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壁山传奇第二十九章、真相29
沈仕杰大口吃着菜,大口喝着酒。忽然抬起头问:“你是**吗?” 戚传功一愣,稳住神问:“为什么这样问?” </p>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沈仕杰的眼神像鹰鸷一般犀利的看着戚传功问。 </p>
“我——”戚传功的表情为难、踌躇。 </p>
沈仕杰一摆手,平静的说:“行了,我知道了。” </p>
“仕杰——”戚传功好像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亏心事一样,满脸的愧疚。 </p>
“什么也别说,我只在乎兄弟情,别的都无所谓!”沈仕杰说着,猛地仰起脖子把酒喝干了。 </p>
“仕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戚传功真诚的说。 </p>
“你们那里出大事了!” </p>
“什么事?”戚传功紧张的问。 </p>
“你们共**的一个重要头目在上海被秘密抓了。” </p>
“你怎么知道的?”戚传功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颤抖了一下,急促的问。 </p>
“我刚才遇到了柳子桀,他正赶往上海秘密审讯那个重要人物。这次是他们二厅和**党部党务调查科一起会审,由此可见,这个人物有多么的重要!” </p>
戚传功坐不住了,疑惑的问:“柳子桀为什么把这么机密的事情泄露给你?” </p>
“你怎么还不明白?他这是在帮你、救你!”沈仕杰吼叫起来。 </p>
戚传功一下子愣住了。 </p>
“你已经被盯上了,特勤总队也有人在监视你,回不去了!不知道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是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没有对你下手!但我敢肯定,柳子桀知道这事,而且知道你的事直达你们的**天庭,所以他才暗示我!”沈仕杰焦虑的说。 </p>
“这——”戚传功满脸的歉意和感激。 </p>
沈仕杰摆摆手,厉声道:“别婆婆妈妈了,没时间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p>
戚传功目光难舍。 </p>
“丁阐明不在了,我不想你再有事!你明白吗?”沈仕杰凄楚的说。 </p>
戚传功站起身,走过去用力的拍了拍沈仕杰的肩膀,沉重的说:“兄弟,保重!” </p>
望着戚传功快速离去的背影,沈仕杰的内心涌起了无限的惆怅、落寞和悲哀,他知道今生可能无缘再见了。 </p>
沈仕杰望着滔滔江水喝着闷酒,心情就像这东逝的江水一样,波涛汹涌。黄埔军校一个班十名同学的青春容貌一一浮现在眼前。 </p>
那个时光多么的美好啊,大家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张通铺上睡觉;畅谈理想、畅谈未来,多么的惬意、多么的畅快! </p>
“弟兄们,你们在哪啊?”沈仕杰端着酒杯对着滔滔东逝的江水呐喊。 </p>
他想着从广州出发时大家的豪迈情怀,想着一个个同学、战友离他而去,死的死、散的散,不觉潸然泪下。 </p>
“伙计,再来两壶酒!”沈仕杰对着门外喊。 </p>
当沈仕杰一个人醉醺醺的回到特勤总队的楼上宿舍时,已经是深夜了。他前脚刚进屋,笑面虎后脚就跟了进来。 </p>
“仕杰老弟,你是不是和戚教官一起出去的?”笑面虎紧张的问。 </p>
“是——是啊!”沈仕杰醉醺醺的说。 </p>
“哪——他人呢?”笑面虎的例牌笑容没有了。 </p>
“人——我哪里知道!我拉着这小子出去喝酒,他娘的,不够意思,看见一个朋友,就撇下老子跟朋友走了!”沈仕杰装疯卖傻的说。 </p>
“走了?去哪了?”笑面虎紧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p>
“哎呀——总队长,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p>
“行行,你先歇着,我再去找找。”笑面虎看见沈仕杰喝了不少酒,说话颠三倒四,不想跟他再啰嗦。 </p>
笑面虎走后,沈仕杰的酒也醒了,他没想到他们盯得那么紧。 </p>
他打开窗户,站在窗边慢慢的吸着烟。 </p>
清凉湿润的微风扑面而来,无比的舒爽,让他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p>
丁阐明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脑子混沌一片。出于对身边战友、好友的紧张,遇到事情以后不够冷静,处事太鲁莽。他不应该直接去找戚传功,那样就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沈仕杰心里直后悔。 </p>
显然,二厅或者**党部党务调查科早就盯上了戚传功了,而笑面虎的态度显示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或者特勤总队受二厅或**党部党务调查科的授意,正在秘密监视戚传功。 </p>
如果柳子桀他们在上海办案顺利,那么戚传功的事就是一件个别事件,自己的搪塞勉强可以说的过去。 </p>
反过来说,如果**要员开了口,而抓捕他同伙的过程不顺利,那事情就大了,二厅和**党部党务调查科肯定怀疑有人泄密。这么大的事,南京方面知道的人不会很多,调查的范围会很小,而柳子桀——自己——戚传功之间的证据链太清楚、完整,想推都推不掉。自己见柳子桀,他车上有同事看到;而自己一时心急,直接把戚传功拉走,所有的人都看见了。结果戚传功不见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联想到是怎么回事。 </p>
沈仕杰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思绪如万马奔腾。他越想越可怕,似乎看到了一张神秘的大网正撒下了。 </p>
他现在唯一的侥幸希望,寄托在那个**要犯身上,盼望他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能够扛得住所有的酷刑、逼供,保护住自己的同志和战友。 </p>
沈仕杰扔掉烟头,在屋子里来回渡步的盘桓起来,想着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p>
未雨绸缪,一切往最坏处想,早做准备,是他学侦缉、野外生存的法则。古语说的好:“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p>
丁阐明的死,对他是个教训,不能相信党国,不能相信政府,不能相信公义,更不能相信笑面虎之类的卑鄙无耻之徒。 </p>
他开始收拾东西,把抽屉拉开,清理出里面的信件﹑文件和自己的一些笔记本,全部放到脸盆里烧掉。 </p>
他拉开柜子,把特勤应急小分队特制的厚帆布背包拿出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野外生存作战用的全部家当。他把衣架上挂着的德国M712速射手枪、高倍德国望远镜和军用水壶,放进了背包里。把抽屉里的三十多块大洋和一些散铜钱也全部放进了背包里。 </p>
在桌子下面的柜桶里,沈仕杰从枪套里拔出日本南部十四式金手枪看了看,卸下弹匣,把抽屉里的几颗子弹装进弹匣里,然后“卡擦”一声把弹匣推上,装回精致的牛皮枪套里,放进背包。 </p>
一切准备好以后,沈仕杰坐在藤椅上抽着烟,想着事情。忽然觉得还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地图。他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太晚了,只有明天去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室要了。 </p>
关上屋子里的灯,沈仕杰拿出一根粗麻绳系在床腿上,然后从后窗放了下去。他背着包抓住绳子悄悄的从后窗溜下楼,避开岗哨和巡逻哨,来到特勤总队院子后面的小树林里,找到了那颗有树洞的粗壮古树,把背包塞了进去。从地上捡起枯树枝叶把洞口赛满,遮掩住背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