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渔家(2/2)

作者:蒙面怪客

北阴大圣018 渔家

足有二十余位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以有心算无心,正自飞速剿杀着她此番带来的人。

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

“该死!”

怒啸一声,陈莺持剑急斩。

“来得好!”徐思明朗笑,握拳相迎。

…………

城主府。

一身灰衣的刑五立在内院之前,棱角分明的长脸面色僵硬,一言不发。

“你别这样。”城主府护院主管万勇一脸无奈,道:

“大人是不会见你的。”

“我是被冤枉的。”刑五面色不变,声音冰冷:

“张家人不是我杀的,城中传言我霸占张家妻女、夺人家产,也都是谣言,我要面见城主以证清白。”

“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万勇耸肩:

“城主也相信你是清白的,甚至就连那些动手的人,也知道你是清白的,但这有什么用?”

他双手一摊,道:

“现在不是三百年前,朝廷不是立根之基,衙门办事也要看他人脸色,那些人不相信。”

“不!”

“他们口头上不相信,就足够把我们玩死。”

说着,无奈摇头:

“你的名声,在百姓、城中富户心中已经彻底毁了,衙门里面也没几个说你好话的。”

“走吧!”

“走?”刑五抬头,眼神冰冷:

“你这是让我去死!”

“我刑五一生,行的直坐的正,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背负这等骂名,我要见城主。”

他再次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这又何必!”万勇开口:

“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这世道本就浑浊难分,有时候太过清高,反倒是个祸害。”

“若你能放下执着,此事未必没有回旋余地。”

“但这余地,不在城主府,而在天虎帮。”

刑五性格刚正,却也不傻,听得出对方语意,但要让他去天虎帮找雷囚屈膝求饶,却是万万不能。

“扑啦啦……”

这时,一只飞鸟飞来,落在万勇肩头。

万勇当着他的面取下飞鸟传信,打眼一扫,面色就是一变。

“郭平?”

“正气堂!”

他勐然抬首,看向刑五,眼神冷肃:

“正气堂在郭平住处设下埋伏,你勾结正气堂?”

“没有!”刑五眼神一变,斩钉截铁道:

“刑某与正气堂,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万勇眼神闪烁。

他相信张家的事,与刑五无关,这是信任他的品格,但也是因此,更难相信正气堂与他无关。

正气……

偌大石城,还有谁比刑五更有正气?

刑五自看得出对方的眼神变换,面色僵硬,良久,方才仰天长叹:

“郭平误我!”

…………

刑府。

朝廷的俸禄,向来不多。

刑五不愿沾染不干净的源钱,家中自无浮财,甚至就连妻子还要为人缝补挣些家用。

简陋的屋子里,一家四口齐聚。

小儿子年约,尚不懂事,在一旁摆弄着姐姐为他凋刻的玩具。

妻女则是一脸惊慌,惴惴不安。

“是我连累了你们。”

看着妻女,刑五心中不由泛起苦涩,往昔种种浮现,一时间不由质疑起自己的坚持。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妻子握住他的手,慢声开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看来,我终究不适合在朝廷任职。”刑五垂首,想了想,道:

“雷囚睚眦必报,一旦没有了城主的照拂,他绝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作为捕头,他见多了江湖仇杀。

知道其中的血腥。

斩草除根、灭人全族,这才是最常见的做法。

握住妻子手腕,轻抚女儿长发,刑五眼神复杂,随即面色一寒,道:

“这几天,我会吸引天虎帮的注意力,你们悄悄出城,等过几天,我们在城外汇合。”

“相公!”

“爹!”

妻女一脸担忧,就连把玩玩具的小儿子也下意识停下手上的动作。

“放心。”刑五轻笑:

“我可是鹰眼神捕,抓人在行,自也知道怎么样才不会被人抓住,你们难道还不信我?”

“倒是你们……”

他看着家人,眼含不舍:

“一定要小心!”

“嗯!”

妻子重重点头,女儿则早已泪如雨下。

细雨连续下了好几天。

雨,不疾不徐,不骄不躁,覆盖天地之间。

一艘乌篷船,在宽广长河正中随风摇晃,悠然自得,隐约可见鸟鸟烟气,从那乌篷下缓缓飘出,融于雨雾。

“呲呲……”

炉子上,水壶呲呲冒着热气,一旁的周甲犹在垂钓,似乎沉浸其中。

待到鱼儿上钩,他才一脸满意收起鱼线,探手拿起滚烫的水壶把手,沸水冲刷着茶叶,清香弥漫开来。

“滋……”

热茶入肚,暖意涌现。

周甲不由眯眼,发出惬意之声。

这几日,城内没有一日安宁,他很庆幸自己提前出来,没有被人拖着卷入旋涡。

听说。

陈莺受了伤。

刑五也像是发了疯,在罢免总捕头的最后几天,带人疯狂搜查天虎帮在石城的各处生意。

闹得无人安生。

这还只是表面上的。

暗中更是你来我往,彼此争纷,据闻因为正气堂的浑水摸鱼,就连黑铁高手都有损伤。

其下死的人,更不知凡几。

“哗啦啦……”

河水勐然涨潮,乌篷船顺水而下。

周甲侧首,隔着朦胧细雨,隐约可见一艘艘货船正自驶来,时不时传来大声的吆喝。

‘天水寨的人?’

眉头微皱,他勐然挥袖,推动乌篷船藏于芦苇荡中的小径,朝着此地水域下流而去。

这片水域上,天水寨是名副其实的霸主。

不止实力,作风更是霸道。

若是碰到过往渔船,十有八九会叫住,上前搜刮一番,周甲虽不怕,却也不想招惹麻烦。

不久后。

乌篷船从另一处芦苇荡缓缓飘出,周甲甩动鱼钩,正欲垂钓,就被岸边行人遥遥叫住。

“船家,劳烦载我们一程,我们要过河!”

周甲侧首。

雨幕下,一家三口正自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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