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说诅咒传染给了身边人48(1/2)

作者:梅雪宗

维多利亚造反指南第12章 你说诅咒传染给了身边人48

站在另一侧世界里的白教堂门口的石阶上,威尔逊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p>

眼前的景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也有一些细节似是而非。</p>

在夜色中,庭院里精心种植的玫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长势喜人的红罂粟,在黑夜中它们垂着头,站立在取代原有橡树位置的月桂树下。门口站着的铜像也不再是傲立的圣乔治,而是一个低头捂着脸,穿着罗马浴袍的无名之人。</p>

不知道这座雕像为什么会在这儿。原本看到低头捂着脸的铜像,威尔逊的第一反应是后撤。</p>

毕竟上一个这么摆姿势的活阎王在他面前,活生生地勒断了邪神的脖子。</p>

但这一具铜像不太一样。首先,它是青铜的,不是石制的,其次,它背对着白教堂的正门,而威尔逊在乍一看见雕像时,眼睑不自觉地眨了一下。</p>

然而雕像并没有随之变化姿态。</p>

威尔逊深呼吸了一口气,再仔细看了一眼雕像,背上没有翅膀,他稍稍舒了口气,</p>

此刻,由于身体动作太大了,澄黄的狮头杖一下勾住了身后的门把手,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触,令威尔逊条件反射地扭腰并转过了身。</p>

结果千锤百炼出来的自然反应,“砰”地一下带上了沉重的木门。</p>

威尔逊急忙推开白教堂的门,在贸然深入这片未知的街区前,他有必要保证自己留有后路。</p>

“吱呀”地一声,门被推开了。</p>

然而威尔逊还是愣住了。</p>

打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黑白色相间的地板,十六开大小的花岗岩地砖一块又一块地拼接在一起,拼成了华丽的橄榄纹。由彩色的小块玻璃拼接而成的玫瑰窗高耸而又宏大,嵌入高墙之后,显得非常气派。</p>

但彩色玻璃里的红色,用得实在太多了。</p>

依据教会的要求,柳叶窗与玫瑰窗都必须依照明确的建筑密码烧制,代表天堂的蓝色与代表王权的黄色必须要占绝对主流。然后才是代表生机的绿色与代表生命的红色。颜色比例要严格依据比例调配。</p>

威尼斯、弗洛伦萨与本国本地的玻璃工坊甚至为此成立了行会,专门同尊敬的教士对接。</p>

然而此刻投射进这座教堂内部的,只有猩红的光。</p>

红色的彩窗为教堂的大厅涂抹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风情,尤其是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尽管距离太远,委实看不清远处的雕像。但威尔逊有一种本能的直觉,雕像上的男人,表情应当十分狰狞。</p>

现在威尔逊的目光不在场中的雕像上。他已经完全被场地的四角摆放的四幅画,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p>

第一幅画像费尔南多柯尔蒙的手笔,沙漠的晴空之中飘起了鱼鳞般波纹的白云,一群衣衫褴褛的老人与衣不遮体的年轻人,背离着巨大的光源走向沙漠的深处。坐在担架上的女人浑身赤裸、蓬头垢面,浑身疲惫。一个垂头丧气的婴儿靠在她的腿上。被剥了皮的野兽做成了口粮,一路流下鲜血。整支队伍在坚定不移地走向死亡的路上。</p>

威尔逊皱起了眉头,这幅画与以往展现在教堂里那典雅而肃穆的古典主义风格完全不同。它邋遢、真实而狼狈得可怕。画中的人不是罗马式的,也不是希腊式的。他们完完全全是尼安德特式的,是文字出现以前,人类甚至还没有真正掌握语言之前的真实样貌。</p>

画下有一笔附注,威尔逊觉得字迹很熟悉:</p>

“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p>

在第二个角落,摆放着巴妥洛里奥曼弗雷迪的作品,这副成名于1600年的著名凶杀案现场,描绘了肌肉虬结、皮肤黝黑的该隐正如何抡圆了臂膀,准备用柴棍敲碎他那皮肤白皙、身材稚嫩的弟弟亚伯的脑袋。</p>

底下又是一笔附注:“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过你兄弟的血。现在人必从这地受诅咒。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p>

在第三个角落里,则展出了以轻佻而著名的但丁罗塞蒂的作品,画布受到了如鲜血一般的颜料的侵染,使整幅画作呈现出一种跳脱视觉的强烈刺激。在象征情欲的白玫瑰与独自怒放的红罂粟之间,玛格丽特·张伯伦正在用一种欧洲绝不常见的木制扁梳,打理她如瀑布一般的金发。</p>

绘画的名称是《莉莉丝》。</p>

用眉笔亲自描出的细眉颦蹙着,自然咬紧的下颌肌透露出一种桀骜的表情,而这类强硬的线条,很少出现在教会画作里的女人身上。秀美而白皙的皮肤从脖子处便一览无余地延伸到肩,唯有米白色的薄纱,勉强地遮住女人有力的上肢与浑圆的胸脯。</p>

威尔逊不禁深深地扶了扶额,此刻他只想带着玛格丽特张伯伦的那张脸向全世界谢罪。</p>

对不起,真的,另一个自己实在是,太自恋了……</p>

一股浓浓的羞耻感在威尔逊的心头翻腾,而他的脑中始终回想着玛格丽特那桀骜不驯的娇嗔:“威尔逊,为什么我不能尽情和你享乐,爬上自己的床笫还要领号码牌排队么?”</p>

在第四个角落里,远远望去,是一个倒置的漏斗,将灵魂由耶路撒冷的后门,通过幽暗森林,通过每一段专人把守的恐怖路段,倒入深入地心的地狱。而简简单单地一个词“evil”,标注在地心深处。</p>

底下是最后一笔附注:</p>

“lasciate ogne speranza,voi trate”</p>

看到这句话时,威尔逊想起来笔迹的主人了。</p>

见鬼,这是鲁斯凡的手笔。</p>

鲁斯凡说过吸血鬼是不能进入教堂的,但这笔手迹却分明地指向了他与现在这个诡异世界的联系。</p>

想起吸血鬼那夸张的盘旋,刻意的俯冲,就是为了让晕机的威尔逊自然地同自己分开行动。这一定是一个计划,因为教堂里头到处都是吸血鬼故布疑阵的布置。</p>

还有那张蓦然出现的玛格丽特的肖像。</p>

叛徒?一场埋伏?</p>

威尔逊的心,如同那艘永远没能进港的法老号一样,在黑夜的热带风暴中,沉了下去。</p>

随后,他摇了摇头。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在一届的同学中,他也一直恪守着那条著名的避世条例,除了比比杨之外,他和其他人的交往甚少。这使得他成了个神秘主义者。 威尔逊决定先不去思考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因为眼下要处理的事情更多。和鲁斯凡的仗,得留在出去之后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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