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夏,那一生第649章 污蔑
离开诊室时,罗咏文面色惨白如纸,简单的迈步都让她痛苦不已。 终于走出诊室,她扶着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江廷的身影,没有看到人。 她现在身体痛苦又没有人依靠,心中的孤独和自弃比平时更甚,罗咏文眼睛酸涩的厉害。 她打开手机想看看江廷有没有给她发消息,如果没有她就打给他。 随着一阵新鲜的白玫瑰味道香水钻入鼻腔,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江先生吩咐我在这里等您。” 女人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 女人将手里的热奶茶当着罗咏文的面插上吸管,然后递给罗咏文。 罗咏文认识这个女人,每次她和江廷上完床,这个女人总是在七十二小时内出现在她面前。 女人从挎包里拿出一板药,门外人声喧杂,罗咏文脸色微变。 女人挖出两粒药,笑着说:“我刚刚洗手了,不介意吧?” 罗咏文摇头:“这个药说明书上说吃一粒就可以了。” “两粒比较保险,堕胎毕竟伤身体。” 这两句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 罗咏文暗暗咬了一下唇,接过药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皱眉喝了两口奶茶。 女人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笑着问:“方便张开嘴巴让我检查一下吗?” “再张大一点。” “可以把舌头抬起来吗?” 十分钟后…… 临走时,女人从包里拿出了两叠现金递给了罗咏文,罗咏文惨白的脸早已染上不正常的红,拿着那两叠钱时钱脸色更是难看。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罗咏文送女人离开后,她叫了车子,车子堵在五百米外,她站了一会,炎热的夏日里她却出了一身冷汗。 “你还好吗?” 罗咏文听到沈杉杉的声音后目光霎时变得冰冷,她背对着沈杉杉站着没动。 没有思考多久,她暗暗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 罗咏文转过身时大颗的泪砸落。 沈杉杉背着双肩包,看着罗咏文这副样子,心里更加不好受:“我下班了,需不需要我送你?” 罗咏文在沈杉杉面前十分难堪,手提包掉在地上,两叠钱滑了出来。 沈杉杉知道罗咏文动作不便,直接蹲下身帮她将钱塞进了包里,将包递给了罗咏文。 罗咏文神情有些不自然:“谢谢。” 两人坐上出租车,一路上罗咏文疲惫的靠在沈杉杉肩头。 沈杉杉的眉头一直皱着,感受着肩膀的温度和力量,她心情复杂。 两人依旧住在一栋公寓,但是已经不再合租,沈杉杉搬去了楼上。 沈杉杉看着罗咏文走出电梯,扶着墙一步一步走的艰难,没忍心,将她送回了房间,又给她熬了一碗杂米粥。 罗咏文的柜子和冰箱除了那一盒快见底的杂粮,只剩下一箱方便面。 熬粥间隙,沈杉杉上楼拿了半盒她自己做的酱牛肉和她为明天早餐准备的煮鸡蛋和榨菜。 罗咏文坐在床上喝着粥,又开始掉眼泪,眼泪顺着热气掉进了粥里。 沈杉杉给她拿了纸巾,没有安慰。 罗咏文擦着眼泪,道:“杉杉,你还怪我吗?” “当然怪。” “我知道的。”罗咏文垂着眸子。 沈杉杉说:“我不介意你跟江廷冒领我救他的事,我是怪你你明知道我去引开那个坏人生死未卜,你却因为担心我拆穿你的谎言把我的生死置之不顾。” “那天那么大的雨,我要是和你一样昏迷着被丢进下水道里面我就死了。” “就算那天没有下大雨,那么黑的巷子,我一个女孩子在里面人事不省要是碰到坏人出事怎么办?” 罗咏文哭着道歉。 沈杉杉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今天,我是看你可怜,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你不会再把我当做朋友了。” 沈杉杉直白的说:“你现在的样子并不是有多想再和我做朋友,你是怕我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江廷。” “如果你稍微有一点点把我当做朋友,就不会做出之前那些事。” 罗咏文道:“你知道我的情况,我需要钱,需要很多钱,即便出卖身体、不择手段,我也绝对不后悔。” 沈杉杉:“你后不后悔都与我无关。” 她站起身拿起包就要走。 罗咏文拽住沈杉杉的手腕,欲言又止。 沈杉杉道:“你放心我不会跟江廷说什么的。” “当夜我爬窗户进去救他、我为你们俩引开那个坏人,这两件事本就是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你怕危险忽悠我当你的马前卒,是我蠢。” “我对于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救死扶伤从不勉强自己,无论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如此。” “那次救江廷并不是我的本意,我自然也算不上他的救命恩人,我那天做那些事只是因为我太信任你了。” 罗咏文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是真心诚意的向你道歉的。” “杉杉,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 “不必。” 门合上,罗咏文眼泪停下,覆上自己的脸慢慢擦去水迹。 公寓的走廊很长,一层楼大概有四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独门独户,每个房间的面积都在20~39平米左右。 沈杉杉走着走着,觉得手上拎着的背包的重量不对劲,打开背包,她看见两叠钞票时震惊的瞪大双眼。 她下意识抬起头,一个监控正对着她,小小的红灯亮的刺眼。 沈杉杉和罗咏文几乎在同一时间报了警。 在警局一番扯皮。 沈杉杉说是罗咏文将两叠钱放在了她包里冤枉她,如果不是她足够警醒将包提前打开并报了警,一旦她背着带有她指纹的钱回到自己房间,那她一定百口莫辩。 医院的监控里有她帮罗咏文捡钱的画面,指纹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罗咏文说沈杉杉偷了她的钱,沈杉杉是单亲家庭,母亲常年要做透析家境贫寒。 沈杉杉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休假了半个月没有工资,她偷钱时是一时鬼迷心窍,走到走廊时想到走廊里有很多监控,为了逃脱罪责这才报警。 考虑到实际证据和双方说辞,警方建议两人和解。 罗咏文第一次被江廷带出去吃饭时曾经遇见一个对江廷很谄媚的律师,她独自去洗手间时与等在门口的律师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拜托那个律师帮忙,那个律师痛快的同意了,很快赶到了警局。 法律上,盗取钱财后盗窃罪就已经成立,即便因悔过主动返还钱财,也不影响其盗窃罪的未遂。 罗咏文坚持不和解,律师的努力,再加上沈杉杉没有钱交保释金,沈杉杉当即就被警方收押。 沈杉杉又害怕又难以置信罗咏文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被信任的朋友一次又一次背叛,她的善意一次又一次被人当做伤害她的利器,她的妈妈,她的前途,她本就是为了多赚一些钱孤身来洛京闯荡无人能帮她…… 打击太大,沈杉杉人已经傻了,几乎没有了思考能力。 罗咏文看见沈杉杉被戴上手铐带走时心里都是畅快,可是看到门口路过的一群人时,罗咏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江廷站在门口,他身旁站着她下午刚刚见过的女人,他们身后还有一群警察,看起来职务都不低。 江廷穿着深蓝色执勤服内搭白色制服,戴着帽子,一改往日痞气难驯的模样,此时的他目光凌厉,严肃干练。 白色制服修身剪裁,勾勒出男人阳刚修长的线条,深蓝色执勤服较休闲,让他身上的痞气和少年感以另一种生人勿近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几种原本相互驳斥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不仅完全不违和,反而一起给男人加持出一种正气强大又迷人的魅力。 上前打招呼的人见江廷将目光放在沈杉杉被带着离开的背影上,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沈杉杉和罗咏文的案子,又状似无意的试探了下他是否与沈杉杉相识。 江廷淡淡摇了摇头,很快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罗咏文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