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瘟疫蔓延时第8章 一抹海蓝
运动会后,每个学习日的傍晚,植物园的后院总有两道身影,他们各执一边天地,互不干涉,却无声无息的融入彼此的眼中。
一日,陆璞初站在教室的窗口,雨水狂妄地拍打在窗户上,她的目光毫不以为意地透过玻璃窗,落在一个高挑的身影上。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许唯一从后方越过陆璞初往前探,却被陆璞初反手硬生生的将脸给摁回去了。
“啊陆璞初你干嘛?”
“你脸大!”
“你才脸大,窗外什么东西不让我看?”
“没有!”
“那你让我瞧瞧!”
“就不。”
两个人推搡着,陆璞初突然一个闪身,许唯一“砰”的一下,脸撞上了玻璃。陆璞初趁许唯一没缓过神,从书包里抽了一个东西就飞似得跑走了。身后女声咆哮“陆璞初---------”可人已经没了影。
按陆家人的说法,陆璞初不是个军人的料,习武两下就气喘吁吁,但溜的速度是三兄妹中最快的,所以陆璞初要上战场,必定是最优秀的逃兵。
许唯一不止一次验证过这个说法了,所以她也懒得追陆璞初,反正也跑不过她。
晚修下课前,陆璞初望着窗外,大雨滂沱,扭头对还在生闷气的女孩说“唯一,我没带伞。”许唯一满腹狐疑的睨视她,冷哼一声。
“真的!”面对陆璞初信誓旦旦的口吻,许唯一傲娇的撇了撇嘴,“才不管你!”
然,下课后,许唯一与陆璞初撑着同一把伞走向停车棚的路上,前者猛然地指向一处,问“陆璞初那不是你的伞?”被问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个高挑的身影撑着一把迷彩色的伞正向外走,貌似听见她们的对话,背影停滞。
陆璞初心虚的打趣“这人的伞怎么和我的一样啊?”许唯一怀疑的盯着她,又瞧瞧那把伞,“不可能吧?”
这把迷彩伞是陆大哥专门定制送给陆璞初的生日礼物,当初陆璞初第一次打伞的时候她觉得特别霸气,还蹭着一起撑了一路。
“真不是我的,我的在家躺着呢,不信我回家给你看。”许唯一歪头琢磨着,将信将疑的说“算了吧!下着雨呢,我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迷彩伞下,少年回身,清眸眺望雨幕中伞下,女孩纤细的背影。
还没到车棚,陆璞初与许唯一就起了矛盾。
“你载我,我给你打伞。”
“为什么不是你载我?”
“不用说了,老方法。”
“来就来。”
“15”
“20”
许唯一手一伸,竟然忘了还在下雨,顾着划拳把伞给丢了。结果拳是划出来了,人被雨淋湿了。
雨打在陆璞初的身上,她瞥见落在地上的伞,问“你干嘛丢伞?”
许唯一一脸蠢萌“我手要划拳啊!”
“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那你有两只手我只有一只,不公平。”
“那我也一只。”
“那你不早说,我都丢伞淋湿了!”
“你这个笨蛋!”陆璞初懊恼。
“你笨蛋!”两人在雨中也顾不得伞,打打闹闹的去了停车棚,结果两人各骑各车,一路淋雨回家了。
冲动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个人都病了。许唯一还好些,陆璞初就有些严重。
一日,陆璞初躺在床上,一条海蓝色的手帕盖在她的脸上,她睁着的眼满是天空倒映下海水的颜色,她呼吸着尽是一抹皂稥,她伸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手帕的右下角的纯白色的绣字:濯尧。
初见它时,是被陆璞初认定为最糗的那日。她执意洗他的蓝白校服,从领口到袖口,她一丝不苟地刷着,王阿姨在一旁指导着还不忘嘟囔“外小姐这衣服不脏,您不用洗这么仔细衣领可以了袖口可以了口袋掏出来”
“咦这是什么?”陆璞初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乱七八糟的蓝布,抖抖,展开,是一条四四方方的手帕。手帕布料上等,已有些岁月的痕迹。沾了水的帕,中间有一抹血色朝四周蔓延开来,一直延伸至绣有他名字的一角,染红了他纯白的名。
陆璞初洗了好久才将手帕上的血迹洗去,只是他白色的名字依旧有些淡淡的斑迹。可陆璞初不知道的是在海蓝色上的红是肉眼不可全视的,也是她的肉眼所不能见的相融。
待陆璞初将洗净的校服还给云濯尧时,他随手从纸袋里取出衣服,翻看衣袋,问“你有见到一条海蓝色的手帕吗?”
陆璞初的心一跳“什么?”
“没什么,猜你也没见到。”
“噢,那东西重要吗?”云濯尧瞥了她一眼,淡淡地“与你无关。”说完拎着衣服就回教室了。
陆璞初满脸置气的站在走廊上,她的手伸进校服口袋里,那里有一个折叠整齐的一抹海蓝。她本私心留下这条手帕,可看得出他紧张这条手帕,他若说重要,她就会归还给他,可现在正好称了她的心。
哼哼让你高傲,让你拽,让你甩我脸。
多年以后,陆璞初才知道,这条手帕是他的祖母亲自托人在外带的上等云锦,小小的一块,可值千金。纯白的名是他的祖母一针一线亲手细绣上的,只因寺庙里的大师说这孩子命里缺水,故取蓝为海色,白为本源,护他一生安稳。
而这条至他满月就一路伴他成长的手帕,如今,收入了她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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