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2)

作者:张饮修

单向迁徙第四十章

1

容姨说他爱吃汤圆,并且必须是微咸的,什么馅都没有的。

单徙觉得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饮食偏好,于是在给他盛的时候,悄悄加了些糖,然后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他舀起一颗,咬了一小口,抬眼,逮到她偷看的目光。

单徙:“……”

装模作样地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

“你过来。”他放下调羹。

她拼命把脸侧向另一边,但是整个餐厅房除了他和自己,没有第三个人了。

饮食习惯和生活习俗的差异缘故,容姨一向就不跟他一起用餐。

单徙心肝儿颤颤地从椅子上下来,顶着他的视线压力走过去,站在他餐位旁边。

“抬头。”张梓游拿纸巾擦着手指。

他的语气不冷不热,她有点惴惴不安。

抬起脑袋之后,双眼不知该往哪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他的长指敲着桌面,配合他说话的节奏,“小孩子永远有犯错的机会,但他永远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单徙甚至有点目瞪口呆了。

只是、只是给他加了一点糖……而已。

张梓游侧转身,对上她茫然无措的神情。

他看着她,他看不见她。

他看着她,他看见了他。

张梓游伸手,食指轻点她的鼻尖,“逗你玩的。”

单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抓着他的手指控诉:“张梓游!你也太坏了吧!你、你还一本正经地说那些话!”

“好了,”他反扣住她的手腕,“别闹。”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好,跟她说:“这样,你把这碗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完,我就不跟你计较。”

“……”单徙扭了扭身子,仰头看他,“你还想计较呢?我都没计较你吓我。”

“对重要的人,该计较时当然不能放过机会。”

张梓游相当享受地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腰,半阖双眼,背靠着餐椅。

“还有,罚你以后晚上不许穿……”他贴着她的耳朵,后半句几乎是以气音说出来的。

单徙的一张脸迅速烧红,心跳超快,血压飙升。

脑海里条件反射地蹦出“流氓”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伸手捂住嘴唇。

他低声笑着,凑在她耳边,改口道:“不对,是允许你可以不穿……”

腿上的人立刻气得发抖,挣扎着要跳下去,却被他按着,动不了。

反驳的话尽数被他的长指拦截在嘴里,只能发出无效的呜呜声。

“好了,真不许闹了,”张梓游看似好脾气地哄着她,看似好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把这玩意儿吃完,就放你回去。”

他把手移开,“快点。”

“……”单徙翻了个白眼,捏着调羹低头舀着。

他帮她把过长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凉指尖碰到她耳朵。

“要不要留长发?”他语气轻柔地问。

气息拂过她耳廓,有点痒,有点酥酥麻麻。

“嗯……”单徙吃着汤圆,含糊道,“你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吗?”

“有什么区别吗?”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长指梳理着她脑后的头发。

“那我就不留长发啦,打理起来好麻烦的。”

单徙吃东西挺快,吃相也不会差。

加之坐在他腿上的缘故,她想快点吃完,尽管有点心不在焉。

可是身后的人似乎有意不让她顺心,一手圈着她的腰,搂得越发紧,慢慢收缩。

一手还在她脖颈后露出的敏感肌肤上流连触碰,若有似无,她脊背漫过电流一般,暧昧又酥麻。

单徙有些禁不住这种缓刑般的挑逗,放下调羹转头,“你、你到底在摸什么呀……”

他轻轻笑了一声,伸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往后勒。

“我想看看,你脖颈后面有没有咖啡豆形状的胎记。”

“……哪里有呀?”单徙索性靠在他胸膛处,“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上次在梅州的酒店,他明明就拉下她衣服看过,还吻过咬过……

他轻“嗯”一声,“确实没有。”

“找个时间带你去纹个印记,”他干净好听的声音一点点变得遥远,“就纹在蝴蝶骨……靠近肩胛那里,永远不会褪去的那种。”

单徙有点困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纹身吗?那个会很痛的。”

他没说话,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抱着她轻轻晃,像哄小孩入睡一样。

2

六月到尾,七月伊始。

单徙对挪威适应得差不多了。

当然,她指的是挪威的这栋公寓……

容姨热衷于种花养草、颂经祈祷之类的事物,除了日常购买食材和其他用品之外,她基本不出门,也基本不会出现在单徙的视线内。

那人忙起来更是不见踪影,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在家,有时候关上书房门好几小时不出来。

单徙问容姨,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容姨思索了好一会儿,说这个问题应该没有答案。

如果非要套个名头,那大概算是风险投资、基金管理这一类。

他讨厌任何被束缚的工作形式,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怎么合适怎么来。

单徙似懂非懂,后来想想,其实懂跟不懂没太大的区别。

她早就应该知道,这种第一面让人连年龄都拿不准的人,其身上根本不存在“好懂”与“不好懂”的界限。

3

七夕那天,饭后吃水果时。

单徙窝在客厅沙发上,懒懒的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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