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不造作第22章 盛 宴（2）
这两个字，仿佛蕴藏了太多话题，却又在纷乱的人海中显得平淡无奇。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那是属于他们的暗号，一如当年每每分离时，他会轻声在她耳边说的话。
叶晚棠会意地眨了眨眼，眼底的光芒更加热切。
他静静地望着裴语迟，他依然气宇轩昂，全神贯注地与人谈笑。当别人向他询问什么时，他会习惯性地稍稍歪过头，露出一个慢条斯理地微笑，眉宇间透出一股稳健的睿智，又带着几分疏离。
他总是保持一种富有同情心的眼神，让人感到被理解与放心。叶晚棠看着周围的人为他的体贴所打动，心知那份体贴曾只属于她一个人。他的温暖从不张扬，却总令人感动。
这一刻，叶晚棠忽然觉得时光好似倒流，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可当她发现自己只能在人群外望着，心口仿佛被什么击中，泛起阵阵难以名状的酸楚。
她恨自己早已失去了与他并肩的资格，也恨他为什么还是那么迷人，让她连疏离都做不到。
裴语迟偶尔会在人群中扫过她的目光，浅笑一声，恍惚间带着歉意。叶晚棠会以同样的笑容回应，眼底却多了几分释然。
她明白，他们早已谁也不再属于谁，唯有回忆仍然合而为一。于是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任思绪在两人的眼神相触间穿梭，品味那份逝去的定格照片般的青春记忆。
裴语迟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工作人员的肩，低声交代道：“你们继续在这儿好好接待来宾，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会儿。”
工作人员立刻恭敬地点头，裴语迟随即离开，一边向四周的来宾微微致意，一边徐徐走到人群外围。
叶晚棠手中拿着香槟杯，裴语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瞬，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便优雅地点头示意，转身往宴会厅外走去。
作为公众人物，裴语迟在这种场合向来是禁欲且矜持的，很少表现出对某一位女士过于亲密的举动，因此他才会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仅通过一个眼神，就传达出他的想法。
叶晚棠抿了口手中的香槟，站了一会儿，也不置可否地离开人群，往裴语迟刚刚消失的方向走去。
裴语迟推开阳台的玻璃门，秋风袭来，带着丝丝凉意，让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叶晚棠跟在他身后走出，裴语迟立刻关上玻璃门，把宴会厅里的喧嚣隔绝在外。这里只余下秋风习习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宴会厅隐隐的音乐声，但那都似乎变得遥远了。
叶晚棠靠在栏杆上，裴语迟站在她身边，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眼前的夜景。晚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吹得叶晚棠紧了紧自己单薄的旗袍。
裴语迟敏锐地察觉到叶晚棠的小动作，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因为风寒而微张颤抖的嘴唇，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轻轻地披在叶晚棠的肩头。
“风大，小心着凉。”
叶晚棠微微一怔，片刻之后莞尔一笑，“谢谢。”她慢慢地抬手握住裴语迟在她肩头的手，握紧了对方的手指，暖意通过两人的掌心传递到彼此心头。
裴语迟感受到叶晚棠的手心温度，心里一动，却还是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他们两人对视一笑，又都转过头去，静静地凭着栏杆，望着眼前皓月高悬的夜色。外套带来的温暖依然让叶晚棠感到很舒心，而裴语迟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任何亲密举动，只想彼此简简单单地存在。
叶晚棠看着眼前美丽的夜景。秋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还夹杂着裴语迟身上的酒精味，这一切都让她感到舒心。
叶晚棠举起酒杯，和裴语迟相碰，抿了一小口。她抬起头注视着他，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关切：“刚才和你搭档的女主持人，你们很有默契啊，她主持得那么出色，是你特别指导过吗？”
裴语迟也抿了口酒，平静地说：“她本就是科技界出身，今晚主题是她擅长的领域。”
叶晚棠轻声道：“我觉得，你们很登对。”话尾微微上扬，试图掩饰其中一丝酸楚。
裴语迟看着她，温声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叶晚棠停顿了一下，又问：“你身体恢复了吗？” 她眼中浮起一层薄雾，想起曾日夜守在他床前的点点滴滴。
“谢谢你那时候的照料，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裴语迟笑了笑，想化解两人间的尴尬。
叶晚棠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低声道：“我说过，需要帮助随时找我，但你一个电话也没打……看来，你现在又忙起来了。”
裴语迟苦笑着说：“是啊，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手头的事情没完没了，都没空喘口气。不过总算把这场晚宴办得有声有色，心里也踏实多了。”
裴语迟凝视着叶晚棠，眼中透出一丝怀念的光彩。他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温声地说：
“晚棠，我很庆幸能陪你走过人生最重要的时期，看到你从一个懵懂女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如今，你的公司日渐稳定，身边又有了忠诚的团队，我很放心。”
说到这里，他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不在一起了，但我希望这会令我们关系升华为另一种感情。”
他望向远方，语气里透着一丝怅然，却也隐隐流露出某种期待。
“我认为，我们都应抛开过去，把分手作为人生新的。未来，你我肯定会遇到更适合的人和事。所以，分手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开始。”
他语气真挚，这一番话使两人心中涌起暖流，他们相视一笑，仿佛终于卸下了心结，化解了分手的难过与疏远。
两人站在阳台上，夜风轻抚，凝望着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