨。 突然就好喜欢。 问过大理寺少卿以后,他遣人去买,那日没有了。 这是江辞他们家一种祖传的制墨方法,不进贡,只在江辞在京中的书阁售卖而已。 后来第二天,就是江辞亲自写的书信,锦盒装着,叫人送到东宫来了。 再往后。 每年过年,江辞都会在送往东宫的礼单里添上松玄墨。 “哥哥呀~” 楚嵘川哼着小曲把后面看完。 江辞今年往东宫送的东西几乎比去年翻了一倍。 什么都有。 很官方,很正式,但全是楚嵘川喜欢的东西。 他几乎挑不出来一样他感觉一般的。 楚嵘川无心再看。 把这独特的礼单塞进暗格。 不看了。 其他人爱送什么送什么。 楚嵘川把笔放好,书桌收拾齐整,不紧不慢的走到小厨房,提了一盒雪花酥,走暗道出宫去了。 待离了皇宫,楚嵘川朝京城中央的江府大步狂奔。 刚好赶上了才乘马车从保州回来的温谨珩。 “殿下?” 温谨珩从马车上跳下来,赶紧拉住冒冒失失的楚嵘川,“披风都跑歪了,冷呀。” 把他冻得红扑扑又冰冷的手拉进衣袖里,楚嵘川朝温谨珩笑,“干嘛去了呀,这么晚才回来。” 温谨珩给他捂手,跟在后面的锦书接过楚嵘川手里的点心,楚嵘川扭头道,“锦书,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很香的。” “好的殿下,我这就去。” 温谨珩牵着他往家那边走,他们还没到家呢,温谨珩叫马车先回去了,就拐两个弯。 “去给哥哥帮忙了,在保州查账。” 楚嵘川噢了一声,撵了撵指尖的雪白,惊喜道,“下雪啦!” 温谨珩仰头,“真的诶。” 楚嵘川手舞足蹈地就想把手伸出披风,温谨珩把他的披风罩好,“殿下!” “好啦好啦知道啦!” 楚嵘川牵着好正经的温谨珩往家跑,“走啦,回家呀快点!” 两人一同在巷尾奔跑起来。 沈亭御早就在巷口等好了。 他刚回来。 送魏明安去了一趟云州。 沈亭御焦急到微微跺了跺脚。 他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 明明能感觉到这俩人慢慢靠近,但是他就是没想起来要飞。 等两抹身影终于出现。 沈亭御闪身而去。 “你俩为什么不坐马车呀!” 好家伙,马车回来了,锦书说人在后面呢。 楚嵘川吐了吐舌头。 温谨珩肆意笑开。 “下雪了!很冷啊!而且你俩都不喊我去接!!你!温谨珩!这么冷的天自己坐马车从保州回来!还有你!从皇宫出来又不让我接是吧!” 温谨珩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等沈亭御说够了,朝他伸着另一只手,“沈老师~错了错了嘛~” “缺个你嘛沈老师~” 沈亭御受不了了。 加入加入! 雪花纷纷扬扬,不到一刻钟,地面便已被银白素裹。 三串欢脱的脚印交叠前行,迈进江府。 “回来啦。” 破晓起身迎他们,“诶哟,这三个红扑扑的小脸噢。” 沈亭御喊,“阿姐!要不要来玩雪!” 沈离瞄了一眼,“你等再下一会儿啊!现在太小了!” 三个人抖了雪,换了鞋,走进屋来。 沈离东寻寻西凑凑,找了三个手炉,一人塞了一个。 “快暖暖”,郭逸之把还温热的牛乳往他们面前推,刚好锦书端来了热腾腾的雪花酥。 待外面的世界落满雪白。 沈亭御和沈离对视一眼。 默契十足。 几个人把三个哥哥拉起来打扮。 厚厚的大氅披上。 每个人都过严实了。 沈亭御早就忍不住了。 率先奔向外面。 一人推一个。 雪已经不小了。 江辞若无其事地伸手触着地面。 扭头一看,魏明安也是这动作。 好啊好啊。 假装无事。 等江辞雪球捏的差不多了,转头就偷袭魏明安。 魏明安与他完全同时。 两个雪球在空中相撞。 郭逸之乐了,“诶嘛,已经打上了啊,快加我一个。” 天色晚的不能再晚了。 大家进屋以后,一人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 楚嵘川乐滋滋地去和江辞腻歪。 江辞笑,“怎么了啊这是?” “我看到礼单了哥哥~” 江辞失笑,“喜不喜欢啊?” 楚嵘川猛猛点头,“喜欢喜欢超喜欢!” 江辞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等哥哥给你搜刮好东西。” “嗯嗯嗯嗯!” 沈亭御笑话他,“好傻啊你。” 日子一天天过。 离除夕越来越近了。 小年。 楚嵘川又在宫里吃宴席。 忙到很晚了。 他已经派人来知会过了。 沈亭御和温谨珩下厨,忙活了半天,他们几个提着两个食盒,直奔东宫。 沈离出去侦查。 “回来了!” 破晓开了一道缝,沈离嗖得一下窜进来。 “竹影,喊他们不要烦我,我要睡觉了。” “是,殿下。” 下一瞬楚嵘川就推门而来。 看都不看周围,直奔水盆,在水盆里捧了两捧水,往脸颊撩了撩。 “那是凉水啊!” 沈离惊呼。 沈亭御手指一弹,结界扩大。 他们几个躲在屏风之后。 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楚嵘川的注意。 楚嵘川目光凌厉,转向屏风之后。 “谁!” 沈亭御歪着脑袋探出头去,“小年快乐~” 楚嵘川瞬间弯了眼眸,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眨眼就奔来了。 他走近才发现。 不光沈亭御,所有人都来了。 楚嵘川又想哭了。 那一瞬间,看到他们几个人的那一瞬间。 心田犹如瞬间投下一把烈火。 好炙热。 温谨珩和沈亭御对视一眼。 默契十足,上去把小嘴一瘪,马上就要哭了的楚嵘川拉走。 破晓推着仨哥哥往前。 沈离提着两个食盒上前,“凉不凉啊那个水,大晚上的。” 沈亭御把楚嵘川按在椅子上。 楚嵘川傻兮兮地摇头,“不凉不凉!热的!烫的!” 沈离失笑。 沈亭御坐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温谨珩将食盒一一打开,“没吃饱吧,夜宵。” “啊啊啊啊啊爱死你们了!!!” 沈亭御的厨艺十分了得,温谨珩仅次,这俩人在晚上下厨,可是把楚嵘川馋坏了。 江辞支着脑袋在对面看。 魏明安笑哼,“什么玩意啊,吃宴席给我们宝贝弟弟饿成这样。” 楚嵘川狼吞虎咽啊,插空回话,“哥哥你试试沈亭御,做饭太香了!” 沈亭御哈哈大笑。 “来陪你过小年”,破晓当然是给他捏肩去了。 楚嵘川吃饱了,舒服得直哼哼。 “呜呜呜,真的好感动,能不能哭啊,受不了了。” 沈亭御给了他一下,“你有病吧,我服了。” 温谨珩笑吟吟地道,“不可以噢。” 吃过闹过玩过以后。 楚嵘川抱着温谨珩和沈亭御一人一胳膊,“来嘛。” 沈亭御抬眸,“干嘛,和你睡啊。” 楚嵘川贼义气,“来邀请你睡太子殿下的床呢。” 沈亭御可不客气,“那好说,天天你睡我床,我睡回来。” “温谨珩快来,你躺过不?” 温谨珩干咳一声,“嗯。” 沈亭御锐利的目光打来,“嗯?” 温谨珩又嗯了一声,摆摆手,“我肯定躺过啊,我还睡过呢。” 沈亭御一手抓一个,“过来吧你俩!” “阿姐!我明天再回去!” 沈离惯着呗,撒野猴子,“记得把温谨珩带回来!” “诶呀知道了知道了呀。” 温谨珩嘱咐,“姐姐和桑婉说一声,她可能睡了,睡了就不用管了。” “好的。” 温谨珩连着去了几天,把保州的账面查完了。 有桑婉的两个铺子,也有周围江辞的铺子,客栈等等。 保州离京城并不远。 有的时候晚上了,温谨珩就坐马车回来。 把沈亭御惹毛好几次。 温谨珩都好脾气地去哄。 温谨珩也不知道怎么说服沈亭御了。 每天沈亭御都在必经之路上等。 有的时候接上楚嵘川一起等。 他们三个会戴上大兜帽去逛夜市。 每天都能带回来一堆好玩意。 临近过年,挨家挨户都热闹喜庆了不少。 桑婉赶着年底发月银,走亲访友,这个时间,一口气给京城的胭脂铺上新了一连串的新品。 紧张得她去了好几趟。 看到络绎不绝的世家小姐和各家夫人争先恐后地来。 桑婉嘚瑟了,满意了,回家了。 好啦! 明天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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