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拜师(2/2)

作者:溯烟上

行医问缘第四十一章 拜师

“什么面子。不过和你一起出诊的这小姑娘倒好,不知可愿做我老头子的徒弟?”付老突然把话题转向了我。

我受宠若惊,忙道:“冰然能从付老前辈那里学习一二已是造化,哪里敢轻狂到自认杏林圣手为师?”

“不妨,你这孩子有天赋又有颗仁心,能学几分便是几分,我也算多个传人。”付老抚须一笑:“况且这乾坤散解药也算是秘方了,自然得传给嫡亲弟子的好,不过事态紧急,现下一切从简,我吃你一杯谢师茶就算拜了师了。”

我听闻连忙倒茶捧到付老面前跪下:“弟子沈冰然,见过师父。”能在这个世界多一个师父,对我来说,就像是多了一分归属感。

“好好好。”付老心情大好,“徒儿快起来。”

“你说说,明明来给咱们送解药方的,还给自己骗了个徒弟。”孙仲景佯装抱怨道。

“孙二狗,你对我师傅无礼,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作势要打他。

“喂,你和我认识多久,拜师又拜了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

“相识不论短长,再者我俩现在算同门了,维护师父怎么能算叛变?”我得意地眨眨眼,转向付老道:“师父,听闻您之前还在飞霞关,如今到处戒严,您又是如何来这定雁城的?”

“还是徒儿贴心,孙仲景这小子终于有人治了,还不止一个。”付老得意的不得了:“定雁城就是为师的家,为师愿意回家好好呆着不乱跑,他们求之不得。”

孙仲景一脸“不情愿”地解释道:“付老本就是北戎和华国的混血,你们没注意他的相貌不同吗?”

“原来如此。”我道:“怨不得孙仲景说师父这里会有北戎才生长的半生莲。”

阿楚疑惑道:“付老前辈,您有北戎人的血统,顾家军和北戎交战多年,已是旧敌,您竟愿意出手相救吗?”

“丫头,北戎这些大小部族中的势力纠葛和矛盾可比你想的复杂。”付老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若不是如今陈兵大胜关外的呼延家灭了我母亲所属的木氏部族,我母亲也不会在逃亡中遇上我父亲,更不会一辈子都回不去家乡,如今两军对阵,我的选择自然显而易见。”

“这样啊。”

“不过有得必有失,如今我这身份虽不用受国境约束,可以自由来去;但我和古修北当年都凭自身医术相助华国太祖皇帝平定内乱开疆拓土,如今那些文臣武将封侯晋爵,古老头也做了御医,我便不得居于华国庙堂了,当然,我也不屑做这个官儿。”付老解释罢,又向我们道:“不过,不论顾家军和那小钦差是何下场,你们这次救护百姓都是立了功的,只要活着回去,升官发财荣华富贵都少不了你们的,你们也别学我老头子闲云野鹤的脾气,有什么赏的就收好,再离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远些就是。”

我笑道:“师父既这么说,我们这次活着回去的希望大约很是渺茫。”

“徒弟太机灵也不是好事。”付老叹了口气:“乾坤散差的这味药引,是只生长于北戎境内的化霜草。”

“化霜草其实并非毒药,晒干磨成粉后,微量服用可使人精神亢奋,若是习武之人短时间内还能快速提升内力,变得力大无穷,但时间一长,日积月累,药性反噬会直接伤人根本,最常见的是精神失常无法自控,若是男性还会出现不能人事的症状。”

“这玩意儿吃多了还会阳痿?”孙仲景极其口无遮拦:“那谁敢去碰啊!”

“早年华国太祖平息内乱时,有一支势力曾与北戎勾结,而在这支势力瓦解后,从战死士兵的尸体和俘虏体内都能发现服用过化霜草的迹象,当然这亦是年代久远了。”付老冷笑一声:“这世上可从不缺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人。”

“构成乾坤散的药材分为两部分,但即使是一起服用,药性也是无法相融的,只有以化霜草为引才能制出这味奇毒。”付老道:“而这药引不必非与药材一起服用才有效果,误食其他药材者即使接触到都能发挥作用,这便是乾坤散的狠辣之处了。”

“毒药解药相伴相生,既然这乾坤散的药引只长于北戎境内,那我们解药所缺药引,岂非也只有北戎采得到?”

“不错,这解药药引只生长于化霜草二十步内,名为覆雪花。”付老从自己的药箱底掏出一本残破古书,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图文道。

“这本书上关于乾坤散的记载,竟和我祖父留给我带走的那本一样!”辛夷惊呼。

“自然,这老家伙当年死皮赖脸借了我的藏书去抄,结果抄了一半,叛军就打到大门口了,等逃命出来也顾不上抄书,直到我告辞要去北境,他归还时怕是都忘了。”

说到这事,付老庆幸道:“多亏我不像他那么糟蹋古书的,否则这毒还不知得拖多久才能找到根治的法子。”

孙仲景道:“现在药引有了,问题是,付老这么大年纪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风险,那谁去采药呢?”

阿楚:“……”

辛夷:“……”

我:“……”

付老怒道:“你小子别打我徒弟和那两个丫头的主意,顾家军卧虎藏龙的,随便抽三个出来也够用了,他们的副帅不是十五岁就敢闯北戎王帐吗,让他跑一趟去!”

我道:“师父,以顾家军如今的中毒人数和战况的危急程度,如何让统军将领离开去采药,何况他还未必认识药材。”

阿楚也附和道:“况且下毒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药下在顾家军军粮里,多半是内奸所为,我们又看不出,恰好把任务派到内奸头上了怎么办?”

道理是这样,但让我们三个自己冒着在战场上被万箭穿心或是捅上十几个血窟窿的危险去人生地不熟的北戎采药,这种恐惧远远超过一出飞霞关就遇上二十个鞑子。

付老注意到我们的犹豫,道:“如果就按你们如今的药方来,虽缺了药引无法根除毒素,但让顾家军恢复战斗力,打赢这场仗并无问题,或许也不会再次毒发了。再者,即使日后复发,你们已拿了赏金走人,断怪不到你们头上的。”

“你们若将实情和盘托出,他们也必会理解,届时要取药引也由他们自己承担。但医者悬壶济世乃是天职,如何选择,全系你们一念之间。”

“师父教诲的是,我们也不是不怕死的,就这么办罢。”我对付老笑道。

从定雁城到书中所记载的覆雪花的生长地,来回三天的路程。

看来今晚真是不能睡觉了。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