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夏,那一生第605章 你还知道我与她之前的关系?
江恩齐走到夏晴身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令你与你的养母离心,接连毁了你两个朋友,杀了你的父亲,现在更是费尽心思试图将你与所有血脉至亲的关联一一斩断,让你身边只有他一人。 你觉得他这是在爱你?或许这真的是他爱你的方式,但是人心易变。 如果有一天他变心了,决定收回他给你的一切,你觉得你斗得过他吗? 已经相信他爱你至深的你,发现端倪的时候也许他早已将你算计的渣都不剩了。 他对待人的手段和心计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如果有一天他将那些手段和心计都用在你的身上…… 金钱和权力永远比男人和所谓的爱情更加可靠。” 说完江恩齐就离开了,江馨快步跟上去小心搀扶他的手臂,临走时回头看了眼夏晴。 江熙顺着夏晴的视线,看着江恩齐的背影问:“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夏晴淡薄的看着前方,慢慢的说:“江廷那天被李信和高煜联手围杀的事,你爷爷知道,而且参与了全部计划,是他将江廷的行踪透露给了李信他们。 江廷去的那个地方距离京都医院很近,如果江廷没被撞死也没被打死,他会被送进京都医院,有人会在医院给他下毒。” 江熙蹙眉:“这不可能。” 夏晴看着江熙:“从江廷被围杀那件事起,到你差点被夺权,桩桩件件都是有关系的,没有江家人在背地里帮忙,李信和高煜的那些计划怎么可能会推进的那么顺利?” “钟孝礼父子借着你安排的车祸假死后,你爷爷什么反应?” 江熙神情微变。 夏晴摸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等江熙对她的话做出一些消化。 艳彩粉钻剔透鲜艳,比开的最艳丽的樱花还要梦幻,让人赏心悦目,又让人觉得美的不真实。 但是它的价格是真实的。 这枚粉钻在彩钻分级中属于最高颜色级别,且采用会损耗毛坯50到60的圆形切割方式,比起方形、水滴形、椭圆形等异性钻更加稀有和珍贵, 这枚粉钻所代表的数字可以写在纸上,无论是涨是跌都可以清清楚楚,不像人心,看不透摸不到。 夏晴再次开口:“你爷爷刚刚跟我说,我很像他,他说在我眼里金钱和权力比骨肉亲情更加重要,我选择夏家他理解,他觉得我做的很好,比你做的好。 他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一直以来,他并不是因为你是女人所以才不把江家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的,而是你太重感情,觉得你早晚被感情所累。 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刺你将你当做其他人的垫脚石,你都原谅了他。 像这次,你明明知你差点被李信夺权与他脱不了关系,但是你偏偏无法责怪他,甚至还因为他表象上的疲惫苍老和对你的不理不睬轻易就对他心存愧疚。” 江熙眼底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冷漠且肯定:“你在挑拨我与我爷爷的关系。” “你与你爷爷的关系一直是由你的心慈手软和忍让退步维系的,用得着我来挑拨吗?”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仔细查过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还是其实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你只是不愿意相信,你不知道将真相摆在眼前后,你要怎么面对你的爷爷。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你爷爷差点害的我和夏承俨没了性命,我怨怪他,又不想自己动手伤了你与夏家的合作关系,所以想借着你的手报复他。” “你倒是诚实。” 夏晴说:“我并不诚实,我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对我说的话话做了一些加工的。” 夏晴看着江熙心神不宁的样子,心情终于舒爽了些许。 她可真不是好人啊…… 江熙突然问:“你这样纵容夏承俨清除掉你身边的朋友亲人,让你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你是因为爱他所以纵容他?还是像爷爷说的你是为了利益?” 夏晴毫不思索:“当然是因为爱他。” 江熙一愣,她心中也是这个答案,但是夏晴这样的人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让她总觉得不对,她一时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她忍不住怀疑夏晴是在说谎。 那么她爷爷对夏晴对夏承俨感情的评判就是对的?夏晴是为了利益才对夏承俨如此宽容。 可是夏承俨已经将手上的夏氏集团股份全部转给了夏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洗手间,夏晴洗过手,直起身就见到镜子里的江娇涵。 大概是最近心情顺遂,身材本就保持的如二八少女的江娇涵气色也极佳,肌肤紧致冷白,头发又黑又密,眼睛明亮,有成熟女人的韵味还有年轻人的精神气,五十二岁的年纪盈盈站在那看起来像是才三十岁出头。 夏晴收回视线,抽出一张纸巾擦手。 江娇涵开口:“老爷子已经当众承认了小馨的身份,从今天起你和江家就再也不可能有关系了。 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江家的人,尤其是老爷子,江熙江廷你也少接触,不要表现得像是你们的关系有多亲近一样,我不想小馨再因为你担惊受怕。” 夏晴没搭理她,将湿掉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后转身开门走了。 江娇涵跟了上去:“你给我站住!我在跟你讲话,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她见夏晴像是听不见一样,就要去抓夏晴的手,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定睛一看是常跟在夏晴身边的男保镖。 她捂着胸口,对着夏晴远去的背影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 江娇涵反应过来什么突然收声,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她看着夏晴离开的背影,又嘟囔了一些什么。 夏晴回去的时候,陆宴京已经带着陆家几个长辈再次出现在宴会厅,几个老人面色并不轻松。 宴会厅的众人也有了察觉,气氛从轻松转而变得紧张起来。 很快,夏晴和陆宴京一起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路达集团将与夏氏的风行物流和aw购物开展项目合作,陆宴京会是路达集团这一方的项目负责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今天这一出是陆宴京回归陆家核心权力层的讯号,也是陆家站位转变的讯号。 自此,一向以中立自居的中流砥柱陆家和高家都已公开站队,可以预见,洛京城的局势将会越发的风云变幻。 ……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夏晴看到停在门口的车,车门刚好打开,她的脚步加快了些。 男人一下车,她就已经到了他身前。 “你怎么来了?” 夏承俨之前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后,夏晴必须留在洛京帮助陆宴京重返陆家还有促成和陆家的合作项目。 港城那边也需要他们两个必须回去一个,夏承俨就回了港城。 夏承俨低头温柔看着夏晴,唇边挂着浅笑,精致白皙的面庞俊美又温柔。 夏晴看着男人也开心的眉眼弯弯。 “来接你,外面冷,上车再说。”夏承俨搂着夏晴的腰,用手护住她的头顶将她送进了车里。 车窗外夜色如水,华灯变换。 车内,夏晴观察夏承俨的脸色,扒着他的衣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夏承俨脖子上的纱布依旧很厚,干干净净的也看不出什么。 夏承俨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将人搂在自己怀里:“我有好好养着,放心。” 他缓缓呼吸,仿佛怕打搅到现在的一切。 他低头盯着女孩精致白嫩的小脸,一寸一寸,大手抚摸着女孩纤薄的脊背,胸腔被溢满了情绪,不止有爱意和思念…… 所有卑劣可怕的情绪都被他掩藏的很好。 他轻咬了一口女孩的唇瓣。 虽然有点疼,夏晴见他脸色不错,安心了些许:“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 “我什么都知道。”夏承俨的声音有些哑,沉沉的盯着女孩诱人的樱唇,吻了上去。 像是搁浅濒死的鱼回到了浅水里,当然还不够…… 夏晴抬手捂住男人的唇,立刻有温热的吻在她的掌心细细密密的落下,夏晴忍不住轻笑。 “今天是你复诊的日子,我们是在洛京的医院,还是回港城那边?” 夏承俨轻易拿开女孩的手,薄唇在女孩唇瓣上贪婪的不断轻点:“当然是回家,乖一点,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夏晴一只手臂搂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男人的眸光越发幽暗,强势的吻落下。 夏晴的腰被捏的生疼,像是被捏到了骨头,她张口想说话却被男人趁虚而入。 她无奈又去拽男人的手,指缝被男人插入手指,十指交缠,她的手被男人死死扣在腰间,动弹不得。 这缠绵到近乎疯狂的吻仿佛要将女孩彻底埋葬。 …… 飞机在博爱医院的顶层降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医院已经安排好专门的医疗团队,夏承俨辅一进入医院就开始进行复诊。 夏承俨颈侧的伤口已经拆线,恢复的也不错,但是那天的车祸加重了他右手的骨裂,当时他右手里植入的钢管还没有被取出来,所以原本助于他骨裂恢复的两根钢管因为车祸移位严重,加重了他的伤势。 夏承俨的右手还需要拍片子确定目前的恢复情况,里面有辐射,夏晴坐在门外等。 有电话进来时,她知道这边这么多机器不适合接电话便走远了一些。 接完电话一转身就看见大厅里一个中年女人像一只跃起的粉色佩奇一样扑倒了一个年轻女人。 夏晴眼睛淡淡看着前方的闹剧,低声与电话那头对话。 女人骑在年轻女人身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拽她的头发。 两人身前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不断扇着年轻女人的脸,手里还拿着手机拍摄。 年轻女人蓬头垢面,身体被压制着,看起来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低低哭叫着,好不可怜。 这里是私人医院,时间还早,急诊在另一栋楼,这边的门诊还没有开,人很少,有保安正从远处跑过来,嘴里大声制止着。 一开始两个人还不肯停手,对着保安骂骂咧咧,直到保安掏出了电棍,中年女人才磨磨蹭蹭的从年轻女人身上爬起来。 那个男人端着手机对着两个保安拍摄,嘴里叫嚣着要在网上曝光这家医院,只是步伐不断后退躲着保安手里的电棍。 “怎么不在门口等我?” 夏晴转过身,看见夏承俨正朝着她走过来。 夏承俨手臂搭着西装外套,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没系领带,扣子少系了两颗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肩宽腿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白玉无瑕,俊美脱尘。 夏晴举了举手机:“我接一个电话。” 突然,一声叫骂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宋知韫,你再不还钱我就去你爸爸的病房,问问他是怎么教出你这种杀人犯女儿的。” “不行!阿姨,我一定把钱给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别去找我爸爸,他现在受不了刺激。”女人哭着哀求。 夏晴扭头去看夏承俨,夏承俨却正盯着她,她以为他正在看着那个女人。 这让她猝不及防,夏晴心头猛的一跳。 “你认识她?”夏承俨眼神晦暗不明。 夏晴眼睫颤了颤。 “你还知道我与她之前的关系?” “我不知道。”夏晴矢口否认。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承俨眼眸动了动,浅棕色的眸子涌动着危险的暗光,像是夜间正在伺机扑食猎物的野兽:“你离开港城前,还是你在洛京的时候?” “说话。” 夏晴忍不住握拳,心里慌乱的厉害。 夏承俨仿若已经洞悉一切的突然发难让她猝不及防,一时难以镇定自若。 女孩的反应仿若尖利的刀子一般在夏承俨胸口里乱刺,他的血液冰冷寒意瞬间蹿遍全身。 夏承俨突然憎恶起自己能轻易看透人心的本事。 也许是他想错了,夏承俨这样告诉自己,胸口却好像被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他想出声让她解释,却害怕她开口。 他怕她的谎言不够完美骗不到他,更怕她会与他坦诚相待。 那样,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