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群芳谱第1533章 可卿之心
“婶子……宽心。” “……” “另外一些文书,也签一下字吧,接下来,没有那些乱糟糟事情的扰心,婶子感觉会好一些的。” “……” 握着手中茶水,行至沙发处。 那里……姐姐正拂手亲自替凤姐涂抹着药水,娇嫩的白皙小脸上……一道显眼的手掌印记,很是清晰。 此刻涂抹药水,效果更好一些,若是再等上片刻,伤口处的一些杂乱东西淤积就不容易清理了。 凤姐! 秀首低垂,眼角红红的,平日里那般威风洋溢的管家奶奶,此刻娇弱的若一位小女子。 秦钟……没有多言,浅浅一语。 说着,于平儿看过去。 “……” 凤姐沉默,只是抬手轻拭眼角。 “……” 平儿一礼,将一些契约文书取来。 暖阁之内,没有太多的说话声,凤姐取过毫笔,快速落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自己的手印。 薛蟠垂着脑袋,啥也不说,脑海中仍旧想着刚才大表兄被打的模样,不知道大表兄现在如何了? 不知道大表兄有没有到家? 贾蔷……也是落下自己的名字、手印。 秦可卿也落下自己的名字、印记,手印。 秦钟……也落下印记。 …… …… “姐姐回来了,凤婶子……现在好些了吧?” “……” 契约文书签好之后,薛蟠和贾蔷便是离开。 凤姐也是要走,秦可卿相送至西府,秦钟……归于一处沁香的上房雅间之地。 躺靠在熟悉无比的软榻上,沐浴芬芳之中,随意翻阅房中的一些营生文书。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婶子……,估计要缓一缓。” “唉。” “那个王德……实在是不当人,如何有那样的堂兄?竟然还对婶子动手!” “实在是……!” “钟儿,你……你打王德打的那么狠,他……他不会有事吧?” “王家舅老爷就他一个儿子,听婶子以前说过,也正因此事,因舅太太的拦阻,他在边地数年,一直没有什么进益,也没有什么军功。” “王家舅老爷……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吧?” “……” “你……,你……你打的也太狠了,那样一个木凳子,你竟然……,希望王德不会被打坏,不然……真的不是好事。” “王德该打。” “竟然打婶子!” “……” 瞧着正靠在软榻看东西的钟儿,自西府归来的秦可卿脆语轻叹,婶子被那样狠狠打了一巴掌。 从未有过的事情。 纵然先前婶子和琏二爷闹那么大,琏二爷都要杀婶子了,也没说对婶子拳脚相加。 王德! 他……还是婶子的堂兄。 他的父亲和婶子的父亲还是亲兄弟,他……竟然下那样的狠手,竟然不念一点点血脉亲情! 竟然不给婶子一点颜面! 婶子脸上的巴掌印……两三日怕是都不能完全的消去,再加上寒冷的天候没有过去,接下来……要好生养着了。 王德! 嗯。 还有钟儿。 钟儿打王德,自己……也是愿意见到的,王德该打,该好好的打一顿,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钟儿打人! 那样的下手。 拿着一只木凳子,直接就夯在王德脑袋上,王德一开始的吼叫、哀嚎很大,后来……便是求饶。 后来……便是了无声息,如同被打死了一样。 钟儿做事。 自己还是知道的,若说真的将王德打死,不能够,那样的话……无论涉及什么事情,都会很麻烦。 钟儿! 第一次见到钟儿那样打人,要将人彻底打死一样,那么结实的木凳子,都被打烂了。 王德伤势如何,自己不在意,唯有……不死就行了,不死就可以慢慢恢复,慢慢养着。 这件事……王德固然不占理,接下来……一些事情也少不了要做,些许的颜面还是要给的。 嗔语一声,款步靠近软榻,坐在一旁稍大的空地上,抬手在某人身上打了一下。 “……” “就算今儿把他打死,他都是活该!” “京城内外,天下间,没有人可以那样言辞对姐姐,谁都不行,王德……他更是不行!” “区区一个不上台面的世家子弟罢了。” “将他手脚全部打断,都是便宜他的。” “凤婶子!” “血脉相连,王德都可以下手,可知他的性情,在边地别的没有学到,那些厚颜无耻、狂傲悖逆的事情学了许多。” “……” “这件事……东府不要有任何回应。” “王子腾,又如何?” “以姐姐你的性情,只怕刚才就想着要备什么重礼送往王家吧?不许如此!” “先看王子腾的动作如何,他若是还算明理,再去有礼也不迟,果然不明理,无需理会。” “王家!” “没有什么大不了。” “无需多想多思什么,至于王家和两府的关系,不会为些许小事受影响的。” “王子腾需要两府的力量,也需要宫里贵妃娘娘的力量。” “两府以及城中世交人家,也需要王子腾这样的一个人。” “王子腾能够登位如此,不会短视的。” “大可能不会找姐姐的麻烦,也不会找婶子的麻烦,甚至于还会命人将一份份文书送回来。” “……” “王德。” “有辱姐姐,这次打了他一顿,下次……,若是再见到他,还要打他一顿!” “……” 手中的营生报表随意仍在一旁案几上,伸手一拉,软玉入怀,握着美人柔苐,轻嗅美人幽香。 秦钟缓缓说着一些事。 “……” “你……你呀!”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霸道了!“ “……” “那……那就先按你说的吧,其实,我是不怕什么的,我一个弱女子怕什么的,主要……你……。” “外面官场、朝廷的一些事我也不太懂,钟儿你说的那些,我也不知你是否宽慰我的。” “但……,一些事情,宜解不宜结。” “那个王德打了婶子一巴掌,又在东府这里大放厥词,的确错不在咱们身上。” “先等一等吧。” “……” “你个坏胚子,今儿你将王德殴打那样,只怕消息都要传开了,就怕……就怕二太太会对你有些意见。” “毕竟,王德算是二太太的娘家侄儿。” “若是因此影响你和三姑娘的事情就不好了,对了,你今儿回来这么早,待会用过饭,去西府大观园吧。” “你都多日没有去大观园了,也该去瞧瞧三姑娘她们,也去见礼老太太。” “……” “嗯,钟儿,咱们……咱们麾下的营生真的要……要同薛家营生断开?真的全部断开?” “薛蟠!” “其实,我觉你不用和薛蟠计较的,数年来,两府内外,谁不知道薛蟠是什么样的人?” “呆霸王!” “薛呆子!” “薛大傻子!” “薛大脑袋!” “……” “各种各样的称呼,私下都有所传,我就算无心了解,都能听到许多。” “今日的事情,薛蟠……,不妥之处有,若是因此断开同薛家、丰字号的所有相连,是否……太有伤薛家太太和宝姑娘的颜面。” “自从薛家太太住在西府以来,其实……薛家太太于府中诸人都不错的,于东府也是四时八节的礼物不断。” “你先前学业、举业的时候,亦是多有礼仪。” “宝姑娘,更是不用多言,你和宝姑娘更为相熟了,数年来,她为薛家营生费了不知多少力量,方才稳住薛家营生的局面。” “果然,因薛蟠的缘故,彻底断开同薛家营生的联系。” “京城内外,北方诸地,薛家的营生……怕是真的要一蹶不振了,这就……有些过了。” “而且,就算不看情分,从营生而论,薛家在北方的营生寻常,南方就不一样了。” “咱们麾下的许多营生,在南方也需要外在之力。” “……” “薛蟠,你若是真的和他计较,那就计较不过来了。” “……” 秦可卿秀首拱了一下某人。 听着坏胚子所言,心间深处,又羞又喜,又惊又无奈,钟儿的心思、心意……自己知道的。 一直知道的。 今儿钟儿动手,也是为那个王德着实无礼,着实厚颜无耻,着实该打。 想来……也有婶子的缘故吧? 不提钟儿和婶子那些事,婶子作为一个女子,被人那样打,钟儿看到了,也会出面出手的。 终究。 对于钟儿殴打王德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而钟儿又那样说,自己是相信钟儿的,又觉……钟儿可能将事情后果说的故意轻些,好让自己安心。 坏胚子! 如今一岁岁变大,心思也多了。 也越来越细了。 真是坏胚子! 然! 钟儿既然那样说了,思忖之,也不无道理,王德的事情,钟儿先不论,自己和婶子所受的事情……多在王德身上。 钟儿! 希望钟儿真的不会有事,嗯,若可……傍晚回家,见一见爹爹,这样的事情,爹爹该知道! 此外。 薛家的事情,从西府回来的路上,就有所思,而今……也当同钟儿好好的商榷一二。 钟儿刚才在气头上,薛家薛蟠又说那样的话,糊里糊涂的,钟儿……很生气,很不满意。 要将麾下营生同薛家、丰字号的联系全部断开! 这无疑……无疑要同薛家翻脸!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