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樊记第五章 心上青梅
洛凌空不解的向赫连战问道:“叔父，您这用比武招亲的方法找乘龙快婿，是不是有些不妥？天下俊彦何其多，何愁舒梦小妹找不着好归宿，用这比武招亲选出来的未必也就是多出众的啊。”
赫连战说道:“你这个妹妹啊，挑剔的很，给她介绍了多少世家公子，人品样貌才气武功都不缺，但她没一个正眼瞧过，有时还会冒出几个鬼点子故意捉弄人家，搞的人狼狈不堪。照这么下去，一辈子也嫁不出去，这不她娘非逼着我想个法子，那就来个比武招亲吧，就算她没一个瞧上眼的，但顺道给我极武城招揽几个人才也是好的。”
就这么闲谈之中，半个时辰眨眼马上便过，擂台之上有一人大放光彩，此人年纪轻轻，身穿白色长袍，手拿一把折扇，头发拿一丝带稍稍束起，披于身后，脸色白皙，颇为英俊，美中不足的是眼睛稍小，嘴唇略薄，稍显冷漠刻薄之意。但也难抵台下女子的惊声尖叫，毕竟相貌出彩武功又如此出众的男子可不多见，已经接连有十几人，在他手下具是三招之内都没走过，便摔落台下，这比武招亲第一名看来他是志在必得了。
赫连战在楼上看着此子大放异彩，笑呵呵向赫连舒梦问道:“闺女，你看他如何？看起来也是英年才俊。”
赫连舒梦不知为何，对这这英俊男子并无好感，反而感觉心里有股异样的不舒服，小嘴一撇，说道:“这算哪门子英年才俊，你看他嘴唇多薄，没听过唇薄多薄命吗，难道爹爹你想让我嫁过去就成了寡妇啊？还拿一把扇子，装什么风度翩翩。”
路南听到这话，嘴里的茶差点笑喷出来，心里想着这大小姐厉害啊，嘴上的刻薄功夫可真是了得啊。
赫连舒梦眼珠子转了两圈，小嘴一抿，计上心来，指着路南说道:“我觉得这位路公子就不错，比台上那个就英俊百倍，虽然武功不出众，但是有志气，刚才被打成那样都不认输，可见毅力非凡，更重要的是是因为我的比武招亲，路公子才会一直坚持，你说是不是？路公子。”
路南听到这句话，这次是真没忍住，一口茶喷将出来，连忙摆手说道:“大小姐说笑了，路某并无此意。”
赫连舒梦反问道:“你没有此意那你上擂台干嘛，被人打成了猪头还不认输，还敢狡辩不是因为我？”
“这个…那个…是因为…呃…”路南想解释一番，却发现无从解释，包子在旁看他抓耳挠腮吃瘪的样子，捂着嘴偷笑，心里想着:“平时让你欺负我，活该，终于有人来收拾你了吧。”
赫连战看路南尴尬，向路南解释道:“你莫要当真，小女就这脾气，以前给她介绍的那些公子不知有多少被小女捉弄。”
赫连舒梦娇笑道:“谁捉弄他了，我就是小小的开个玩笑，谁知道他真当真了。”
路南听闻此话，更是尴尬不已，从没红过脸的他却是脸红了一圈，包子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么厚脸皮的人怎么还脸红了？”
路南低声咬牙切齿的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赫连舒梦瞧着路南窘迫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看见他便忍不住拿他打趣。
这时赫连战突然乐呵呵说道:“闺女，既然你看不上下面那小伙子，那就让你凌空哥哥替你把他从擂台上打下去，你看这么样？”
赫连舒梦听到这话，一脸雀跃拍着小手说道:“还是爹爹有主意。”
接着跑到洛凌空跟前挽着洛凌空胳膊，撒娇道:“凌空哥哥，你就帮舒梦一回呗，帮我把下面那家伙揍一顿。”
洛凌空突然有种被这父女俩摆了一道，上了贼船的感觉，此时路南几人也正戏谑的看着他，洛凌空乐呵呵开涮道:“呦，刚才是谁气呼呼地埋怨我来着？现在有求于我就变了副模样啊？”
赫连舒梦俏脸一红，说道：“凌空哥哥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舒梦，还不准舒梦抱怨一下啊？”
洛凌空无奈道：“好吧好吧，不过下面那公子身手可是不错，你就不怕我打不过他？”
赫连舒梦小嘴一撅说道:“我才不信凌空哥哥打不过他，你就帮帮舒梦吧，你想想，让我嫁给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多可怜啊。”
洛凌空面对这丫头，实在不知怎么推脱，只得摇摇头无奈道:“你这丫头，那凌空哥哥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回吧，我要是被对方揍趴下了，你可得把我背上来啊，哈哈。”
说着洛凌空便走下楼去，他可不会像赫连舒梦似的想着从二楼上惊世骇俗的跳下去。他缓步走上擂台，这下擂台之下可炸开了锅，台上两人相貌都是人中之龙，两人的身手也都见识过，有的女子已经媚眼如丝了，还喃喃自语道:“随便哪一个是我的相公，让我折煞十年也愿意啊。”
楼上的赫连战稍微眯了眯眼睛，认真地打量着二人，他提出让洛凌空出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想看看洛凌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修为，这种事情不好开口询问，通过这么个机会探探也好。若说更深层次的原因，其实赫连战在赫连舒梦和洛凌空幼年之时就和洛凌空的父亲洛连城提起过，要不要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洛连城当时只是笑着说自己多年征战，不知以后是生是死，是荣华富贵还是一败涂地，所以这事情还是等局势稳定了再议吧，以免委屈了舒梦，然后这事情一放就放下了二十年也没再提起，赫连战和洛连城两人之后也甚少再见面。今日赫连战再见洛凌空，洛凌空已经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青年，赫连战心里难免又想起了当年的这件事，也难免想给自己的宝贝闺女探探路，考验一下洛凌空。
洛凌空抬手一抱拳，说道:“兄台好身手，在下洛凌空，想请兄台指点一二。”对面男子倒扣折扇，回了一礼说道:“公子客气了，在下景之琰，指点不敢当，相互指教。”
说完，此人将折扇藏于袖中，一改刚才不羁之色。洛凌空和景之琰双双对视，片刻后，双方身影同时成幻影，并快速移动着，影影绰绰，如同百千个洛凌空和景之琰在交手，让人眼花缭乱，只听得如同闷雷爆裂一般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的传出来，引来台下观众一片震惊声，不过几个眨眼间，两人交手不下百招。突然，两人不再缠斗，身影出现在擂台两端，闷雷声突然消失不见，但观众耳畔仍有余音嗡鸣。
洛凌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兄台真是好身手，比我想象中要厉害。”
景之琰眼睛一眯笑回道:“彼此彼此。”
双方又同时一提气，这次交手比方才更让人目眩神迷，刚才好歹还能看到些移动的身影，而此时满台拥拥攘攘皆是两人身影，俱如真人，台下无一人分辨的出哪个为真身，只是爆豆一般的闷响接连不断，此次反而不像方才那般震耳欲聋，只是让人听不出这爆豆声与声之间有何间歇，到得后来，台下观众耳朵里已如同耳鸣一般，充斥着整个脑袋，再听不得其他声音，有些离擂台稍近而又无功力抵挡的观众已经有种头晕目眩昏昏欲倒之感。
楼上赫连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两个小子已经到了此等地步，看那元气已经有丝丝缕缕从体内窜出，恐怕离进入御气之境已近在咫尺。”
洛莹芝听到此话，略显诧异的偷瞄了一眼赫连战，想到，虽然自己能看清两人的过招，但却感觉不到两人体内那窜出的元气，不知这赫连叔父到了什么境界。
台下两人再次分开了身影，双方衣衫皆有破损，只是那景之琰嘴角却噙了一丝血迹。
洛凌空抬手说道:“兄台承让了。”
那景之琰并未答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洛凌空，抱了抱拳，便转身走下擂台。
洛凌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眉头紧锁，方才的比试，洛凌空全力已尽八九，虽然这景之琰看似也尽了全力，却让洛凌空感到有点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是对方身法，好像感觉有种自己曾从哪本书上看过的神殿某种身法的影子。
洛凌空摇了摇头，将思绪收起，就在这时，那赫连舒梦直接从二楼窗口跳了下来，引来台下一阵侧目，她却开心的拉着洛凌空的胳膊说道:“我就知道凌空哥哥不会输的。”
洛凌空无奈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性子还是没变，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谁敢娶你。”
赫连舒梦咯咯一笑道:“我还不想嫁给别人呢，就想嫁给凌空哥哥，要不凌空哥哥你娶我啊。”
洛凌空:“……”
洛凌空并不知晓，这句听似玩笑一般的话语，却是某个女子从小到大心之念念的心声，他并未看到过当年还年幼的他从这极武城走了之后，有一个少女每日靠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是如何的寂寞凄凉。
洛凌空更不知晓，为了这个执念，这女子在今后的路上是如何与世为敌。
情字啊，
心上青梅、
年老犹记年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