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惨官二代第436章 他是凶手吗
周苍撕开衣襟,露出胸膛道:“我在胸膛上剖一刀,把心拿出来看看,你不就知道了?”箫冰冰道:“我才不看呢,一颗花心大萝卜,有什么好看的。” 周苍道:“你怎么说是花心?里头明明是一颗红心。” 箫冰冰道:“红心,是红心的话就不会和皇后卿卿我我了。” 周苍跳起来道:“你那只眼看到我和皇后卿卿我我啊,这不是硬屈吗?”箫冰冰噗哧一笑道:“是不是硬屈,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 周苍见她笑了,总算放下心来,问她摔下悬崖后发生的事。箫冰冰想了想,眼泪儿又流下来,道:“那晚我们中计从峭壁上摔下,落地后我没什么事,只受了些轻伤,转头却看你见你背着老头儿一路翻下陡坡,便飞身扑去想拉你,却……却……来不及,我那时真想纵身一跃,随你一块儿落入深谷,后来想你无端惨死,无论如何须得给你报了仇后,再到舍身崖上殉情。”周苍甚是感动,将她轻轻搂入怀中,道:“幸好你没有做傻事,不然你我这时阴阳相隔,那有今日之情景?” “什么阴阳相隔,难道你便不能如我一样,在舍身崖上纵身一跳吗?” 周苍正想说话,箫冰冰又道:“算了,男子都是性情凉薄之人,你能伤心几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箫冰冰接着又说起此后之事,原来她被令狐藏等人抓捕后,被关进牢房,不过她略施小计毒翻送饭之人,引来看守也同样毒晕,她抢过钥匙逃了出去,顺手还把同牢房里一个疯婆子救走,这个疯婆子就是她表姐箫牵,只当时她尚不知道。 悄悄出了见灵谷,箫牵听说她要去寻一个从舍身崖上掉下去的人,便主动请缨帮忙找寻,路上两人交谈,不经意间说起身世名字,发现两人竟然是失散多年的两老表(箫冰冰娘亲韩婉云与箫牵母亲韩素芬为亲姐妹关系,素芬为大姐,婉云为小妹,两人是辽国前朝重臣韩德让的孙女),当下箫牵便劝说,周苍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来,早就摔得粉身碎骨,你见到了更伤心,还不如不找,箫冰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活,箫牵怎么劝她不听,便从后使坏点其穴道,不顾哭求将其带到上京(辽幽都府)。 箫冰冰年幼遭遇灭门之灾,全凭师父陈孤芳出手相救才得活下来,许多人和事都记不起来,本来不太相信箫牵是她表姐,但当她被带回一间废弃的大宅院时,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山石花草,亭台楼阁,花园水池,儿时的记忆一点一滴涌上心头,记起的事愈来愈多,确信箫牵是她表姐。 箫牵告诉箫冰冰,你爹是南京留守兼府尹箫乐,因朝政之事得罪其时尚是太子的耶律洪基,耶律洪基心胸狭窄,私报公仇,暗暗遣派武林黑道将箫家杀得个鸡犬不留,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案,连带箫牵一家也遭殃,家道从此中落,父亡母寡,她本以为姨丈箫乐一门已遭灭门,不料冥冥之中与幸存的小表妹相遇,自是高兴异常,见其长得十分漂亮,又武功高强,便提意让她入宫刺杀皇帝耶律洪基为父母哥姐报仇,箫冰冰以为周苍已死,生无可恋,加之报的是灭门大仇,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箫牵利用故旧关系,安排表妹进宫当妃子,冀望于新婚之夜刺杀耶律洪基,只可惜耶律洪基身具武功,为人机警,防范又异常严密,最终功亏一篑。 周苍静静听完,道:“原来你自小在辽国长大,那么会唱契丹歌曲也就不奇怪,可你以前怎从未提起过?”箫冰冰道:“我少小跟着师父,本来已忘得一干二净,后经表姐引导,才慢慢记起来会说契丹语。” “我在皇宫殿堂上见到你,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但准备多时报父母大仇之举岂能中途而废,怕你多加纠缠坏了大事,于是便随口唱了箫皇后的《回心院》来打消你相认的念头。” 周苍点点头,仰起脖子抬高头。箫冰冰看到他脖子上的伤痕,惊呼:“这伤口那里来的?”周苍苦笑道:“我那时见你狠心抛弃我,伤心过度作出的激愤举动。”箫冰冰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脖子伤疤,又是心痛又是感动轻轻道:“你干什么那样傻,我值得你那么做么?” 周苍道:“不值得啊,所以我见血痛醒后立即就收手。” 箫冰冰一怔,举起粉拳雨点锤下,怒道:“你这个衰人,没良心的家伙。” 周苍笑道:“是谁没良心啊,被抛弃的人没良心,那抛弃别人的人又算什么呢?” “就是因为你没有良心,人家才抛弃你。” …… 打闹了一会,周苍道:“冰冰,你确定耶律洪基是杀你全家的凶手?”箫冰冰道:“表姐说他是幕后凶手。” “你表姐说是就是吗?” 箫冰冰有点迟疑:“表姐说是就是吧,她没有必要骗我,难道有假?”周苍问:“此事发生在你四五岁年纪,你表姐那时也只二十岁,还是个女子,连朝廷都没有查清楚的凶案,她怎可能那么肯定耶律洪基就是幕后主使?”箫冰冰想一想,觉得他所讲有道理,便道:“也有可能朝廷根本没查,毕竟耶律洪基是太子,过没多久就坐上皇帝宝座,谁还会傻乎乎认真去查呢?” 周苍道:“冰冰,我不是为自己开脱,报仇之前,当须确定仇人是谁,盲冲冲去报仇,有可能杀错人不单止,还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特别敌人还是一国之君,你如果出了些什么意外,那叫我如何是好?” 箫冰冰道:“先不要说别的,如果耶律洪基确是我的仇人,你怎样做?”说着双眼凝神着他。周苍没在丝毫犹豫,道:“那还用说,我定会为你手刃了他。”箫冰冰道:“可是他是你兄弟,你能下得了手?” 周苍抬头看着天上悠悠白云,说道:“下不了手,也得下手。”箫冰冰道:“我知道让你回答这个问题很艰难,你能为我动手,冰冰心下很感动,我并不想你们兄弟手足相残,咱们还是如你所说调查清楚再作打算吧。” 她为不难为周苍,心中盼望着耶律洪基不是杀她全家的凶手。 回到屋里,箫冰冰解箫牵的穴道,周苍长长一揖道:“周苍得罪了表姐,罪该万死,请表姐重重责罚!”箫冰冰脸庞晕红,带着几分害羞道:“我表姐怎么成了你的表姐?”周苍脸皮够厚:“你的表姐,当然也是我的表姐。请表姐责罚!” 箫牵蓦然中计,气得七窍生烟,一得自由,立即一巴掌打过去,周苍伸长脖子侧着脸作好挨揍的准备。 箫冰冰叫道:“表姐!” 箫牵手掌离他脸庞两寸外硬生生停了下来,收回手重重哼了一声:“我没有这样奸诈的表妹夫。”周苍大喜道:“谢谢表姐宽宏大量,周苍铭记在心,日后有什么差遣,周苍必然尽力完成。” 箫牵早就听说过这个救了耶律洪基一命的汉人,只见他两眼深遂,脸孔棱角分明,外形俊朗潇洒,心中怒意先消减几分,又听他左一句表姐右一句表姐,口中如涮了蜜糖一般,似乎还带着几分诚恳,这一口怨气终于消散得七七八八。说道:“冰冰,你说从舍身崖摔下的浪子就是他罢,怎么这样子都摔不死他?” 周苍道:“周苍都未见过表姐,怎敢就摔死。”箫牵道:“哼,现下见着,完了心愿,该去死了罢。”周苍道:“该,该。”箫牵道:“既然该,怎还不去死?”周苍愁眉苦脸道:“等得冰冰报了大仇,周苍如再次从舍身崖上摔下,那就死不足惜。”他这话说得有些答非所问,不过箫牵也只是跟他斗嘴而已,哼了一声道:“油腔滑调,冰冰,这种人如果信得过,猪乸也会上树。” 三人坐下,箫牵的姑妈端上三杯奶茶以及酥油饼,周苍道:“老人家,适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老妇人道:“不怪,不怪,冰冰全靠你才得逃回来,我老婆子感激还来不及,怎敢见怪?”周苍听她说得在理,知她人老心清,是个明事理之人,连忙请她刮目相看,请她坐下。 箫冰冰把周苍的疑虑提出来,箫牵道:“十多年前,姨丈因为太子沉迷打猎、不理朝政而向兴宗告了一状,为此兴宗狠狠责罚耶律洪基,由此结下仇恨,此事过去没有多久,惨剧就发生了,当然,凭此还不能确定是太子下的毒手,我为探查真相,跑去国舅箫惠家当奶妈,伺机打探消息,有一日,皇太弟耶律重元到国舅家做客,他们俩小声议论此事,我听得皇太弟推测说,可能是箫乐和三皇子勾结,意欲废去耶律洪基太子之位,另立三皇子为太子,但不幸走漏消息,太子先下手为强,灭了箫乐一家。皇太弟能接触到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人和事,推测自然是很有道理根据的,当时国舅也持相同意见,说箫乐野心极大,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周苍已从箫冰冰口中得知,表姐箫牵如此热心报仇之事,皆因惨剧发生时,她丈夫及刚满一岁的儿子恰好在姨丈家作客,被忽如其来的杀手一并杀害。她探知仇人后,立即策划报仇之事,可她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怎能与太子对抗,当下半路出道,求师学艺,以求有朝一日刺杀耶律洪基。 周苍听后沉思一会,说道:“表姐,不是周苍有心质疑你,你是道听途说而确定耶律洪洪是幕后凶手,并无真凭实据,是作不得准的。”箫牵怒道:“皇太弟和国舅的话难道都信不过?” 周苍道:“表姐先耐心听我分析,你刚才也说,皇太弟和国舅只是推测,他们并不敢肯定,咱们怎能单凭看热闹之人推测的话去定一个人的罪?再说据我和耶律洪十多天来的接触可知,他决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箫牵道:“嘿嘿,你就是不想和他反目,你不想帮忙,可以,但你也不要碍手碍脚挡我们的路,否则别怪我不讲情义。”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周苍自知说得愈多,箫牵对自已怀疑愈多,箫冰冰坐在一旁也不敢说话,这时那老妇人开口说话了:“牵,小伙子说的话也不全无道理,你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若不是他恰巧在皇宫相帮,冰冰早玉殒香消于宫中,箫府尹唯一香火要被断绝,将来你有何脸上面对九泉之下的姨丈姨妈?并且冰冰拼死杀害的人若不是真凶的话,那岂不是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鲁莽冲动易坏事,周小伙劝你谨慎小心,那是为了你们的好,怎么就听不进耳朵里去呢?” 面对着姑妈的指责,箫牵没敢顶嘴,加之姑妈说得确实有道理,脸上气愤之色慢慢减退。老妇又道:“我看这个小伙子机警精灵,由他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后,你们再行决定,那不比眼下这般如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好上许多吗?” 周苍没想到一个老妇人有如此见地,心下佩服不已,道:“老人家,谢谢你的理解,我回宫旁敲侧击,总会将这一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到时有的放矢,定能将真凶揪出来,到时不管是谁,周苍都会尽全力相帮冰冰,决不袖手旁观。” 老妇道:“小伙子,你的事迹我大概听说过,耶律洪基虽然当你是兄弟,但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须得多留几个心眼,切莫掉以轻心。”周苍点头道:“多谢老人家关心,周苍定当如你吩咐。” 箫牵再没坚持己见,提议道:“周苍,此凶案在当年轰动一时,很多人都还会有印象,你可以向朝中老臣子打探一下。”周苍道:“表姐请你放心,你就在这儿耐心等待,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差等多一头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