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刺与被刺(1/1)

作者:种下花生米

大宋最惨官二代第425章 刺与被刺

其实他不下此令,城中军民也早躲得影踪全无,勇敢请缨的都已在东西两边山后埋伏,如叶东阳这般胆小如鼠的,不是钻在床底大念“救苦救难菩萨经”,就是藏在那个狗洞里瑟瑟发抖。 辽国军铁骑数百如风般驰至,但见雁门关城门大开,一老一少两员大将骑马提枪,站在护城河的吊桥之前。统带先锋的将军看得奇怪,不敢擅进,飞马报知后队的大将军。那大将军久历战阵,得报后甚是奇怪,心想世上那有此事,忙纵马来到城前,遥遥望见周苍与宋二虾,先自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看到三头六臂的敌将,手拿大斧,岂知眼前二人,少的弱冠,老的瘦弱,无一征战沙场之风,倒像是进京赶考的秀才。他见得周苍挡在城前,城中却是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料得他必有妙策,那敢进攻?当下在马上抱拳,叫道:“挡者何人,报上名来。” 周苍还了一礼,大声道:“宋国御前钦点先锋、京师禁军总教头周苍是也。”那大将军勒兵退后,飞报统帅。过了一个多时辰,大纛招展下一队铁甲军铿锵而至,拥卫着一位魁梧将军来到城前,正是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 耶律涅鲁古金铠铁甲,飞马突出卫队之前,大叫:“周苍,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快快下马跪降,保得一命。” 周苍眺眼远望,但见他身后旌旗如云,刀光胜雪,不知有多少人马,心想:“这铁骑冲杀过来,我周苍今日是要毕命于此了。“当下朗声说道:“耶律统帅,你欺上瞒下擅自发兵南侵,梦想一举取下雁门关以获军威,我瞧你是过于自负了!” 耶律涅鲁古心中微惊,暗想:“此人怎知我擅自出兵,哼哼,难道当真走漏了风声?” 大兵至此,已无退路,大喝一声道:“不自量力的小子出来受死。” 周苍一拍胯下黑马,手提一柄丈八长枪,咵喇咵喇,铁蹄翻滚扬起烟尘,奔向敌将。耶律涅鲁古手持一柄大刀,待周苍奔近,举刀横扫,周苍提枪挡格,哐的一声,卸开力道后挺枪直挑。 沙场上,战马背上的战斗大开大阖,长枪大刀,与江湖中人近身搏斗打法有很大不同,周苍武功高强,身经百战,百花枪招式精妙,但在马上却施展不开,全都不管用。持长枪于马背上打斗他是第一回,一接上手,便觉敌方势大力猛,刀刀生风,稍不留神就会尸首分离,所有巧妙枪法步法皆用不上,好在他眼明手快,尚不落于下风。 两人大刀长枪交错,马头往来,斗了一百多回合,时候一长,周苍内力充沛的优势显现出来,耶律涅鲁古力衰渐感不敌,虚劈一刀,调转马头拍马回营,周苍叫道:“留下命来!”赶马去追。宋二虾叫道:“周将军莫追,快回来。” 话音刚落,前方两侧有劲箭射来,周苍长枪挥舞,击落长箭,勒马停步,挺枪朝十万辽军叫道:“辽国还有没有战将,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前几晚在皇府里谈话的孙将军与箫将军皆出来应战,两人都是辽军中鼎鼎大名的战将,可都不过一百回合,一个被挑落马下遭俘,一个中枪奔回,周苍连战辽国三员大将,威风凛凛,一骑守城,万夫莫开。宋军见得朝廷派来的主帅气势如虹,战艺盖世,无不大受鼓舞,站在城墙上击鼓呐喊助威。 对面辽军战鼓忽然响起,一匹白马奔出,马背上骑着一个身穿黑甲、虎背熊腰的大将,提一柄金枪,来到跟前,只见他脸上蒙了黑布,一句话不说,挺枪就刺。 周苍举抢挡开,叫道:“来将是谁,报上名来。”那员大将犹如聋了一般,根本不予回答,唰唰唰,连刺三枪,金枪乱晃,影影绰绰。 周苍以枪尾挡开,斗得十数回合,一拍马,战马斜奔半圈,绕到黑甲大将身后,断了他后路,挺枪刺其后心,黑甲大将回身应战。这员战将比原先三位战将强横有力,枪法精妙灵动,气势雄全,颇有几分蛟龙出洞的意味。 周苍背对辽国大军,领兵先锋见有机可乘,立即下令军士放箭,周苍既要与黑甲大将斗枪,更要应付背后来箭,顿时攻击力大减,被敌将攻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黑甲将军面对来箭,躲避挑挡游刃有余,可集中更多精力对付敌人,他一枪紧过一枪,眼看可将敌人挑落马下,忽然敌人弯腰前趴,正想一枪刺穿他脑袋,那想一支箭当胸射来,想挡想挑已然来不及,嗤的一声,射入胸口! 原来周苍以身体遮挡黑甲大将的视线,一心二用,边战边留意身后,等待机会,听得背后风声劲响,于间不容发的瞬间趴下,劲箭掠过他的后背头颈,擦过马头射入了黑甲将军的胸口。 黑甲将军扔掉长枪,捧着心口一声大叫,周苍长枪刺出,挑开他脸上的蒙布。 “二叔!”周苍早料到敌将有可能是二叔周方达,但挑开面巾的一刹那,仍然感到无比震惊与失望,堂堂宋人,八尺昂藏男儿,全国禁军殿帅的弟弟,三代官家正统,竟然叛变跑到敌国,成为一名反宋急先锋。 无论哥弟、叔侄之间存有什么恩怨情仇,都不该叛变自己的祖国!周苍对叔叔的最后一点情义被消除,挺枪横扫。 周方达借着周苍一呆之机,两腿紧夹马身,朝东奔跑,周苍驰马急追。 耶律涅鲁古见得己方四员大将先后落败,单将匹马难以对敌,当下命令军士吹起攻城号角,号声一起,锣鼓声紧,辽兵将士,呐喊冲上。周苍只好放弃追捕,兜头回头城门前,横枪匹马拦挡。 宋二虾回过头来,右手一挥,城内军士点起号炮,轰的一声猛响,只听得西边墙后军士呐喊,旌旗招动。 涅鲁古脸上变色,但听号炮连响,东山后又有敌军叫喊,心道:“不好,我军中伏。“他虽身为南征大元帅,但宋辽两国已多年无大战事,他一身兵法布阵、行军打仗的本领都是从书上获得,并非身经百战而来,不管阵仗大小都没见过,这数千军士的小小埋伏已将他吓得心寒。 耶律涅鲁古对周苍本有所畏惧,此时见情势有异,心下先自怯了,当即传下将令,后队作前队,退兵三十里安营。 周苍见辽国兵退去,与宋二虾相顾而笑。宋二虾道:“周掌门,恭贺你以一敌十万,空城计见功。”周苍笑容登敛,忧形于色,摇头道:“耶律重元为人坚忍勇决,南侵方针既定,此战不易罢休,今日虽然退兵,明日必定再来,那便如何抵敌?“宋二虾沈吟半晌,道:“计策倒有一个,就怕危险重重。“周苍一凛,说道:“请宋前辈指明。” 宋二虾道:“耶律涅鲁古是耶律重元最宠爱也是最有出色的儿子,尊贵无比,非同别个统军大将。涅鲁古一死,看来敌军必退。“周苍道:“你是要我刺杀他?”宋二虾点点头。 周苍道:“只怕涅鲁古早有防备,且不知胡定中洪仁海是否随军,咱们回城再好好商量。” 此时城中见敌军已退,又自乱成一团。叶东阳听说周苍单人独战辽国四名大将,赶走十万大军,欢天喜地的亲来两人所住的客栈拜访,要邀两人去衙中饮酒庆贺。周苍与他商量守城之策。叶东阳一听他说辽国大军明天还要再来,登时吓得身子酥了半边,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叫:“备轿回府,备轿回府。“他是打定主意连夜弃城南逃了。 周苍郁闷不已,酒饭难以入口,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耳听得城中到处是大哭小叫之声,心想明日此时,雁门关城中只怕更无一个活着的大宋臣民,历史上敌军屠城血洗之惨数不胜数,他伸掌在桌上猛力一拍,叫道:“宋前辈,无论有多艰难险阻,我都得到敌营之中取涅鲁古的脑袋!“宋二虾叹道:“这件事凶险已极,十死一生,周掌门你可要想清想楚,别一时冲动而丢了性命。“周苍心意已决,当下换过夜行衣装,与宋二虾骑马向北驰去,待至辽国大军附近,将马放在山中,步行去寻觅耶律涅鲁古的营帐。两人捉到两名守夜巡逻的军士,点了穴道,剥下衣甲来换了扮作兵卒。辽国人特别是靠近南方边境的,大部份人说话都用汉语,两人又骗又逼,又躲又闪,费尽千辛万苦才混到了大帐边上。此时天色全黑,两人伏在大帐背后,从营帐缝中向里偷瞧。 只见耶律涅鲁古在帐中走来走去,神色不宁,口中只是叫着:“周苍是谁,周苍到底是谁?”帐内尚有十余名大小军士,无人能答。一名大将对涅鲁古道:“大王,那南朝过来的周方达姓周,敌将又周姓,且对咱们的计划知道得一清二楚,会不会周方达那汉狗是南朝派过来的奸细?” 耶律涅鲁古一拍大腿,叫道:“陆参将推测得极有道理,那姓周的自称是汴梁世家,敌将周苍说是京城百万禁军总教头,他自是认识周苍,否则何须蒙面出战?大大可疑,大大可疑啊。来人,传下军令,遇见周方达,立即抓捕,押回来审问。” 宋二虾在他耳边道:“动手罢,迟疑无益。”周苍点头,正要行动,却发现有人举着火把自远处走来,宋二虾连忙拉着他站直来回巡逻走动。来人走得近,周苍发现他们霍然是胡定中、洪仁海、唐海流三人,暗暗吃了一惊。 三人进入营帐,周苍与宋二虾不敢再靠近偷看,只是竖起耳朵倾听,隐隐约约听到周苍、南朝、障碍等只言片语。过了好一会,胡定中三人揭开账幕走将出来,有人说道:“师父,刺杀汉人守将之事,恕徒儿不能应承。”说话的是洪仁海,胡定中边走边说:“嗯,你是汉人,你有你的立场,为师也不难为你,周苍那小子,怎么忽然变成雁门关的守将呢?虎王,这个任务派你去做罢。” 唐海流连忙摆手摇头道:“教主,我也是汉人,怎能做对国家不利之事,再且我根本不是周苍的对手,刺杀纯属送人头,此事万万不可。” 三人边说边走进附近一座帐房,周苍知道今晚取涅鲁古人头之事难以如愿,与宋二虾悄悄离开军营,找回战马,回入雁门关城中。 洪仁海和唐海流不会来刺杀周苍,胡定中身为一教之主,曾经尊荣无比,当然更不会替人做刺杀之事,况且周苍根本不在兵部,实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第二日,辽国箫将军领兵五万攻城,一番猛攻,抛下一千多具尸体退兵。雁门关作为北方重镇,虽然太守叶东阳贪生怕死,但平时该做的都做得很足,命令一经发布,立时征召了两万多预备役部队,加上城中原有的三万训练有素的精兵,一共有五万兵将,粮草充足,应付十万契丹人来犯,守城有余,反击无力。 如此过了三天,城外传来好消息,禁军副将龙铁锚领命率了两万精锐禁军先锋已到了城东五十里外驻扎,周苍大喜,让宋二虾留守城中指挥军民,他出城东奔,与龙铁锚碰面,龙铁锚见了师弟,惊喜交集,得知雁门关没有被攻破,全因周苍与宋二虾领兵抵挡,更加敬重佩服,连称虎父无犬子。 周苍与龙铁锚商量,契丹大军准备多时,士气高昂,兼且游牧民族士兵高大健壮,战马精彪悍勇,正面对刚,有全军覆没之虞,须得智斗,当下商定明晚凌晨时分,趁契丹兵疲倦大意,懈于防守之时,由周苍领兵从正面和侧翼展开攻击,龙铁锚迂回穿插埋伏在契丹人的身后,倘若契丹人兵败退走,则沿途截杀;要是契丹人大军不乱,就趁其主力被吸引,袭击他们的后勤部队,烧毁粮草,乱其阵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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