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群芳谱第1574章 猜错了吧
鲸卿一直听着自己的话? 一直记着自己的话? 宝玉面上多喜,身边姊妹们……有时候都误解自己的,误会自己不让鲸卿做官。 误会自己嫉妒鲸卿做官。 这……如何有那些事? 根本没有的。 尤其是云妹妹,每次自己说着不让鲸卿做官,让鲸卿辞官,云妹妹就提起老爷和林姑老爷,还有世交之人。 固然,老爷他们不是。 另外许多人呢? 那些人呢? 那些人多往来府上,从那些人的言辞举止之间,自己都能看出他们是否禄蠹之人。 鲸卿! 自己是担心鲸卿。 担心鲸卿被那些人所影响,担心鲸卿也成为那样的禄蠹之人,担心自己会少一个朋友。 担心姊妹们也少了一个朋友! 鲸卿一直记得自己的话。 如此就好。 鲸卿做官,也没有什么。 无缘无故,让鲸卿辞官固然不好,其实……比起将来辞官,现在辞官也就稍稍早了一点点。 如此,现在辞官不也可以? 至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鲸卿所言也不无道理,自己是相信鲸卿可以造福一方的,唯有……那样的事情很难。 五柳先生。 当年不就是欲要造福一方,却被禄蠹之人所嫉恨,因而辞官归隐,田园为乐。 就算为官之人不都是禄蠹,也只有很少很少很少的人,对鲸卿不好的。 鲸卿将来也是要辞官的。 与其将来辞官,现在就辞官……岂非更干脆? 更别说……自己都有听到翰林院一人辞官了,那人……真真诚意正心之人。 蒋玉函说了,接下来要替自己引荐一二的,果然可以见到,就再好不过了。 “钟哥儿,我有吃肉食的。” “……” 钟哥儿让自己多吃肉,是觉自己身子不够壮实吗?惜春小姑娘想了想,自己吃肉还是不少的。 那些炸鸡,自己都有吃的。 正常的饭菜,也都有肉食,钟哥儿还让自己吃?自己吃的太少了?这……,比起云姐姐,的确不多。 接下来要多吃? 可。 自己的肚子就那么大,就算要吃也吃不了太多的,吃牛肉……,云姐姐刚才吃的秘制酱牛肉味道不错。 “多多益善!” “云姑娘,邢姑娘,你们谁先来?” “……” “宝玉也知道翰林院发生的那件事?” “的确有人辞离翰林院了。” “……” 于小姑娘再次嘱咐一声,之前说的,都要切脉一番,也就剩下两个人了。 继而,秦钟笑语看向宝玉,李乐山的事情……宝玉都知道了? 蒋玉函告诉他的? 嗯。 蒋玉函是忠顺王府的人,知道那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钟哥儿,有人从翰林院辞官了?” “真有人辞官啊?” “那可是翰林院,叔叔说过的,国朝的衙门行署之中,翰林院是最为清贵的。” “如此,都有人辞官?” “钟哥儿,那人……年岁很大了,和五柳先生一样?” “……” “嘻嘻,邢妹妹先去,我不着急,我不着急,我这身子……绝对无碍。” “……” 听着二哥哥和钟哥儿说话,史湘云忍不住掺入其中,有人从翰林院辞官? 真的假的? 那可是翰林院! “云姑娘先请!” 邢岫烟亦是谦让一语,自己也不着急的。 “嘻嘻,你就先去吧!” 史湘云直接动手了,拉过身边邢岫烟的手臂,一同近前,将邢岫烟按在椅子上。 “……” “云姑娘。” 邢岫烟大羞。 云姑娘行事还真是霸道,都不给自己机会继续言语,就让自己坐下了。 “有人从翰林院辞官?” 红裙少女有一点点好奇。 钟哥儿是翰林院的。 二哥哥又劝说钟哥儿从翰林院辞官,而今……二哥哥又说有一人已经那样做了? 还是一位诗词歌赋、品貌才学皆上的人? 真的假的? 自己都没有听说,嗯……,这几日自己都在府中,不知道也正常,二哥哥从蒋玉函口中得知的? 蒋玉函。 这人自己知道,是二哥哥府外的朋友。 “……” 林黛玉眨了眨含水明眸,看向二哥哥,又看向某个正在给邢妹妹切脉的人。 辞官? 有人主动辞官? 这样的事情可不多。 “让宝玉和你们说说吧,我先给邢姑娘切脉!” “……” 抬手落在邢岫烟的秀嫩手腕上,感触那中正平和的脉搏律动,微微一笑。 邢岫烟的身子,也不错。 “是蒋玉函和我说的。” “这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李乐山,在报纸上颇有名气的。” “他的诗词在报纸上刻印许多,你妹妹你们应该看过那些诗词的。” “就是他从翰林院辞官了。”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他的年岁不大,好像二十多岁吧,听蒋玉函所言,他不太喜欢仕途,不喜欢官场,所以……辞官了。” “……” “鲸卿,你也可以的。” 迎着姊妹们落过来的目光,宝玉将自己所知道的大致说了出来,那人……新科进士,才多长时间? 就辞官了。 可见仕途官场是禄蠹,是污秽。 鲸卿,也当如此。 “李乐山?” “是他!” “那位小李白?” “报纸上的确很有名气的,许多人在报纸上评语言他是国朝新科进士中的第一才情惊艳之人。” “他……好端端怎么辞官了?” “……” 史湘云双手搭在椅背上,听着二哥哥说道那人之事,直接点点头,李乐山的名字……还真在报纸上看到过。 他的诗词也有许多,就是……风格太怪异了一些。 林姐姐还有评语,身为新科进士,当有唐朝孟郊那般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或者钟哥儿的九千人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时人莫讶登科早,自古嫦娥爱少年! …… 那个李乐山的诗词多哀婉,多意蕴沉沉,如:昨夜星辰何黯淡,当年云雨不分明,茂陵久抱相如渴,香茗盈瓯为解酲。 还有更多类似这等诗词风韵的语句。 若言是一位多年仕途不顺,或者人生不得意之人,如柳永那般,如晏几道那般,如易安居士后半生那般……,还可以理解。 恩科进士,选入庶吉士,前程在望,却有那样的诗词。 当然。 不论风格,单单诗词的造诣,的确不低,不敢说新科进士第一人,也是顶尖之人。 钟哥儿的诗词歌赋也很好的。 年前为长乐公主做的那首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首诗……也是极好的。 此外,报纸上那什么纪三绝……他的诗词也极好,如:万里长空一鹤飞,朱砂为顶雪为衣,只因觅食归来晚,误入羲之蓄墨池。 李乐山! 之所以扬名,还是因醉酒诗百篇,喝的越醉,做的诗词越好,做的诗词越多。 是以,称之为小李白! “辞官?” “定然是官场多禄蠹,李乐山那样的才学惊艳不俗之人,在那些人中若荷花君子一般,为人所不容。” “是以,诗词歌赋之中多那种不悦不快的心绪。” “这几日更是辞官不做了。” “……” 蒋玉函倒是没有于自己说那些,但是,就算蒋玉函不说,自己都能猜到。 实在是……蒋玉函的辞官之举在史书上,在一些奇人异事的话本上,多有相似之人。 以前如此。 现在如此。 李乐山! 定然是一类之人。 “这……,二哥哥所言,好像不无可能。” “李乐山,恩科进士,他才入翰林院,应该……应该不至于吧?” 史湘云将信将疑。 刚入翰林院,当意气风发才是,就算不喜欢仕途,不至于才几个月……就这样吧? “云妹妹,你又如何懂得为官仕途的禄蠹晦暗之事?” “鲸卿!” “我有些担心你在翰林院……。” 宝玉摇摇头,云妹妹女儿家,于外面的事情知道不多,有所怀疑也只是一面之思。 “邢姑娘身子安好,临近春日,天候无常,御寒保暖当有心。” “……” “李乐山辞离翰林院,真正的缘由……我也不太清楚。” “宝玉所言,或可有之。” “此外,李乐山接下来倒是有可能尚公主,成为驸马都尉,云姑娘,请!” “……” 看来。 宝玉对一些事情知道的不为详尽。 自己,也不知道。 李乐山如何想的,难知。 毕竟,仕途在脚下,前程在望,一切才开始,就辞离了?无论如何,该有一些缘故。 尚公主是其一。 其余的缘故,未必没有。 “多谢秦公子。” “云姐姐,该你了。” “坐!” “……” 邢岫烟颔首而应,秦公子的医道不用说,京城都有神医之名的,自觉身子无碍,秦公子之言……更安心。 喜意起身,拉着身边的云姐姐坐在椅子上。 至于秦公子他们谈论的事情,自己……也插不上什么,听着也不错。 “尚公主?” “驸马都尉?” “钟哥儿,那个李乐山要尚公主?按照国朝礼仪,他若是尚公主,肯定不能做官的。” “嘻嘻,二哥哥,你猜错了吧。” “人家辞离翰林院,是想要尚公主呢,是想要成为驸马都尉呢,身份礼仪上,驸马都尉可是富贵之人!” “倘若看破红尘世俗,看破禄蠹仕途险恶,如何会那般?” “……”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